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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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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红色的茶杯里蒸腾出袅袅的雾气,几根白皙的手指把它拿到唇边的高度把玩起来。(最后一个道士)她的唇如同烈焰般猩红,仿佛可以咬得出血来。她独自一人坐在客栈二层靠近窗外的阁楼里,透过窗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左前方春满楼的姑娘用娇嗔的声音和婀娜的姿态吸引客人。她们满脸堆笑,求着男人践踏自己的身体,或许是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亦或许形势让她们无从反抗,只有默默接受这种宿命。既然是宿命,就算有变动也不可被更改,她胡乱的猜想着。

    阁楼里原本可以容纳几十人的室内此刻稍显空旷,从墙角顺着藤蔓生长着不知名的花朵,飘散着清幽的香气,这种淡淡的气味伴随她平稳的呼吸,漫步于体内的每个细胞。她的目光有一种犹如地狱鬼火般的阴暗,像是被焚烧后留下干涸的裂痕。她凝固在某一处,但是思绪却飘离到很久以前。

    “你知道殇是什么意思吗?”

    她小小的瞳孔里放射出兴奋的光亮,血液也开始变得不安分,这是她出身以来父亲第一次单独与她谈话。父亲是火族的统领,可以随心所欲运用火的能力。父亲在她心里高大、威猛、屡战屡胜,如同可以轻易点燃整个夜幕的英雄。虽然他冷漠、严厉,但是只要想到她是父亲的女儿,她就无上荣幸。

    她叫炀殇,才识字的时候老是埋怨这个名字又拗口笔画又复杂。可当她知道是父亲亲自取的名字,又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每当她向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丫鬟姐姐询问起殇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总是摇头耸耸肩膀。兴许这是个生僻字,认识的人都不多,不愧是她尊敬的父亲取的名字,她暗自得意。于是她每次都趾高气昂的向别人介绍她的名字,有的人听完仰着脑袋,在空中默想着这两个字的写法,有人听完别过脸去浅浅的皱了一下眉头,不管是对方是什么反应,她都默认为这是父亲精心为她起的一个特别的名字。

    可——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终没有执意探究殇是什么意思。她咬住火红的嘴唇,眼球朝四周转动了一圈后遗憾的摇了摇脑袋。

    父亲看着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深沉,用力的凝视着她。她小小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热气把她包围,她不安的吞咽着唾沫,呼吸已变得急促。她嘴巴微微张开,想问父亲是怎么回事,但是喉咙仿佛被千斤重的铁链牢牢锁住,发不出丝毫响声。眼里的亮光逐渐熄灭,开始不知所措,然后浑身因为害怕而瑟瑟的抖动着。(重生-望族嫡女

    她疲惫的眨着眼睛,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当她以为自己快要与这种焚烧的感觉融为一体时,父亲收回了凝视她的双眼。她虚脱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瘦弱的身躯,背脊处沁出一丝难耐的寒意。她是火族的继承人,出身以来身体就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温度,从未感受过寒冷,然而现在她体内犹如狂风暴雪般侵蚀着她滚烫的血液,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融化了一般。

    “殇代表着死亡,年幼已死。”父亲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胸口开始慢慢起伏,眼里夹杂着氤氲的雾气,下唇被她咬破,刺目的鲜血缓缓向下流淌。回想起因为这个名字她是何等的骄傲,回想起别人故意避开的神情自己笑他们无知的姿态,她的心中开始有恨意。身体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与那股寒流抗衡,渐渐的,她的身体感觉到恢复了原有的温度。那股力量蔓延在她身体的细管里,连皮肤的表层都开始发烫。眼里的瞳孔好似被大火焚烧一般,再也发不出原有的光亮。

    “你已死。”她闭上眼睛,听到父亲幽幽的声音。

    你已死,她年幼的躯壳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客官,阁楼已经被包下了,您另选地方吧。”

    “混账!你大爷我多的是钱,我出双倍价钱!”

    “客官……客官……”店小二竭尽所能的阻挡这位蛮横不讲理的顾客,可他哪里听得进去劝说,用一股蛮力推开挡在他眼前的店小二,在一阵推嚷中,他已经迈向阁楼的最后一步台阶。

    她被吵闹声拉回思绪,目光一转,脸上已有些不耐烦。她的目光与他相撞。

    “哟!这是哪家千金啊,怎么从来没见过呀,让本大爷好好瞧瞧。”她白皙的皮肤在猩红的唇色下让人垂涎欲滴,只静静的坐在窗边,自身仿佛有千万种发光的力量,让人不能忽视,不能移开视线。那人双眼桃色微露,更不把旁边的店小二放在眼里,快步向她走来。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感受她的温度。他越发靠近她,当他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她眼神一紧,唇边晕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线。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阁楼里。店小二睁大双眼,眼球好像要掉下来一般,甚至忘了呼吸,忘了叫喊,只用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若不是强烈跳动的心脏,他完全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酸心的酥心糖

