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个混帐女子就带了黑皮出发了,她采取怀柔策略,陪着一脸笑,进了彭万里办公室,一进门,她就让黑皮跪下:“他叔,黑皮不听话,让你操心了!”彭万里头也没抬,埋头忙活,那浑女人又上前两步:“他叔,忙呢,你侄子又来烦扰你来了!”彭万里这才假装知晓,抬起头来:“嫂子,这回我可没惹你,你可别撒泼胡骂!你看,为了报恩,你那么骂我,我都没炒我哥,我可是讲良心的,你别骂!”
“他叔,还生气呢?去年那都是我的错,我就是那么个浑人,不知好歹,恩将仇报,我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兄弟你可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嫂子,我可不敢拿你的好心肠当驴肝肺,你看,我们进城的时候,田地不都先给你们,你们不要才转给了三弟的!我也没和你一般见识!”
“他叔,不记气了,那就好,去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不进金玉良言,我真该死,真该死,这回你怎么都得帮我一把!”彭万里暗忖:这个浑女人也不是毫无人性,当年他读书时,她曾让老黑给自己送过伙食费,那年月谁的手头都不宽裕,后来彭万里复读,她又叫老黑无偿的帮助犁地耙田,她要能诚心悔过,不再横而无理,哪怕拉下面情也要帮她一把的,再挤兑挤兑,看她能转多大弯!就说:“嫂子,不是我不帮你,你这回实在是把别人逼狠了,影响太大了,教育局都下文了,你说我一个人还能硬过别人那么大的单位?”老黑老婆这下可真急了,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他叔哇,我的大兄弟吔,这回我知道我的祸闯大了,只有你能帮得了,你今天要是不帮,你嫂子就不起来了!”
彭万里慌忙去拉,哪里拉得动,那浑女人一边抵挡彭万里的拉扶,一边说道:“大兄弟呀,这回只要你帮了我,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要是我在你面前再犯浑,天打五雷劈,死到腊月三十!”彭万里要的就是后面几句话,就说:“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一跪我哪里受得起?你起来,我帮你还不行吗?”
浑女人听得彭万里答应帮忙,这才站起来,彭万里说:“嫂子,你这事真的让我为难,我答应了,你得听我的,第一呢,这事我未必办得好,第二……”浑女人抢断彭万里的话:“兄弟只要拉下面子,事情就一定办得好,书记、县长都要买你面子,别说插个把学生……”彭万里用手势止住了浑女人:“这第二嘛,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得签个协议书,否则我不敢保证!”“哎呀,兄弟呀,我都给你下跪了,还在乎什么狗屁协议,你写,我签字画押!”彭万里就从屉子里拿出六月份早已写好的协议,那浑女人说:“我就知道我兄弟不会撒手不管的,你不过想拿捏我,兄弟呀,经过这回教训,我也想改改了,不过还真只有你们的监督才奏效!”接过协议看也没看,就签了名画了押,彭万里提醒她:“还是看看的好,莫到时候后悔!”
“我兄弟只会为我好,不会害我的!”说着,还是忍不住把协议看了,内容大致是:第一,在任何情况下不得犯浑;第二,不得以任何借口扰乱正常的教学秩序;第三,有责任督促黑皮求学上进,第四,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得听从彭万里的规劝,以上各条若有违反,黑皮学业自行中止!那浑女人说:“从今往后,你就像管教昌楚一样管教黑皮!”
“我可没时间管昌楚,昌楚是他妈管的!”
“那我也叫腊梅一块管!”
“啊?不,你想把黑皮扔在这里?”
“我们那里的校长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黑皮要想在城里读书,你和老黑得进城来!”“那我们那里的生意、生产呢?”“我自有安排!”彭万里有他的算盘:他的业务拓宽了,需有得力的下属打点,尤其是他的三个林厂和猕猴桃基地,一根筋的老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这下趁机调他进城,让这家伙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劳,这就叫有舍才有得!
