自剪除鳌拜,康熙便早已预见了大清朝最大的危机——三藩。(
重生之蜕变)康熙九年始,康熙便暗暗地布置着棋子,吴六奇任广东提督、纳兰明珠任兵部尚书具是其出于其中考量。到了今年,尚可喜请辞辽东,实际已经将看似平静的局势推出了水面,大乱已是一触即发。
康熙见那周培公如数家常般点拨着历史,此时又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多年的忧虑,心中已是吃惊到了极致。却又掩饰着哈哈问道:“哈哈哈,这位兄台言耸听了吧。依在下看来,当今国策清明,已是由乱转治的局面。大乱之后便是大治,大清国势已在渐渐复苏。何来大祸呢?哈哈哈”。
周培公冷冷一笑,道:“哼,小相公好是糊涂。(
焚天绝神)当今国策清明这是不假,当今圣上不可谓不高明。可这一派繁荣的背后却藏着一个巨大的毒瘤。小疾不医便成绝症,转而致命。何况这一毒瘤早已化脓,爆发之日已是近在眼前。”
康熙假装诧异的问道:“哦?兄台所说的毒瘤,是指何也?”
周培公看了看康熙,闪着鬼火一样的眼睛从齿间蹦出两个字来:“三藩”。
康熙至此已有些安奈不住心中的兴奋,暗暗道:“难道此人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帅将之才?真乃天赐此人于朕啊”。转而又想:“此人兴许是道听途说来的也不一定。还待考校考校于他”。
思及此,康熙悠悠地笑了笑,道:“三个藩王具是大清的开国功臣,辛劳数十年镇守着边疆,怎会是祸乱?”
周培公见他不住询问,不禁一笑,道:“这位小相公好是喜欢时事啊,哈哈哈。(
圣枫学院之蓝色之恋)可就算你有经世之才。也要能吃顿饱饭才行啊。哈哈哈”。
康熙自觉失态,哈哈一笑,又瞧了瞧渐渐漆黑的天色,迟疑道:“兄台所说不错,眼见夜色渐深,此处确不是说话之处。可兄台可有地方,你我二人坐下秉烛长谈如何?”
周培公原是心灰意冷、想着吃完这顿饱饭便寻个地方就此作罢了自己的性命,岂料竟遇到这么个问这问那、甚是啰嗦的富家公子,想着不禁苦笑。“看来天意如此吧”,周培公想着便伸手将康熙扶起,道:“哎,不瞒小相公,我已是身无分文,原想着到广济寺向恩人道个别便出京寻个山神庙,就此醉卧不醒的。(
重生之夫色妖娆)既见小相公,想是天意。”言罢又四处看了看,长叹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却又上何处寻那火光处?”
康熙见他落魄,很是惋惜。又思及自己也是身无分文,不禁苦笑,说道:“不瞒兄台,在下也是仓促出门,忘带了银两。这才饿晕在了这遮阳亭处”。
周培公听罢却是哈哈大笑道:“你我二人这可是患难之交了,哈哈哈。我身上还有十个馒头,半壶酒,如果小相公不嫌弃,咱们便将他们当烧鸡美酒大吃一顿如何?”
康熙听了失笑,很是爱他豪气干云。(
护花保镖)正待要说,却见周培公又四处寻觅了一番,忽然指了指广济寺笑道:“广济寺早已是关了庙门。可那门口的两个灯笼却甚是光亮,怎样?小相公,咱们今夜便夜宿庙门石狮下如何?”
康熙瞧了瞧半山腰上的广济寺,微一沉吟,便哈哈一笑,连连称善。
周培公一手搀扶着康熙来到广济寺门口。就着大灯笼在石狮之侧铺上自己那无人问津的字画,又将十个冷硬的馒头、半壶烧酒摆着中央,席地而坐。二人坐定,相视间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康熙望着山下的北京城在夜色中渐渐停止了喧嚣。这才发现它就像一个活泼的美丽少女,此时已是玩累了、笑够了,正躺在榻上安睡,美丽而静谧。(
霸主轮回游都市)康熙似想起了那陆冰玹,她不就是那样吗?美丽、活泼、爱笑。
一阵飒飒声袭来,夏夜的风很是清凉,正拂着四周茂密的林子摇椅起来。康熙头一阵眩晕,肚中发出“咕咕咕”的饥饿声。
周培公见了不禁一笑,抓起一个馒头递了过去。
康熙也不客气,接过细细地咀嚼起来。忽然觉得这冷馒头竟胜过自己在皇宫的珍馐百味。
周培公见了,哈哈笑道:“没想到公子富贵模样儿,竟也能吃得下这冷馒头。能屈能伸,方显大丈夫本色呀,哈哈哈哈”。
康熙一笑,取过酒道:“既是大丈夫,那我也不客气了,这便要抢你的酒喝了,哈哈哈”。言罢又瞧着周培公问道:“方才兄台所言尚只三分,现在既同是天涯沦落人,可否将那剩余的七分告知在下?”
周培公听了一愣,问道:“何事?”
康熙笑道:“兄台好是健忘。便是你方才所说的三藩之事?为何那三藩会成了祸害?”
周培公恍然大悟,“嗨”了一声,饮了口酒,竟慵懒地靠着石狮子躺下,咂着舌悠悠道:“这有甚不明白的。我且问你,我大清一年的国库收入有多少?”
康熙一愣,答道:“约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周培伸了伸腿,又道:“那你可知三藩每年向朝廷索要多少银两?”
康熙瞧瞧周培公,假装不知,问道:“多少?”
周培公忽的起身,比了比手指,略微激动地道:“八百万,八百万两白银啊。朝廷一年的收入除去日常所需,被三藩独独要去七成呀。”
周培公说罢,很是愤懑地饮了一口烈酒,又道:“试想,就那么一点钱,我大清的朝廷又能做个甚事?这还是在天下太平,无灾无难之时。可就那一条黄河,已是年年发水、灾民数十万,朝廷拿甚么救灾?拿甚么治理黄河?”
康熙良久无语。此确是他裁撤三藩的初衷,如若三藩在,朝廷便处处掣肘时时受制。身为有为天子,龙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康熙正自似忖,周培公伸出一根手指,打了个酒嗝,又道:“此其一也”。
康熙不禁一愣,诧异道:“难道还有其二?”
周培公一笑,点头道:“其二,那三藩拿了朝廷那许多银子,你可知用来作甚?”言罢,又自问自答,沉声道:“买军械、购战马、收买权贵、笼络人心。这三藩,他吴三桂这是要作甚?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呀”。
康熙听罢暗暗心惊。要说三藩之事,实是朝中大臣意见不一、自己心中也权衡不定,可此时听他这么娓娓道来,竟是如此的洞若观火。不禁黯然道:“那依兄台之见,三藩必撤?”
周培公忽的站了起来,高声喝道:“如此贼子,如此用心,怎能不撤”。
却在此时,只见周培公遥望着远处夜色,悠悠地接着说道:“可,何时撤?如何撤?时机实是隐藏于变幻莫测的局势之中。那少年天子,哎,不知他能否洞悉世间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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