    他手指触碰到她的一瞬间,从他的指尖蔓延到全身有一团熊熊火焰开始燃烧。皮毛与骨骼融化发出吱吱的声响,在空旷的屋内仿佛雀跃在耳旁。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在烈火中焚烧殆尽,不留下一丝残颌,而她却只轻轻摇晃了一下茶杯上面的灰层,淡定自若的饮下最后一口茶。

    她幽幽的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店小二,沉声道:

    “今日之事,若泄露半句,你便和他一样灰飞烟灭。”

    语毕,她把头再次转向春满楼的时候,门外的姑娘已纷纷回到了屋内。第三天了,如果她果真在此,她怎会看不出丝毫端倪。如果她不在此处,她又该去何处寻她。

    她起身,欲将离开。从她的身体和窗边的缝隙处延伸出去,对面酒家的阁楼同样显得空旷。

    但——一位身穿暗黄色长袍的少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默默的把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轻柔的摇晃了几下手中的蒲扇,好似把之前焚烧后而飘散在空中的尘埃一并拂去。

    “哎哟!铄公子,您好长一段时间不来了,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让您有这等闲情雅致。”春满楼内歌舞升平,男男女女醉眼惺忪,眉来眼去,从某些角落里发出忽强忽弱令人心尖酥麻的喘息和呻吟。老鸨满脸堆笑,用圆润的手掌放在一位少年的肩上,用老练的搭话技巧熟悉的攀谈起来。

    少年眼睛弯成一轮新月,嘴角勾勒出一抹坏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芒,显得雍容华贵。站在他身旁仿佛会不经意间被这种笑容所吸引,感觉身上有一股暖意。但他骨子里却有着某种桀骜不羁让人不能轻易走进他的内心。

    他挑眉道:

    “岚姨是说它们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吧。”伴随着说话声他从衣袋里像变戏法一般,有源源不断的金子从里面涌出。

    老鸨故作镇定,但是眼里疯狂闪烁的亮光已经泄漏了她内心被拼命抑制住的激动。虽然有关这位烁公子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他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凡是被他碰过的姑娘都会被他买下来,所以起初有许多风华绝代的歌姬、舞姬争先恐后的想要博得他的喜爱。但是后来只要被他买下的姑娘从此便再无音讯,外界谣传出事后他便会把她们埋葬在同一个地方,于是许多姑娘对他敬而远之。也有被他英俊的外貌所迷惑,抱着侥幸和好奇的心理故意接近他。一旦跟他同处一夜,第二天他会付完姑娘的赎金,那些女子仿佛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无踪迹可寻。(嫡谋)可对于老鸨而言,他可是千载难逢的顾客,他一个晚上花费的银两堪比整栋花满楼一个月的收入。所以不管谣言如何散播,想要接待他的酒楼还是数不胜数,老鸨们一见了他就如同看见数不尽的金子一般。

    “瞧您说得。”老鸨向身旁的小二递了个眼色,他会意的拾起地上散落一地的金子,小心翼翼的环顾左右,生怕出什么差错。

    “铄公子是看上我家哪位姑娘,才大驾光临呀?”

    他脑袋微微扬起,眼仁左右转动,像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然后轻咬下唇,好似脑海里把所有丰腴的女子都想过一遍,瞳孔越发光亮,眉目间露出一股邪恶的笑意。

    “我要皮肤光滑如绸缎,脸蛋儿吹弹可破,身材妙曼,懂得吟诗作对,精通音律的那种女子。”

    老鸨暗想,如满足其中一二也不是难处,若全部符合,这种女子我在何处去寻。可碍于情面和银两又不可推辞,只得点头哈腰的奉承道:

    “您先去上房歇息,姑娘随后就到。”

    小二做出请的手势,铄便跟着他的带领穿过几个楼层之间的巷道,进入一间幽香的庭院。比起刚才的喧哗吵闹,这里还算淡雅,安静。

    待他进入房内,小二便关上房门轻轻退去。

    屋内飘散着一股轻柔的檀香,伴随呼吸游走在体内,顿时觉得紧绷的肌肉卸下防备,这里果然是精神与肉体得到慰藉的好地方,铄感叹的想着。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暧昧的气氛时,听到嘎吱的声响,门被一支纤细的手缓缓推开。

    她脸颊绯红,****微露,樱桃般小巧的嘴唇让人垂涎欲滴。衣服薄如轻纱,婀娜的身材若隐若现。但她右手紧紧的放在衣襟的位置,眼神像小鹿般不安的跳动着,虽然表面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自然,可难免少女本能的娇羞。

