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珠望着那短发的女子眯了眯眼,闲庭信步的走上前去示意冷清秋不要下车,才慢条斯理道:“这是怎么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六小姐拉着路路不太好看吧?”
拉着路路的那名短发女子正是金家六小姐金润之,这金六小姐想来和白秀珠不对盘,可人家偏偏不领情。(
她们的秘密)
金六小姐手一放,松开路路道:“哟!这不是白家大小姐么!没什么,就是被不长眼的撞了一下,白小姐怎么不去找我七弟啦?”
白秀珠不着痕迹的将路路拉到她身后:“瞧六小姐这话说得,七爷这个大忙人哪里轮的到我去打搅,倒是六小姐,怎么今个有功夫上街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个学识不高的人才会上街消遣打发时间,没想到六小姐这样的文人雅士也会上街转转!”白秀珠虽然面上带笑,眼里却是没有意思笑意的,她可忘不了曾经的白秀珠因为金燕西而逃学,结果多次被金润之讽刺。
金六小姐回道:“文人雅士又不是隐士,我可不比某些人,活了十多年来,诗都不会做一首。(
猎色花都)”
金润之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白秀珠之前都是受西式教育,对于吟诗作对这些个事情自然是不通的,以为白秀珠还会像以前那样被她一激就风度尽失,可惜金润之不晓得这为白秀珠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位了。
白秀珠理了理颊边的碎发道:“听说七爷最近办了个诗社, 六小姐也参加了,想必以六小姐的聪明才智,最近又有不少好诗罢!”
她这话一说,金润之就扬了扬下巴,眼中满是自得之色,心中想着她白秀珠还是要讨好自己的,可惜白秀珠下面的话却让她立刻黑了脸。
白秀珠道:“真不晓得这不会从没做过一手诗的七少爷是怎么办诗社的,也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奇事啊!”
“你!”金润之被气的脸色涨红,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一向是最疼金燕西的,现如今金燕西被白秀珠如此编排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灵域)金润之美眸一转,扬开缎面折扇一边扇一边假装镇静,“听白秀珠这意思应该是很会作诗了,不如做一首来听听?也好给咱们开开眼见!”
路路和金梅丽都担心的望着白秀珠,白秀珠不会作诗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金润之这样说可是生生的挑衅!
可惜她们都多虑了,白秀珠更本没将金润之放在眼里,她淡然开口道;“六小姐愿意指点,秀珠深感荣幸,不过六小姐当正要在此处指点秀珠么?”
金润之这才想起她们如今可还在大街上,若是她非要白秀珠在这里作诗,估计下午就要传到父亲耳朵里了,到时候少不得被父亲训斥,便道:“三日后,燕西诗社里的朋友都回去落花胡同一聚,到时候还请白秀珠赏脸赐教。”等她下午回去,就给白秀珠送请帖过去,不怕白秀珠不来。
白秀珠怎么会看不出来金润之心中的想法,不过她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回避,“秀珠一定前往。”
金润之见白秀珠如此气定神闲,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也不和她们道别,就转身走了,她走之前甚至连金梅丽都不去理会,她是不怎么喜欢金梅丽的,自她出世,不光父亲喜欢的紧,就连母亲也是对她疼爱有加,所以她一向与金梅丽不亲近,这也使得金梅丽更喜欢粘着白秀珠。(
永生无罪)
金润之一走,冷清秋就推开车门跳下车子,“秀珠,你没事吧?”
白秀珠安抚的冲她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了?”
“可是你刚才答应了那位小姐去参加诗社聚会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冷清秋认识白秀珠这么久,自然也知道白秀珠虽然喜好国学却是从来没有作过一首诗的,金七爷的诗社里可是又不少厉害的人才,听说就连欧阳老师也偶尔会去呢!
