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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至贵者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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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次公还是坚持:“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是数千民众,这个负担不轻啊,我们可以给他们马匹车辆,安排其自行返回南边,将军也不必冒着战败的危险啊。(总裁来袭:豪门联姻)”旁边也有校尉附和:“张校尉言之有理,带着这么多人拖累太大。”

    卫青:“诸君不必多言,天下至贵者,不过人也,今数千人失而复得,我军冒点风险又如何?匈奴人掳掠,多是挑选年轻力壮者,这数千人能回到大汉,无论是种田也好从军也好,都是一分不可小觑的力量。”

    张次公:“诺!”

    此时,鲜红的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朝阳似血,洒在战场上,无限凄美。胜利者也好战败者也罢,都付出了血的代价,营帐燃烧后的残火忽明忽暗,不经意间,离发起这场战斗就已经有两个时辰之久了。

    匈奴仓皇撤退,还留下了不少金银财宝,匈奴的传统虽然是茹毛饮血,很少使用金银货币来进行交易,但他们也喜爱亮丽光鲜的首饰、器具,所以缴获物很是可观。(战妃狂帝)除了金银,汉军最为关心的自然是大量的匈奴战马,匈奴战败溃退,留下了近万匹战马,这些马匹看似身形矮小,毫不起眼,却能耐得住饥渴,经得住长途跋涉,是难得的良种,这一万匹马带回汉朝,也将士一笔不小的财富。

    汉军的损失被统计出来了,战死者超过三千人,还有近万人带伤,其中伤重不能继续作战者就有千人之多,损失还是很惨烈的。

    和龙城第一战毫发无损相比,此战让卫青痛惜不已,战死者、重伤者多是昔日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兵,他们总是奋不顾身,冲锋在前。卫青久久伫立,满含泪水,苏建见状上前:“将军不必如此悲伤,打仗,就难免有死伤,将士们是为国而死,死亦无憾。”

    卫青:“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弟兄是为国家也是为我卫青而死,他日我卫青若不荡平匈奴,对不起这些游荡他乡的忠魂。”

    汉朝与秦朝、先秦一样,是义务兵役制,应征入伍者是没有军饷的,所以战场的缴获就是激励将士们的筹码,卫青下令将所有缴获统一装车,待到回了汉地,全部分配给参战将士,自己分文不取。(至尊剑帝)战死者会根据职位和爵位获得相应的抚恤金,但和年轻的生命相比,金钱太微不足道。

    这时候,战斗结束后就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报将军,我等三组共九人一路尾随匈奴败军四十里,匈奴人急速退去,已经不见踪影。”四面分头行进的斥候所报大同小异,卫青这才放心,下令全军卸甲解鞍,原地休息。有至少两千人仍然骑在马上,站在高处警戒,以防备敌人突袭。

    战斗了一个早上,将士们早已经饥肠辘辘,旁边不远处就是匈奴流动的给养仓库—牛羊群,在汉军看来,这就是会自己走路的粮秣,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骑士们采用了包抄战术,将牛羊群围在了中间,用弓箭射击,这正是平日里没有的实战机会,有些新近入伍的士兵在马背上对敌的时候开不得弓,如今却一个个生龙活虎。(我为王

    可怜的牛羊,被汉军当成了活靶子,追赶得四处逃散。汉军索性组织了一场实战演习,以三个千人队为单位,轮番上阵,围追堵截慌不择路的羊群,对于汉军骑兵来说,羊群就像是飘忽不定的匈奴骑兵,要追上它们,围住它们,截杀它们并不容易。这种游戏近似实战却没有任何风险,士兵们自然乐此不疲。

    游戏的战利品就是躺在地上的鲜血淋漓的牛羊,闲下来的士兵们生起了火堆,将剥皮后的牛羊架在火上翻烤,很快新鲜的牛羊肉味道便弥漫在了草原上。

    和平日里充作军粮的面饼相比,烤羊肉自然是难得的美味,烤得半熟的鲜活羊肉被撒上盐巴,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满嘴生香,简直是珍馐美味。厮杀了一早的的将士们席地而坐,大快朵颐。

    又有人找出了匈奴人留下的美酒,硕大的酒坛在汉军将士们中间传递,虽然数量不多,兴致却不亚于豪门盛宴。(杨州书团

    被掳的汉人们也吃上了热腾腾的烤肉,有强大的汉军在身边,他们也放心了,逐渐平静了下来。

    吃饱喝足之后,卫青传令:“张次公听令,我命你率所部三千人断后,待到大队开拔三十里后再回军,苏建和郭昌各率所部三千,分左右两路,在大队东、西两侧十里方向策应,若有匈奴追兵到,你三人所部立刻掉头,分三路予以阻击,我将率主力立刻增援。”

    张次公、苏建、郭昌:“诺!”