    铄伸出食指,顺着她面部的轮廓从耳根向下颚处划过,只是离她很近的位置,却始终没有触碰到她的皮肤,但被划过的地方有一丝****,可以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她被逗弄得浑身像触电一般,睫毛微微颤动,不自觉的别过脸去。

    铄看到这种大家闺秀的表情出现在青楼里“噗嗤”的笑出声来,舔了舔稍显干燥的嘴唇,微眯起眼睛,打趣的说道:

    “你在害怕什么?”他故弄玄虚的拖长了尾音:“难道是——我吗?”他俏皮的指了指自己。(护界仙王

    她不安的看着他,心脏的跳动比之前加快了几分,又好像内心的想法被他一语道破而显得有些尴尬。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看上去虽是经过细心装扮而显得妖艳,但是举手投足间跟这个地方却格格不入。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端庄贤淑分明是大家闺秀才有的风范。

    她胸口起伏的频率比之前快了一些,眼睛里好似多了一层氤氲的雾气,轻咬下唇迟迟不肯开口。

    铄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不愿意说,那么我也不勉强。”他把自己白色的长袍卸下来披在她的肩上,娇小的身躯被包裹在里面。不知是自己觉得太过暴露的地方被遮掩住,还是因为多增加了些暖意,她不安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从现在起,你自由了。”她错愕的看着他,像似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眉眼处勾勒出一条弧度,看着她:

    “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回到你本来的地方去吧。”他言语之间突然有些淡漠和寂寥,他转过身去,欲将离开。

    “可是——”正当他推门的一瞬间,听到她迟疑的声音,便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可是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犹豫了许久才小声的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家在什么地方,甚至原有的名字,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他们开始训练我,教我说话、走路,怎样去取悦客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他们说如果伺候不好你,我就会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忍受皮鞭的拷打。”

    铄眉心浅皱,他原本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这红尘之中必定有许多无奈和残酷。这就是命,岂是他一己之力便能更改的,纵然对那些人和事抱着一丝怜悯,也无从顾及到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有人注定家产万贯,有人注定饥寒交迫,无形之中早有定数。

    他收起心中是游思,又回到之前调侃的语气:

    “我会告诉他们,你今天表现得很好,至少这次你是安全的。”他犹豫片刻,决定把门重新关上,独自趟下。好似睡意渐浓,随时都会进入梦乡。

    “你.睡了吗?”她小声的试探性的询问着。(极品装备制造师

    他把身侧到一旁,用鼻腔回答道:

    “嗯。”

    见他还有回应,她继续怯怯的问道:

    “听传闻说,凡是跟你过夜的女子,第二天便会了无音讯,那么,我也会永远的消失吗。”

    铄原本合上的眼睛微眯起一条线,嘴角也轻轻上扬:

    “你,想永远的消失吗”

    她被这样的回答问得不知所措,一时语塞,尽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愣在原地。

    “你不会消失的。”铄睁开眼睛看着她。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之前平息下来的心跳好似又加快了几分,不知是否因为全身被裹在长袍里而有些温热,脸颊也有些泛红。

    “也许吧。”铄轻叹一口气回答道。

    “哦,对了。”她像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还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铄,你呢?”

    “樱,樱花的樱。”

    他眉毛浓密,眼尾向下拉拢,一副若有所思且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独自坐在木桩上,身后则是茂密的树丛,不时传来阵阵蝉鸣,叫得人心烦意乱。

    他闭上眼睛,皱起眉头,想要集中精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散落在脚边树枝的枝桠开始慢慢漂浮在空中,伴随着少年越发的用力,周围的枝桠也不断凝聚形成一股漩涡盘旋在他头上。他的身体像似承受不起这股力道,而显得有些松懈,就在松懈下来的一瞬间,所有枝干也失去了支配它们的力量,如同倾盆大雨般垂直下降,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少年的头上。

    “啊!”他本能的发出一声喊叫,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桎梏..桎梏..”树丛的一头传出一阵若有如无的呼唤声。

    他仍呆呆的坐在原地,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涣散的随意停留在某个固定的角落,思绪却不自觉的蔓延开来。

    他天生笨拙,从小跟随父亲学习木术,别人只需一时片刻就能轻易掌握并运用的技巧,他却要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勉强掌握。他以为只要自己够勤奋,够刻苦就能弥补天资的缺陷,所以,他没日没夜的练习,比所有人都努力。但是除了极小的招数能够灵活运用以外,连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能力都达不到。

    父亲对他的期许一向颇高,但是每次在他练习的时候,父亲都默默的摇着脑袋。虽然嘴上没有表露什么,但是眼神里透出掩饰不住的黯然和无奈。可能看在他勤奋的缘故,即使心里再着急,也不会有太多责备,直到刚才——