彭万里找到一小校长说明来意,一小校长面露难色,彭万里拿出协议书,并一力担保,校长才勉强答应说考虑,彭万里知道校长也有难言的苦衷:黑皮是全县出了名的调皮鬼,他的父母是校长会上出了名的蛮横无理的典范!但校长的夫人冯兰又是彭万里极力向林董推荐而干了林氏木材公司出纳的,无论如何是推拒不得的!彭万里又极力承担,他当然是屎也得往肚里咽,好在有协议书!彭万里又向校长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这才离去,校长思忖良久,于是有了个绝妙的主意:把黑皮放在尖子班,万一彭万里不遵守协议,他可以拿八大局长向彭万里施压!彭万里本领再大,也难挡众怒,且自己还能置身事外!
就这样,黑皮也进了一小尖子班,黑皮少年心性,当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但还没等彭万里出马,黑皮就被呆霸王给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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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除灵师)呆霸王自被他母亲严厉教训之后,找准了今后的出路:多交朋友,讲道义,对人有礼貌,当然自己也得有实力。他深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但交朋友,对人有礼貌还是做得到的,至于实力那得靠自己苦练,他在他爷爷奶奶搭的瓜棚下挂了好几个沙包,放学后、假期里勤学苦练,加以身体素质好,亦发出落得比同龄人强健,黑皮曾是他的老部下,他还以为黑皮会想从前一样听他的指挥的!哪晓得黑皮以为呆霸王进城之后变成了公子哥!根本就不再把他呆霸王放在眼里!一次课堂上黑皮旧病复发,打算顶撞老师,呆霸王告诉他:做人要有礼貌,老师是长辈,应该尊敬,要是不服,中午好商量!黑皮深以自己曾臣服呆霸王为耻,就决心积蓄力量,等待中午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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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五位公子,昌楚他们做公证人,选了学校僻静的一角场地,两强开始了决斗,这场决斗,没半点悬念,较之几年前的打斗场面更单调,才一交手,只有两个回合,黑皮就被呆霸王两拳打倒在地,不得不认输臣服,呆霸王就命令黑皮:今后敢顶撞老师,欺侮同班同学,就跟老子学一百声狗叫!别看黑皮的母亲是护短的能手,但遇到呆霸王的母亲,那是一点辙都没有,还在镇里的时候,黑皮不止一次地被呆霸王教训,有一回黑皮的妈去撒泼挑衅,谁曾想呆霸王的母亲竟然敢挺身迎战,两强相遇,自然只能拳脚上解决问题,黑皮的妈虽然强悍,但那只是嘴上的功夫,呆霸王的妈可是高大槐伟,孔武有力的,斗嘴分不出胜负,只好诉诸拳脚,那回,黑皮的妈不到两回合,就被打得头破血流,老黑欲要出头,那边黎姓人放出话来:只要老黑敢动,黎姓人出十条汉子对付他!黎耀华也大言炎炎地说,只要他就足够对付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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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华从未与人动手,谁知是真是假?只是老黑平日里蛮不讲理,族里的人都不愿帮他,他势成孤立,只好作罢,自此,黑皮的母亲就有点怕呆霸王的母亲,黑皮受了呆霸王的欺侮,黑皮就无处诉说了。黑皮战败了,昌楚和五大公子当然不可能站在黑皮一边!自此之后,黑皮再也不敢在学校胡作非为了。当然,战败后的黑皮并没有被呆霸王拒之门外,黑皮也是那种见了大拳头就臣服的主,黑皮知道呆霸王的拳头还是比他大,就选择了臣服,于是三哥溇水镇来的发小还是形影不离的伙伴。
昌楚进城不久,就感觉到城里人对乡下人的鄙薄和冷漠,他在镇里念书时,班上转来了同学,课间他们会有热情地和那同学打招呼,问长问短,并以乡里人特有的热情,拍着胸脯愿意帮助那位同学,但城里的同龄人就不一样,他们要么把你视若无物,要么把你视为抢夺他们优越地位的另类动物,通过冷静地观察,昌楚确定班上的同学至少可分为五个等级:第一等自然是以官二代官三代为代表的五公子、三位千金,他们以父辈的官威为凭据,高高在上,睥睨他人,第二等是那些职工子女,他们虽不能高高在上,但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是抹不掉、挥不去的,第三等是城郊居民的子女,他们虽与乡巴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也似乎具有斜眼看乡巴佬的权力,第四类是暴发户的后代,这是一个特殊等级,他们可以凭借口袋里的钞票挤身一类二类,也可能因父辈资金不够雄厚而等而下之;第五类是等而下之的乡巴佬,这一类基本上都是平头百姓的子女,他们是因为在乡里成绩优异而凭了关系插进来的,他们肩负着父母的希望,在同学们的白眼里勤奋刻苦,好学上进,尖子班的老师特别喜欢他们,但又不敢得罪前几个等级的人,所以老师们也得巧周旋,这一等级的同学,大半干着兼职工作:一方面得刻苦上进,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充当第一等级的秘书,负责处理第一等级的文字工作!要说尖子班的名号还得靠他们扛着,因为第四等级的同学,除了行囊羞涩,父辈却又勉强跻身暴发户之列的,谁又肯卖力读书呢?
