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来,街头凉风而起,徐家院门上的人一个看一个,弄不清门外驻马没走的客人是怎么了,才想去叫来管事的问,今儿内院有事,主子们都去了,外院只有几位被阻拦的小爷在书房里面,这事定然不能去寻他们,得,等着吧。百度:本名+
西苑里面灯火通明,侯夫人哄着嫃儿和睿哥儿回去睡,姜氏与闫氏就在花厅里边坐着,大冷的天,徐三爷就在产房门外走来走去,子夜过去,产房断续传来项詅早已嘶哑的声音,里面产婆不住安慰外面候着的人,总是好话就对了,两个时辰过去后,子时末,产房一声欢喜声,“生了,生了。”
比之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不过如此了,一声‘啪’的声音,姜氏和闫氏急步出来,身前人影闪过,待看清时,项绍云已经到产房门外与徐三爷站着了,可就算站着,他也不能进啊,周妈妈脸上带着笑,姜氏在前,对着一拜,“世子妃,三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徐家七少爷,屋里还在换被褥,姜氏进去,闫氏跟着进去,徐三爷却被周妈妈拦住,“三爷,您稍等会儿,里边还没换好呢。”
脚步只挺住一下,下一脚便进去了,拦不住他,却能拦住项绍云,“大少爷,您可不能进,稍等会儿。”
项绍云无语的看着徐三爷的背影,对着周妈妈说,“可是,姑父、、、、”再看周妈妈一眼,还是没进去。
梁妈妈搀扶老太君起来,“老太君,三少夫人生了,是个哥儿,您可歇下了。”
眼前慈眉善目的菩萨像前,老太君不能去西苑,一听说发作了便在这跪着,只祈求母子平安,“詅丫头可好,孩子可好?”
李妈妈也来扶,“好呢,都睡下了,您也去睡吧。”老太君点头,“小老七,徐家的小老七、、”梁妈妈与李妈妈相对一眼含笑,老太君这会子不糊涂了呢,知道是七少爷。
宁绘院里,侯爷遇着嫃儿姐弟总算落下威严,侯夫人领着两个回来,心里放心不下,哄骗了许久,侯爷在一旁看不下去来帮着,总算祖父的威严比之祖母要厉害得多,还想吵着去见母亲,见着祖父进来,只敢瘪着嘴不出声,侯爷一挥手让侯夫人出去,侯夫人松一口气,自己出卧房来,这大半夜的,也不能再回西苑去,让人打水来净身她要焚香祷告,丫头们忙去准备,直到传来信儿,说项詅生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起身时,腿脚都不灵活了,回卧房一看,侯爷自己都没收拾好,只侧身歪在床头,两个小的一个一边睡着了,门外守着的翠红要进,被侯夫人示意退下了,伺候侯爷退了外衣和鞋袜,对付着一夜祖孙四个便相依着睡下。
姜氏与闫氏交代好丫头们值夜,项绍云被劝着去睡,再让徐三爷回屋,他便交代心兰就在产房铺了软塌,看着孩子撅着嘴睡着,送两位嫂嫂回去之后才去看项詅,孩子生下她便睡过去了,只看了小儿一眼,知道是个男孩,努力想听徐三爷说什么,什么也没听见。
大冬日里的,才见她全身都是湿的,被褥都是湿润的,可见疼得有多厉害,他也不睡,屋里烧了暖炕,孩子睡在项詅外边,徐三爷就靠在床边上守着,丫头们除了值夜的,其他都下去了,这时才来得及好好瞧瞧他的小儿子,小小的,皱巴巴的,皮肤也不甚白,有些红,不过见识了前面两个孩子生下来的变化之后,徐三爷没担心这孩子日后会长成什么样,只是小小的看着让人无端的心疼得很,屋外传来鸡鸣声,新的一天来临了,家里添丁家口,总是件极好的事。
台阶下一夜之间,落下白雪,从院门到廊下,早早的仆人起来便扫雪扫了干净,虽是入冬之后下了好几场,此时鹅毛大雪却也不见停下片刻,徐三爷告了假,今儿便没去上朝,也没去西大营,都知道他又得了麟儿,只有高兴的份。
宁绘院一大早便比之往常热闹,一下是侯夫人唤人来帮嫃儿穿衣,一下是侯爷要去西苑,睿哥儿迷迷糊糊的起身托着侯爷定要一同去,听说母亲生了小弟弟,自然要他这个哥哥先看到才好,真是好一通忙乱,先去老太君处请安了再去西苑。
