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脚步一僵,里面一阵桌椅倒塌的声音,而后便是一阵小孩子的哭闹声响起,还有一些宫婢宦官唯唯诺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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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加快了脚步,才刚到寝殿门口,面前一阵风吹过,眼前一黑,一把椅子便砸了出来,李承乾带着暴怒和喘息,喝到:“都被本王滚,本王不需要你们可怜!”
寝殿内普通一声,跪倒了一大片,一个个将头磕得砰砰响,恐惧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温宁在门口站了一会,里面李承乾的吼叫声又传了出来,苏氏抱着李象在旁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眶红红的,低低的抽泣着,才哭了一声,李承乾便回过头,怒吼:“你哭什么,我还没死,不许哭!”
他扶着桌子,一点一点的想要往外挪,可才一动,人便摇摇晃晃了起来,福平脸色变得青紫青紫的,一直紧紧跟着李承乾,他一晃,福平便伸手想要扶着,可却让李承乾一脚踢了过去。
若是往常时候,福平哪敢闪啊,可李承乾踢过来的是伤脚,他生怕把脚给踢坏了,只能不断的闪着,又怕李承乾摔着,累得满头大汗,抱着拐杖抹着汗,抖擞着身子,数天便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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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温宁,眼睛一亮,往日尖着的嗓子累得沙哑着,兴奋道:“郡主来了!”
温宁看着那倒了一地的桌子椅子,抿着唇走了进去,不动声色的将地上的椅子扶了起来,摆放好。
李承乾铁青着脸,压低了声音,嘶吼道:“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
温宁看着跪了一室的宫婢,又看了看害怕的缩在苏氏怀里的李象,突然中气十足道:“是,我是来看笑话的,就是来看你李承乾的笑话的,来看看咱大唐未来的储君,是如何的不中用的!”
李承乾脸色一沉,福平跟着地上一大群人一起,都是一愣之后,便瑟瑟发抖,一脸恐惧的盯着李承乾跟温宁,倒是苏氏,呆呆的看着李承乾,突然叹息了起来。
李承乾一愣过后,那满身的暴怒瞬间变成了暴戾,一双比起高阳还要高贵帅气的丹凤眼眯了眯,手狠狠的向着唯一没被砸烂的桌子,一拳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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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咔!!
那桌子应声而碎,响声惊到了李象,小孩缩在母亲怀里,张开小嘴便是一阵大哭,声音带着惊惧和颤抖,在这个安静得连呼吸都停止的地方,他的声音特别的刺耳和惊心。
温宁像苏氏伸手,将小孩接到了自己的怀里,慢慢哄着,又冲李承乾道:“你以为你现在很威风吗?除了恐吓自己的孩子,你还会做什么?”
李承乾额上青筋暴起,福平已经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郡主只是无心之言,请殿下饶恕!”
温宁冲福平道:“福公公起来,温宁句句是肺腑之言!”
说着,她直视李承乾,她知道,这个男人便是再怒,也不会真对她如何,她知道,她若不在此刻骂醒他,接下来的日子将会让他越发的沉沦下去。
“肺腑之言?肺腑之言!”李承乾紧紧握着拳头,愤怒的盯了温宁一眼,温宁昂头挺胸的回望着,慢慢的,李承乾那点愤怒渐渐消去,看着自己的右脚,眼里渐渐浮现出一抹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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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好不了了,跛了。
他即将会是第一个跛了脚的太子,未来还会是一个跛脚的皇帝。
这么多么恶心丢人的事情!
李承乾思想偏激,每每做事总要求完美,可是如今出现的不完美的事情,竟然就在他的身上,而且再也不可能改正,再也不可能变得完美起来。
他大笑,笑得苍凉悲哀。
温宁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骂你吗?就因为你现在这个样子!”
李承乾扯着嘴角自嘲的笑着,红着的眼睛盯着她。
温宁继续道:“不就是伤了脚吗?不就是跛了吗?这有什么?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不是一个女人,跛了又怎么了?又不是断了废了!”