第三等级的,除非父母有远见卓识的,否则谁会愿意到书山里去苦觅那渺茫的黄金路呢?第二等级的同学,他们的父母大多是接班顶职来的,他们也都巴望着顶替父母的职业,哪个又肯去题海里苦苦钻研呢?第一等级的同学,最是鄙薄学习,他们的优异成绩来自于等而下之等级。昌楚和呆霸王因为父辈的名望和口袋里的钞票,自然身不由己地跻身于第一等级,昌楚也就愰然大悟为什么呆霸王的学业成绩突然会比自己优秀了。真是不明白不知道,一明白吓一跳。不过昌楚不是两面三刀的少不更事的儿童了,昌楚早熟的令人不可思议,小小年纪竟然差不多有成人的思维了,唯一表明他还没有成熟的是他的好玩好动以及和女孩的交往,那时男生和女生的交往,虽然开放了一些,但远远没有开放到现在的程度,班里的男孩子这时与女生的交往只保留在语言上了,昌楚就有本事和女生打打闹闹,继续有肢体上的接触!昌楚也终于知道呆霸王在同学们心中的身份地位来之不易。
呆霸王在同学中身份地位的显贵可不如昌楚那般一帆风顺,作为第一批进城的富二代,他一开头并不受同学们青睐,首先和他过不去的是第一等级的公子哥儿,他们因为身份地位的特殊,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出马与呆霸王对垒的,他们唆使第三等级的同学出头教训呆霸王,呆霸王的拳脚很不错,把教训他的几个同学打得人仰马翻,最后逼着一个小把戏说出了幕后主使,呆霸王得知确讯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捏着拳头要找五位公子哥们算账,五位公子哥里块头较大的一位,暂时充当着领头羊的职责,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是呆霸王的对手,于是就向呆霸王妥协,让呆霸王加入他们的行列,并且主动地给呆霸王找了一位秘书,条件是呆霸王拥护那位公子的领袖地位,于是呆霸王也就有了提高学业成绩的终南捷径。
昌楚现在的身份地位是呆霸王用拳脚拼杀出来的,公子哥们很快地接纳了昌楚,还主动地要为昌楚找一位秘书,昌楚友好地拒绝了,他想凭自己的实力和那帮等而下之的同学们较较劲,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成了不属于任何等级的自由人,身份地位也得不到同学们的认可,那是爱好热闹的他最不希望的!他只好和公子哥们打成一片,好在公子哥们因家教渊源,课堂上并不怎么放肆,他还能聚精会神地听课,学习成绩也就不会一落千,公子哥们课堂上看似认真听讲,实则在琢磨是如何捉弄第三第四等级的下流角色,他们无忧无虑,乐此不疲,他们对付老师的提问很有一套,开始上课时,老师们是要温故而知新的,他们就拿来秘书闷得笔记,来一个临时抱佛脚,待到老师们发现他们开了小车,也有同学们排忧解难,就蒙混过关了,加上每次考试他们的成绩注入了许多水分,老师们自然就没有深究,于是皆大欢喜,五公子就学习娱乐两不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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