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拍案叫绝,当即下诏,命各诸侯王执行推恩令,分封领地给自己的子弟,皇帝亲自确定封邑和名号。(
超级兵痞)诸侯各王虽然不满,但皇帝亲诏也不敢违抗,自此,各诸侯王国开始被分割,诸王的名号虽然保留,领地却被大大小小的侯国分去不少,各诸侯王国实力大减。
各诸侯王当然对推恩令十分排斥,继而对出主意的主父偃恨之入骨,主父偃亲自执行落实推恩令,对各诸侯王毫不客气,接连剥夺了几个诸侯的封号,燕王刘定国,骄横跋扈,明里暗里阻止推恩令的执行,主父偃毫不客气,将其扳倒,又将矛头对准了另一个骄奢淫逸,不尊朝廷的诸侯王齐王刘次昌,一时间朝中大臣、皇亲贵戚人人畏惧主父偃,争相讨好,陆续送上数千金,主父偃肆无忌惮,一一收下。
主父偃门下有宾客对他说:“中大夫如此蛮横,倒行逆施,难道就不怕日后遭到报复吗?”
主父偃如此回答:“吾结发游学四十余载,身不得遂愿,双亲不以为子,昆弟不收,借贷无门,受尽世人白眼,如今终遂凌云之志,此生足矣。(
极品装备制造师)皇大丈夫生不得五鼎食,死何惧五鼎烹啊?帝因我之策彻底消除诸侯隐患,为天下开万年太平先河,吾日暮途远,倒行逆施又如何?”
门客闻言默然,几日之后便离开主父偃府邸。
主父偃在朝中权势愈重,众人争相结交,唯有卫青不为所动,公孙贺劝卫青:“这个主父偃还是仲卿推荐给皇帝的,你是他的恩人,如今主父偃春风得意,仲卿为何偏偏敬而远之?”
卫青:“我推荐主父偃给陛下,是因为此人确实有才华,如今主父偃得到陛下信任,shi因为其才能为陛下所用,非卫青之功,更不敢说是私人恩情。”
公孙贺笑道:“仲卿之意,为兄明白,众人巴结主父偃,是趋炎附势,仲卿接近他不过是故人之谊,我看那主父偃对仲卿也是礼敬有加,你有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就当同僚之间交往有如何呢?”
翌日,卫青布袍简从,一个人骑马来到主父偃的府邸,此时的主父偃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落魄士子,府邸富丽堂皇,光就是守门的就有六人之多,各个衣帽鲜亮,大有富贵人家的豪奴气息,见卫青布衣便袍,几人便拦下来:“站住,干什么的?”
卫青拱手道:“在下是主父大夫的故人,前来拜访,麻烦各位小哥通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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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奴道:“主父大人说了,他没有什么故人,就你这副样子,也配来巴结我们家主子?滚,滚远点。”
卫青还要说话,几个恶奴已经操起棍棒,卫青只好后退,远离府门。卫青本想亮明身份,却又心有顾忌,无奈绕着主父偃府邸的围墙信步向前。
不远处便是主父府的侧门,里面传来人声,似乎在争吵。见此门无人值守,便走了进去,转入后堂,只见是几个妖艳女子,训斥着一个身着粗布的中年妇人。
妖艳女子道:“主父大人留你在府中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摆什么大夫人的架子?”
中年妇人低眉顺目:“妹妹误会了,姐姐不是想逃避杂务,只是今日身体不适,无法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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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女子道:“我看你是懒病犯了,再找借口就滚回你的乡下老家去。”
另有一个年轻女子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给我们自称姐姐?再说撕烂你的嘴。”
旁边一个布衣老汉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相劝:“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你们主父大人的发妻,怎么能当使唤丫头用呢?主父偃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妖艳女子道:“老东西,轮的着你说话吗?我家主父大人说了,当年他落魄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轻视践踏他,如今让你们留在府里,就是要让你们看看,主父大人如今的权势富贵。老东西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耍什么太老爷的威风。”
老人气得胡须乱抖,半天说不出话来,中年妇人赶紧上前扶住他说:“爹,我们不要与他们计较,寄人篱下,媳妇听他们的安排就是了。(
天诛道灭)”几名妖艳女子这才扬长而去。
卫青上前道:“两位似乎和此宅主人大有渊源,为何受几个轻浮女子的欺凌?”