在场的人都看向她,温宁继续道:“我曾就说过,我平生最恨那些没有担当的男人,你只不过跛了一只脚就这样,往日若再有点什么,那岂不是更要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她上前一步,将李象放入李承乾怀中,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承乾,你还有妻子儿子,而在你的身边,还有很多的敌人,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就等着你在什么时候,从那个位子上摔下来,到时候,除了你粉身碎骨,还有的妻子儿子,也要跟着落魄下去。(
都市特种兵)你要知道,就算你跛了脚,你的肩膀上,一样要背负起你的妻子儿子未来的幸福,甚至,你还要背负起整个江山。”
李承乾有些迷茫的看着她,温宁吸了口气,郑而重之道:“李承乾,你这是要让别人瞧不起你吗?他们,正躲在角落里,等着看你的笑话,你是要让他们嘲讽你,笑料你吗?只要你坚强,就算断了脚,他们一样取笑不到你,否则就算你好好的,一样能够笑料百出。”
李承乾看着自己的脚,沉默不语。
可温宁偏偏就知道,他已经听明白了,因为他抱着李象的手,正在慢慢变得有力,变得强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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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意的笑笑,一挥手道:“福平,带着几个人,将寝殿收拾一下,还有,以后多注意一下,到底是谁嘴巴里不干不净的,都给我记住了,让人盯着,看看她们平日里都跟什么人打交道。”
福平此刻对温宁算是佩服至极了,连连磕头应是,冲着还跪着的宫婢一挥手便道:“还不快起来收拾,将坏了的都扔了,去取新的来!”
温宁冲苏氏摇了摇手,叫了人过来,仔细的叮嘱了一翻,那边李承乾挪着脚,已经坐在了床上,逗弄着儿子。
尽管李承乾已经安静了下来,可温宁还是不能放心,李承乾到底有多偏激她心里清楚,而她也知道,今日李承乾会突然发怒,肯定是听到了些什么。
颜路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心下烦乱着,房遗直的信也到了。
很奇怪的,房遗直人就在数千里外的广州,可偏偏他对长安的事情,总能料事如神。
今日房遗直送来的信里,突然讲到了数年前他在并州文水救下温宁一事,转而又道,他当时前去并州,乃是奉陛下之命,任并州御史一职,后回到长安,便弹劾并州知府,所弹劾的内容,便是并州知府在并州任职期间,多次贪污受贿,特别是再选秀之时,所收贿赂竟达白银万两。
那次之后,房遗直便先斩后奏的撤去了并州知府一职,又重新将图仔细看了一遍,换了一批秀女。
而这其中,便有武云琳。
温宁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信纸自手中滑落。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当时还有这样的一番事情发生,突然,她想起了颜路掐着她脖子,咬牙切齿的说过这么一句话:“你可知道为了那一纸诏书,我花了多大的心力?那个可恶的御史,若不是他,诏书上的名字,就该是我!”
难怪颜路那么恨她,难怪她会那么恨房遗直……
武云琳,是温宁在并州武家的名字,也是这一世的名字,而颜路则叫武玉琳。
恍惚的又想到,房遗直怎么会突然说这些?猛地,她打了个寒颤,他既然看过选秀的图册,那么,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不,他不会知道,否则,当初她被陷害的时候,他怎么会盯着她,问她:“你到底是谁?”
可他现在写这么一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宁转而又想到,颜路既然顶着她的名字入了宫,可又怎么会被送到了司服局当宫婢?而且后来还用上颜路这一个名字?
温宁将信继续看下去,房遗直写道:“后遗直入宫清查此次所选秀女,却发现其中有一位面容陌生,竟不是当时所选的秀女,这才发现秀女被替换,上禀陛下后,将秀女下放司服局。”
果然,温宁突然大笑,心下乐歪了:“颜路还真够倒霉的,一次两次都遇到了房遗直……”
笑着笑着,她又恍然大悟,想必颜路到了司服局后,便一直想着解救办法,后来巴结到了高阳,改了姓名,后又使计哄骗自己,到了武媚娘那里,又跟李世民好上了。
转而,又想到,李世民平生最恨的,便是受欺骗,若她将颜路曾经的丑事揭发的话……
温宁大喜,只要弄倒了颜路,或许那些肮脏的事情,便能少了一大半。
她欣喜过望,提笔给房遗直回了一封信过去,虽然都是质问,她为何会不知道这一些事情,责怪房遗直当初为什么不跟她说的话,可语气里,却都是满满的欣喜。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的,被颜路逼得无法回手,可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曙光。
将信写好,装入信封的那一刹那,温宁才想起,信自广州送到这里,快马加鞭至少也需要七天,而她也是昨日才隐隐知道是颜路在作乱,房遗直是怎么知道,并且时机恰好的写了这么一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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