老太君想去瞧瞧小重孙,可这寒冬腊月的哪里会让她出门呢,自然是劝下了,只说待孩子再大些便带来给她瞧。
往西苑去时,院子里早就热闹得很,在京都产子果然不同当年在新河,不说这亲戚们得知了喜讯总要上门,这前前后后忙碌的家人也十分显了热闹和欢喜来,产房置在主院的厢房里面,这里异常背风,当然也是不太透风的意思,若是生产在热天,自然不能安置在这里,却是冬日,所以这里正好合适。
哒哒走路声总算把项詅吵醒了,她这一觉可睡得十分安慰,期间也没听见孩子哭,累急了连梦都没有一个,脸上是柔柔的触感,睁眼一看,睿哥儿和嫃儿两个正靠着她脸颊,一夜未见而已,两个孩子想得厉害呢,见她睁眼了,嫃儿惊喜,“母亲。”
外头听见嫃儿唤人,蔷儿与芍药进来看,“少夫人您醒了,奴婢马上去端膳食来。”芍药转身出去了。
“母亲,可看着小弟弟了,他老是睡觉呢,才将还哭了、、、”等不及项詅开口说话睿哥儿已念叨起来。
蔷儿扶她起来垫上靠枕,小丫头抬了案几过来按在床上,芍药进来,手里多了托盘,暖暖的鸡汤味满屋子都是。
“你们可吃了,昨儿睡哪里?”左右看看,又问,“孩子呢?”接过汤勺吃起红糖鸡蛋汤来,可是真饿了,见两个小的说在祖母院子里用过了,便也顾不上许多,一边吃一边听蔷儿说孩子在隔壁,只感觉面前一阵胀痛,想来是要喂了,让蔷儿去看看,待自己吃完,孩子也该醒了要吃。
才说呢,门外便进来人,侯夫人之后是徐三爷,姜氏、闫氏、、、、屋里光线暗下来,除了徐三爷,其他的都是女眷,爷们都在隔间见过孩子了,见他长着嘴巴要哭,想来是饿了。
见她们进来,忙要招呼,侯夫人把孩子往闫氏手里一递,问项詅,“还好吧,有什么想吃的,让厨房做来。”一大碗红糖鸡蛋汤才吃下,又是炖得软烂的鸡肉吃了些,早就饱了,想想说想吃蒸蛋,侯夫人忙叫来周妈妈,赶紧去做来,缓了口气抬眼看见徐三爷脸上傻傻的看着她笑,闫氏将孩子递给她,在项詅怀里动了几下哇哇便开始哭,想来母亲的怀里总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吧。
才要撩了外衣来,真是笨了,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姜氏一笑,“你好好的,我们先出去。”叫来心兰和芍药帮着项詅,侯夫人又交代了些话,今儿一大早便来了许多亲眷,女眷们都候着,还要去交代,屋里便只留着徐三爷,项詅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示意他出去,谁知耍了赖皮,“嫃儿和睿哥儿也在呢,我怎么不能待?”
“那劳烦三爷哄他们出去,你看,小的这个可哭得哇哇的,你可忍心听着?”睡了好觉又吃饱了,自然有力气与他说几句,徐三爷笑笑,起什么拉着两个孩子,低头像是要去看孩子,转头便偷得香,声音暗沉沙哑,“那我先出去了,待会儿我再来。”
项詅点头,“好,知道了,快去吧。”心里惦记着孩子饿了,没来得及羞涩一番。
这才解了外衣,心兰帮托着,孩子有本能寻着,小嘴砸吧两下含住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吸,这一次倒是十分顺畅心兰一边帮忙托着孩子,一边打量,“少夫人,七少爷像是似三爷更多些呢。”
项詅也在好好打量,新生儿倒也不是十分看得出长得有多像谁,只是眉眼间依稀可见轮廓而已,宽额翘鼻,姿势也十分霸道,霸着项詅虽然没什么力气,可怎么看都是护食又有些霸道的,他这个样子看得项詅欢乐起来,吃了一会儿额头竟冒出汗来,拿了软帕子来擦,一边笑着说,“是,与他老子一副德行,这心大着呢,想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们说话声虽然够小声,可隔间坐着的徐三爷却听了满耳,不由得脸上带出笑来,嫃儿一边喝水一边与徐三爷说话,“父亲,要给七弟取什么名字?”