白秀珠瞧着她担心的样子,心中暖洋洋的,“你放心,我有把握。”
冷清秋刚想回话就感到一阵晕眩感,瞧着眼前的白秀珠也变成的两个,眨了眨眼想看清楚一些,结果眼儿一翻晕了过去。(
欢喜记)
“清秋!”
白秀珠正和冷清秋说着话,就见她身子依然往下倒,伸手就接住差点倒地的冷清秋。
“白小姐,需要帮忙么?”
熟悉的声音让白秀珠转过视线,“是你。”
贺俊峰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白秀珠扶着的冷清秋,道:“这位小姐病了么?我有一个朋友在附近开了一家诊所,还是赶紧把她送过去吧!”
白秀珠点了点头,与路路一起将冷清秋扶上后座,金梅丽也跟着上了车,幸好贺俊峰也开了车来,他开车载着白秀珠走在白家的车子前面带路。
不过片刻就到了贺俊峰说的诊所,这是一栋很西洋的小楼,上下两层,白秀珠和路路扶着冷清秋走进诊所的时候贺俊峰已经找来了医生,和一辆推车。(
天朝之梦)
将冷清秋扶上推车推进诊室,那个年轻的医生上前细细的检查,片刻才抬起头,迎向白秀珠担心的目光,“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饮食有些不规律,再加上睡眠不足导致身体比较虚,今天又没有用早饭,血糖有些低才会昏迷,挂上两瓶点滴就会好的。”
白秀珠听了,终于安下心来,冷清秋对于她而言已经不单单是一个长相与阿姐相似的人,而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八妹,今天咱们估计不能出去玩了。”白秀珠看着护士给冷清秋扎上针,有些抱歉的对金梅丽说道,她早些是答应了金梅丽的,如今却又没能做到,心里还是会愧疚,她一向是说道做到的。
金梅丽年纪虽小却也是个懂事的,知道事情该分个轻重缓急,“没关系的,秀珠姐姐下次再带我出来就好了。”
白秀珠捏了捏金梅丽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就让路路叫司机先送她回金府。
路路和金梅丽出去之后,病房里除了昏迷不醒的冷清秋就只剩下白秀珠和贺俊峰了。
“坐这里吧!你的朋友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贺俊峰指了指墙角半旧不新的长沙发,白秀珠瞄了一眼冷清秋苍白的小脸,跟着贺俊峰一起过去坐下。
贺俊峰从旁边的矮柜上倒了一杯水,递到白秀珠手上,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事。”
白秀珠借过杯子,端在手里却没有喝,“我和清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她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白秀珠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她目光专注的望着冷清秋,却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也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贺俊峰忽然说道。
白秀珠诧异的回头,“是么?”
重重的点了点头,贺俊峰继续说道:“是的,从第一次见到你,你就不断地让我惊讶。”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他刚一下火车,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和一群少男少女关在一起,他知道那些人怀疑的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其他的人应该都是他的陪衬,所以他必须找到其他人将消息传递出去,这样既能完成任务,又能打消那些人对他的疑律。
这样一个计划看起来是很简单,但实行起来却非常困难,他现在所能接触到的就是这些和他一起被绑架的人,然而这些人的父母都是那些人的下属,他不论将消息给谁都等于是暴露身份。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自从被带来就昏迷着的小姐忽然醒了过来,先是迷茫的望着周围好一会儿,之后便是双目清明有神,眼波流转之间带着一种决然独立的傲气,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把那么重要的信息交给了这个女子。之后,他也怀疑过这个女子,但就在两天之后,他安全的被放出来之后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再后来和老张会面,刚一见面老张就抱怨他找了一个土匪来传信,狠狠的敲诈了老张,当时他就想,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在金家的聚会上遇到她的时候,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东西从心里溢了出来,这一次他总算见识到她的另外一面,见风使陀,物及所用,这样的白秀珠让他感到有趣,感到好奇,感到……喜欢。
对,就是喜欢!
贺俊峰望着坐在生侧的人儿,心里感到满足,大概,这就是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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