    “你就是个废物!”父亲咆哮着,用从未有过的语气朝他怒吼道。

    他除了傻傻的站在原地,接受一连串的谩骂,找不出丝毫辩解的词汇。

    对,他就是个废物。

    不管付出得再多也于事无补,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就不能保护族人的安危。如果被其他种族统治,那么,族人将会过着地狱般的生活。都是因为他懦弱,呆板没有能力继承这份重任。

    他整个脑海被这种内心的声音填满,不时会有一两句父亲的训斥会透过一些缝隙刺激他的神经,但很快又会被这种声音所覆盖。表面上看去就显得更加木讷,父亲的音调便会更加洪亮。

    “桎梏..”之前远方的呼唤声变得清晰起来,他从深陷的回忆里渐渐淡出,周围的景物才重新印入他的眼帘。他循声望去,方才看清来人是谁。

    他从木桩上起身,朝前走了几步,毕恭毕敬道:

    “母亲。”他垂着脑袋,满脸歉意。

    母亲走到他身旁,把手轻柔的放在他的肩上:

    “桎梏,无论你父亲说什么都是作为族长看着你毫无长进而着急,并非他本意,你要理解。”

    “嗯,我知道。”

    “桎梏..”母亲似乎欲言又止。他抬头看着母亲,在等待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其实并不笨,只是..”母亲转动了一下眼珠,像似做了很大的决定,才继续开口道:

    “只是你的能力被封印住了,所以不管你怎么努力都不见成效。一旦封印被解开,那个时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封印?”他惊呼道,随后急迫的问:“那,父亲知道吗?”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一直才默默的等待你封印被解开,但是你年龄日益见长,却毫无动静,一时情急,才会责怪你。”母亲语重心长的解释着。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把一切失败都归于这上面而不努力练习,如今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放弃,不要气馁。”

    “是谁把我的能力封印住了?”

    母亲的视线从他肩膀穿过,定格在远处的丛林里,回忆波涛汹涌的在她脑海里翻腾。最后,却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火族。”

    “怎样才能解开封印呢?”

    “可能,需要等待某个时机..”

    是吗?只是在等待某个时机..

    她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河边的草地上,鲜花的香气在她周围妙曼的融化。她的肌肤白如陶瓷,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有轻微的雾气萦绕在她周围,使婀娜的身躯若隐若现。她胸口有节奏的起伏着,修长的睫毛在微风中轻轻颤抖。她的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只是极淡的一抹弧度,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河面上因太阳折射的光线而显得波光粼粼,像点点繁星在随着波浪翩翩起舞。岸边五颜六色不知名的小花,成片成片的,它们沐浴着阳光,享受的生长着。这幅画面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人不愿离开视线,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是一种多余和打扰。

    “小姐!”但一声甜美的喊叫,打破了这如同画卷般的宁静。

    她在草丛中蹭了蹭,微眯起眼睛,想要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但是泻下的阳光还是从指缝中倒映进她的瞳孔里。她瞳孔的颜色很浅,近乎是一种灰色,又像是一种透明色,却又看不清最深处的部分。

    “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来者丫鬟打扮,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沁出一丝细细的水珠,像松了一口气。

    她从草坪上起身,披在肩上的轻纱随风飘扬,随心所欲的摇晃着,不受丝毫束缚,用最直接的姿态享受空气的流动。

    她看着她,细心的拂去她额上的汗珠。

    “小姐,主上找你。”

    “嗯,我知道了。”她把目光转向悄然流淌的河流,河水顺流而下,表面上漂浮着一些散落的花瓣,思绪有些游离。

    那丫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感叹道:

    “当初主上就是在这条河中喜得小姐的,说小姐是东瀛的福星。”她一边说着,眼底逐渐闪烁着亮光。

    虽然那晚已经一晃十几年,但至今也不得其解。起先狂风呼啸,像要把整个东瀛淹没在尘埃之中,可是一触碰那个婴儿的时候,一切如魔法停止一般,奇迹的消失了。所以,整个东瀛都视她为福星,平日里对她呵护有加。她长大后越发的美丽,美得让人可以轻易忘却下一秒事情,只愿停留在这一刻。越是美得惊心动魄就越显得与世隔绝,有时候她安静得仿佛融入在青山绿水之中,属于世间万物而不能被某个人独占,如果单独跟她在一起,都像是一种亵渎。

    “小姐,花都开了呢,春天马上就要来了。”丫鬟看到漫山遍野的花朵,略显兴奋的说道。

    春天,意味着一年的结束,又是新的一个开端。她在这片土地上不知不觉都已经生活了无数个春夏,时间过得真快,她不得不暗暗感叹。

    “可不是吗?”她微笑着,用一种薄如青烟的声音回答道。她回过头来的片刻,脖颈处好似一个漩涡的形状,纹路比婴儿时期更明显了许多。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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