老者叹气道:“这宅子是皇帝宠臣主父偃的,不瞒你说,我便是那主父偃的父亲,这是主父偃的发妻,只可惜啊,如今主父偃得势,早已不认得我们了。那几个年轻女子,是主父偃新纳的妾室,主父偃不孝,她们便变本加厉折磨我们。我这把年纪,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就是奔着主父偃功成名就来的,希望能给老家困顿的几个孽子寻点好处,谁知道是自取其辱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卫青:“老人家切莫如此,怕是主父先生不知此事吧?”
老者道:“他主父偃岂能不知,这一切便都是他指使的,说什么当年他贫贱之时,我等如何轻贱他,如今他要加倍奉还。”
卫青闻言神色黯淡下来,从怀中取出些铜钱,道:“如此,两位还是回老家的好,我这里有些钱,两位不如雇车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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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和中年妇人推让再三,最终还是千恩万谢地收下了,此时又有几名鲜衣怒马的豪奴过来,卫青赶紧离开。
晚上,公孙贺和卫青碰头,公孙贺道:“仲卿今日造访主父偃府邸,情况如何?为兄猜主父偃必然,感激涕零吧?”
卫青笑道:“姐夫这一次猜错了,小弟连主父大人的面都没见上,哈哈。”
公孙贺:“主父偃如此不知好歹?”
卫青道:“青布衣便袍,尚未入府就被豪奴轰出来了,还差点挨了打。”
公孙贺大怒:“主父偃欺人太甚。”
卫青:“也不怪他主父偃,只是恶奴仗势欺人而已,不过也好,如此正合我意。我在主父府有一番见闻,说来与你听。”便将白天的事儿娓娓道来。
说话间,家仆通传:“中大夫主父偃求见长平候。”
卫青头都不回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就说我偶染风寒,不能见客,记住,日后凡是此人求见,一律找借口挡回。”
公孙贺大惑不解:“主父偃眼下如日中天,仲卿就算是不喜欢此人,也不至于如此决绝,搞僵了关系吧?”
卫青道:“青本起于草莽,交友不重名爵富贵,却有一点,是必须要看的,孔夫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青以为,一个人,如果连父母兄弟、糟糠之妻都能如此虐待,又如何会对朋友真心实意呢?既然不能诚心相交,又何必惺惺作态。眼下主父偃圣眷正浓,我固然可以因为利益而与他交好,可是一时结盟,来日也必成隐患啊。”
公孙贺道:“也许他真有什么苦衷吧?”
卫青:“主父偃确实曾贫困潦倒,衣食无着,借贷无门,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主父偃权倾天下,富甲一方,父母妻子能有多大开销啊,所谓“挟泰山以超北海,此不能也,非不为也;为老人折枝,是不为也,非不能也。”当下他还如此对待父亲发妻,实在有悖伦理纲常。”
公孙贺道:“这倒也是。”
卫青:“主父偃倒行逆施,大肆敛财,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我看他不会长久。”
翌日,卫青忙完政事前往未央宫探视皇后和外甥刘据,却遇上皇帝,皇帝兴致勃勃,伸手示意卫青坐下来小酌几杯。
觥筹交错之时,皇帝突然道::“听说长平候昨日造访主父偃府邸,吃了闭门羹,还被几个恶奴轰了出来,可有此事?”
卫青:“确有此事,臣不敢隐瞒。”
皇帝笑道:“他主父偃是什么人,竟敢怠慢你卫将军啊,你去屈尊造访,莫非是想笼络主父偃不成?”
卫青大惊:“陛下,臣绝无此意,自主父偃得到陛下信任重用以来,臣一直敬而远之,朝中同僚多有议论,臣才前去拜访主父大夫,臣布衣便袍,其奴仆不识,将臣轰了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帝:“哦,原来如此啊,还是你卫青大度啊,换做常人,早就发作了。”
卫青:“人靠衣冠马靠鞍,臣理解他们。”
皇帝:“卫青啊,依你看,主父偃其人如何?”
卫青:“主父先生有大才,能为国家大事出谋划策,是国家社稷之福,至于为人,臣所知不多,不敢妄加评论。”
皇帝:“你卫青宅心仁厚,你不置一词便意味着此人绝非良善之辈。朕也以为,主父偃轻浮粗鄙,虽有大才,可堪一用,但终究不过是一见利忘义之小人,卫青之眼光,和朕有相似之处啊!”
卫青惶恐不安,却不知该如何应对。皇帝却不再提此事,只是把酒言欢,其间,皇子刘据蹒跚前来,皇帝更是高兴万分,连饮数杯,抱起刘据,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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