    卫青继续道:“荀彘听令,你带所部一队二队两千人,护卫民众车辆马队,一旦战斗再起,你即刻护送他们返回汉地,不必管战场态势。其余校尉负责看管俘虏,照看受伤的兄弟们。”

    众人:“诺!”

    汉军依照卫青的部署上马开拔,落难的汉人们也互相搀扶着起身了,他们中能骑马的人骑上了战马,伤者和汉军伤病一起坐上了马车和牛车,缓慢前行。(晋地一家人)匈奴人在草原上游牧,需要循时节逐水草不断迁徙,所以他们有许多车辆,虽不如汉朝的车结实美观,但也能用。

    大军行进速度很慢,一日过去,也不过前进了六十余里。卫青传令各部保持阵型,下令催促队伍加快速度,无奈车队各种车辆混杂,加之伤员病号不少,很难如愿。

    卫青和众校尉忧虑,生怕匈奴来袭,只好不断派出斥候,高度警惕。

    此时的匈奴溃军也已经全都聚集在了匈奴王庭附近,左右贤王清点损失,发现战死、走散、重伤未归者已经接近两万人,震惊了整个草原。军臣单于又羞又怒,接连处决了好几名千夫长。

    军臣单于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让许多匈奴人不满,匈奴是一个崇尚武力的民族,勇敢者历来受到推崇,虽然身居高位者更是以此来威慑下属,如今单于如此,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左谷蠡王伊稚斜。

    伊稚斜虽然也是败军中的一份子,但是他却受到了各方的嘉誉,一是因为他败退而军容不乱,几乎全师而归;二来,因为他的勇敢,抵挡住了汉人的追击,让许多人因此逃脱性命,三者,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他是最早下令全军备战的高层指挥官,因为他的这道命令,匈奴不至于毫无防备。

    一时间,左谷蠡王贤明、勇猛之名响彻匈奴,这和对大单于的非议放在一起,很耐人寻味。

    军臣单于的精神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所以当左右贤王提出要调集援军,振军再战的时候,军臣单于将此事交给了伊稚斜,让他统领全局。

    这个决定让伊稚斜激动不已,和他分享喜悦的还有汉奸中行说。

    中行说颤抖着说道:“左谷蠡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终于来了。”尔后便是一阵耳语。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惊天阴谋便悄然展开。

    翌日,伊稚斜主持下的对汉军的追击行动开始了,伊稚斜打着军臣单于的旗号开始调集军队,而大单于本部五万骑兵,眼下能战者三万,作为第一批追兵,统统归到左大都尉阿咀木麾下,随着各部落军队陆续赶来,作为先锋部队,阿咀木领军离开王庭所在地五十里扎营。

    伊稚斜调兵并不是各个部落都有份,而是精挑细选,旁人不明就里,但中行说心知肚明,所调军队皆来自于和左谷蠡王大有渊源的部落,一时间,王庭驻地被这些人完全控制。

    大部分匈奴人都是直肠子,包括哪些身居高位的匈奴贵族,他们天生尊崇勇者,左谷蠡王智勇双全,又是大单于的儿子,匈奴的二号人物,有他主持大局大家都很放心。

    身处河南之地的白羊王、楼烦王也已经侦知汉军出塞,两人商议了一番,准备在军臣单于击败汉军之后趁机伏击,从中分一杯羹,就在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出击的时候,北方传来消息,大单于本部的军队被打败了,汉军以两万人突袭五万匈奴骑兵的营地,大获全胜,大单于虽无损伤,但气势也一落千丈。

    白羊王和楼烦王呆若木鸡,半晌无语。

    许久,白羊王道:“没想到啊,汉军竟然打败了大单于的铁骑,而且还是骑兵对骑兵。”

    楼烦王:“是啊,谁能想到昔日任我大匈奴宰割的汉人也能如此勇猛,既然连大单于的五万人马都吃了败仗,我看我们兄弟俩的那几万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吧?”

    白羊王:“兄长所言极是,小弟也认为我们还是保存实力为好,留下这些健儿以备大单于将来驱使。”

    如此一来,汉军回家的路便畅通无阻了。卫青督促大队人马日日夜兼程,四日之后便望见了雁门城楼。

    伊稚斜的追击开始了。他命阿咀木全速南下,遇到汉军便开战,而伊稚斜自己则在离王庭不远处驻军观望,自称作为先锋部队的后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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