睿哥儿在一旁搭腔,“要取个好名字,好听的,嗯,要不,儿子给七弟取一个?”真会说大话,他个没换牙的小儿懂什么取名字,徐三爷轻轻拍了儿女的肩头,“让祖父取,嫃儿与睿哥儿的名字都是祖父取的。”
两人哦,搬出侯爷,自然两人是没话说的,门外进来项绍云,他一早回项家,换了官服去衙门,这会子回来了便来徐府,身后跟着魏婵娟,见着徐三爷在,先问了礼,项绍云就待在外间,魏婵娟走了几步打起帘子进去。
魏婵娟进去的时候,孩子也差不多吃饱了项詅看见她,招呼道,“你来了,这样早,若是家里有事要忙,也无需来这样快。”
魏婵娟接过百草端来的蒸蛋羹,放置床头桌上,“家里不忙,我早起些打理好了,昨儿想来守着姑姑,夫君使人回去说不用来。”
“嗨,你来守着干嘛,大冷天的,我这又不是头次生孩子,要说,就是云儿也该让他回去才好,他们可在外面?”果真一回生二回熟,孩子生下来,她倒是心想得宽了。
魏婵娟应了,“在外头呢,姑父也在,姑姑可要吃这蛋羹?”帮着把孩子安置睡下,便要服侍项詅吃蛋羹,被项詅挡下了,“你可不要这样,万事还有她们呢。”指了指心兰她们几个。
蔷儿笑着接话,“大奶奶,您歇着,您来瞧七少爷,长得可像咱们少夫人?”女子自然是爱孩子的,项詅示意她去看,她起身把孩子好起来,虽然还不曾生养过,不过魏家大少爷比之她这个姐姐年纪小了许多岁,抱孩子她是不生疏的,胳膊垫着孩子的头,手托着小屁屁,安逸得很,孩子吃饱了正睡眼惺惺,努力想睁着眼睛,只不过只是一个小缝而已,“姑姑您看,小七弟真可爱。”
项詅自己吃蛋羹也低头去看,“现在知道吃了睡,再大些,还是像睿哥儿般调皮的、、、、”
“母亲,您怎么能这般说儿子,弟弟还小呢。”睿哥儿的意思是,弟弟那么小母亲就要当着他的面说自己这个哥哥的坏话,以后自己这个哥哥,哪里去找威信去?
听着屋里说话等在屋外的人便进来了,见徐三爷进来魏婵娟把孩子递给项绍云,徐三爷再接过去,嫃儿扯着徐三爷坐下,“父亲,弟弟要睡了,你看,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父亲抱着他睡,嫃儿日后可又多了个弟弟了,不要调皮,要听话、、、”嫃儿嗯嗯点头,“要好好念书识字,尊敬长辈,友爱兄弟,不闯祸,爱父母。”说到后来,睿哥儿也跟着念,少少的几句便是徐三爷所谓的家训了,蔷儿接过项詅手里的碗盏,端来茶水给她漱口,热水净面之后,趁着好不困,便看着他们父子父女说话,看徐三爷抱孩子的姿势可熟练得很,可不,在新河时,长辈们不在,只几个妈妈守着,自然徐三爷是得许多机会这般疼孩子的。
看着项詅抬手捂嘴打哈欠,项绍云上前帮着她掖被子,“姑姑,您好生养着,我出去了。”项詅点头,她是想交代他几句话来着,可想想又想不起旁的来,所以点头便让他出去了,出声让魏婵娟也出去了,项府毕竟这一大家子,如今又是华家来人,自己没法出门,自然这些事都落在魏婵娟一个人身上,魏婵娟起身便也跟着项绍云出去了。
把孩子放好,稍后肯定女眷们要来看项詅,紧着时间徐三爷便让她能歇歇,“詅儿,你先睡一会儿,起来,咱们再说话。”虽然是点着头的,却也没精神与他应付这么多,徐三爷实在心疼,放了孩子睡一旁,自己也出房门,隔间正好碰上进来的才出来的魏婵娟领着华夫人和华郦,见着徐三爷相互见礼,华夫人听着屋里没声,便知道睡下了,徐三爷交代魏婵娟招待好华夫人和华郦,便告辞出去了,今儿一大早的来给他贺喜的人便已经到了外院,他自要去应付许多,换上睿哥儿父子两个一同去外院。
嫃儿与华郦一同坐,华夫人看着她们两个实在像姐妹,安心的与魏婵娟悄声说话。
嫃儿招待华郦吃点心,“郦姐姐,涞角可好玩?春日里可去踏春,夏天去哪里避暑,秋天能远游吗?”
华郦一个个一个解答她,“涞角好玩的地方多呢,春熙节爬山聚会,夏日里汲水节常常聚了许多人,若说远游,每日都可以的,日常能出门十几天也算正常。”
嫃儿听得心痒痒,京都再好,哥哥们再乐意带她出门去玩,可长辈们是不容许出城门的,只在这城中逛着,几年下来也玩腻了,听着华郦说这些,十分神往,“郦姐姐,小七弟洗三之后,我带你在京都逛逛,去胡楼,花架,西山、、、、”咦,数起来,京都还是有得玩的。
华郦今年也才十三而已,说到玩的自然也喜欢,转头去看华夫人,魏婵娟也在一旁劝,“您便答应了吧,这几日正是年前置办年货的时候,京都许多好玩的地方,让郦妹妹出去走走,不会出什么事的。”
华夫人倒不是怕出什么事,华家对教养孩子都是放养来着,若不然也不会养成华臣逸这般洒脱性子,对华郦说,“想去的话,让你哥哥一同去,带着妹妹些,莫要生事就好。”
华郦笑着应下,回头便于嫃儿商量着先去哪里玩,再去哪里。
魏婵娟心想,与嫃儿出去能出什么事呢,徐家小爷名声在外,一出门就是几条大汉,谁会敢惹着他们亲妹妹,安心的与华夫人说家常,问起他们在徐州的事情。
近一个时辰之后,侯夫人进来,招呼华夫人,“你来了,外面客人多,还是这里安静些,我去瞧瞧老三家的,亲戚们要来看,稍后便要摆饭了。”
侯夫人之于华夫人大着辈分,起身来回她,屋里有动静便一同进去看项詅,“伯母别忙,不用这般招待我,有婵娟在呢,客人来了您只管忙去。”
侯夫人拍拍她手,她自然知道华夫人不会去应酬那些夫人们,就是人家有心瞧一瞧,华夫人恐怕也不会去,只怕等着圣上召见或是皇太后懿旨,京都的人才得以见真容。侯夫人也不勉强,个人有个人的立场,再说华夫人确实也没必要去应酬徐家的客人。
看了孩子,陪着项詅,侯夫人让周妈妈就在外间摆饭给华夫人,魏婵娟听着侯夫人的话,顾好这西苑就好,家大业大就是不一样,虽是生产的头一天,可来来往往的客人,却热闹得很,直到洗三为止,在之后便是满月,总是停不下来的。
用过午膳之后,华夫人这才与项詅好生说起话来,“我听说生产还算顺利,生在冬日里,比之热天要好过许多呢。”
“是呢,世嫂住的还习惯,若是吃的不好,我记得家里有个厨子十分擅长做大理南边的菜,我让云儿领去了,想吃什么,您就吩咐下去。”那位厨子是当初为着华臣逸在酒楼里面寻着的,华臣逸喜欢他的手艺,所以一直养在项家。
华夫人想着徐州华家这些年遭的事,再一想到项詅自小便没了母亲,说来她没讨着华家的好,倒是华臣逸出仕得了她全力关心照料,听说她把一个钱庄的印章都交给华臣逸去使用,虽然钱财或许之于她不是那么重要,但做到这一步的人恐怕寻不来几个,“你这生孩子呢,还帮着操这心,我们是随意惯了的,我娘家不在大理,算起来我也是淮南人,吃食什么的倒和你们没甚差别。”
“世嫂是淮南人,那可好了,正好我存着许多新河来的土仪,咱们可以好好品一品,若是日后您回了涞角,只要再想吃便去寻琌记,铺子里帮您留着或送去都好。”好容易有华夫人这般人来相认,自然在项詅心里是十分在乎的,华家,在她心里总是不同。
华夫人可是爽利人,“可被你说中了,我可有许多年没有品过那味道了,想得很、、”
华郦没吃过什么淮南的菜品,涞角那边的菜色大都是以腊味和口味重为主,十分好奇,问华夫人,“娘,淮南什么菜?怎么不见您做过?”
华夫人摸摸她的发髻,嫃儿也睁着好奇的眼睛听着,伸手抱起嫃儿,“许多年了,我现在也只是想想而已,若不是你哥哥出仕,恐怕这一辈子也不定能再品一品呢。”
对于华夫人,项詅知之甚少,听说她不是大理人,就是华臣逸也极少说这些,当然,项詅可以去查,但是她没有这般做,把华夫人当亲人待,亲人间用不着这样方式,只是华夫人不是大理人,她是早就知道的。
又是一个辗转和奇特的爱情故事,只想不到华老爷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家教门风,却会与华夫人结成良缘,两人今年都近五十的人了,儿女各自出息,人世间的事,就是这般奇妙说不清,该是怎样各自有定数。
“记不清了,只是当初习惯了的味道还记得,又时常想念,改天咱们好好做一桌来尝尝,不过,要待你表姑姑出月子之后才行。”嫃儿支着下巴听,“伯母,您是说新河的海味吗,嫃儿也喜欢,不过开春还不行,要到八月呢,新河会用船运来许多鲜味来京都,那时候才好呢,伯母和姐姐定要在京都待到明年八月。”这便是要留人了,也不知华老爷和华夫人是怎么打算的。
项詅也看她怎么回,华夫人爱怜的看着嫃儿,“伯母啊,得看着你世兄娶亲了再回去,咱们可以吃到明年新河来的鲜味。”
高兴的莫过于嫃儿,可项詅的高兴不少于她,华夫人伸手刮嫃儿的鼻尖,再看项詅也笑嘻嘻的看着,抬手也刮了一下,华郦身子依靠在她身边,屋里温情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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