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野滕浩替她把碗推到她那边。趣*
“谢谢。”她将头发拢到一边,低头吹着碗里的热气。
“若是能一直这样我也是满足的。”
她没有说话,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低头吃着水饺。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怎么说?”她依旧是没有抬头,好像他的话题激不起她的一丝兴趣。
“甘少爷婚礼时,他没有带一名侍卫;”他看着她用勺子舀水饺的动作:“是因为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吧?他知道我疑心重,他利用了这一点,并没有带侍卫随身保护。”
“是,”她放下手中的瓷勺与筷子:“我听到了你和black的谈话。我还为了躲避你们的眼线,在家待了几天才去找他。到后来我才知道被你骗了。”
“我没有骗你。我从未想过试探你,那次没有行动是因为我对你没有把握;你是中国人,你有你的立场。又恰好我是个万分谨慎的人。”
“酒酿来喽。”老板娘掀开门帘,手里拿着用毛巾裹着的酒坛子。
子衿把一旁反扣着的小瓷碗摆到自己面前,老板娘将热气腾腾的米酒舀到她的碗中。
“你喝么?”
他摇头。
她低头在碗沿添了一口,酸酸的,甜甜的;
矢野滕浩将目光转向一边,越是看她他就会陷得越深。
被她遗忘在一边的水饺也在丝丝的冒着热气,只是那香味不再像刚才一样吸引她了。他们静默着,他不动筷子,她喝着甜酒。可能是因为放置的久的缘故,有些烈。可是依旧不影响她对它的热衷,她把大铁勺伸进酒坛内,将瓷碗添满。继续低头浅浅的啜饮,然后再添满。
雾霭的热气散发在他们当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外面也不知何时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子衿感觉身上有些发热,冬夜里喝酒是再舒服不过的了。矢野滕浩并没有阻拦她,他对她再了解不过了,他看得出她心情不好。
室内的温度好像一下上升了许多。子衿感觉全身已经开始发烫,她有些烦躁地解开大衣最上排的纽扣。
矢野滕浩还是没有制止她的动作。
她成功的解下三只扣子,露出一截泛着嫩红的脖颈。她抬手端起瓷碗,将碗里的米酒一饮而尽。她看着他,忽然将瓷碗用力地摔在地上:“混蛋!”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不入门面的粗话,也许是因为喝多的缘故,她的声音变得高昂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拦我?我回家会挨骂的!”
他平静地看着她:“这样你就会舒服一些了。”
她忽然笑了出来,像是嘲讽他的说辞,又像是在嘲笑自己。“你以为你很懂我么?”
他看着她因为酒性而变得热烈的眼眸,抿着唇不说话。
“你们都口口声声的为我好,可是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们不知道!你们只晓得我爱笑爱闹没脑子傻天真!”她衣衫不整的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地端起整个酒坛:“我今天要把它全喝了!”
“好了。”他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将她手中的酒坛拿了过去:“明天你会后悔今天这样撒酒疯的。”
她摇晃着想把酒坛夺回来,却扑了个空。她将手杵在桌子上,她感觉脑中混混沌沌的;不由自主的想起爱喝酒的李白来。摇头晃脑的吟起了诗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咦?好像不对劲。”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咦?我脚底下怎么只有一个影子呀!”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不对……这好像不是李白的……”
“……”
矢野滕浩从未见过这样撒酒疯的人。喝米酒都能喝醉就算了,撒起酒疯来还这样的文绉绉,这倒是教他长了见识。“好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她胡乱拨开他的手:“谁说我醉了?喝这个都会醉,你太小看我了!”
“好好,你没醉,那我先送你回去。”
她将手在面前一甩,不满地说:“我不要回去!”
他扶着她的腰,无奈的问:“那你要去哪儿?”
“去你家。”她指着他的下巴,意识已经涣散的差不多了。“就要去你家!你越不让我去,我就越要去!”
矢野滕浩从未单独带过女子到自己家中过,除了她。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她经常跑到他的家中找他。以前他经常想,她是第一个,亦会是最后一个。
他的眼中闪烁着炙热的火焰,他知道她只是一句酒后的醉话,可是……
可是她是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说不心动,那都是骗人的。
她的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就要去你家”。他抚着她的发,低头不经意间看到她那片露出的肌肤。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地流动。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带她回家时,门帘忽然被拉开。本该离去的程敬之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男人与男人的对视往往是电光火石的,特别是对手之间。
论年龄与资历,矢野滕浩远远是比不过程敬之的。很显然,这场目光之战的胜者是程敬之。
他收回凌厉的视线,转眼投向埋在矢野滕浩怀中的子衿。从他们两人进来时他就开始怀疑矢野滕浩的目的了,子衿虽然机灵,却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心机的。这次相遇,若是说真的是巧合,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很显然,矢野滕浩是想试探子衿的口风,或者说他想知道她与自己的关系。
他一直都没有离去,他命人送走了杨婷婷,自己却一直守在那里;原因很简单,他信不过矢野滕浩。特别是他们点了一坛酒。他一直都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子衿开始摔碗撒气时他才有了进去的念头,可是他忍住了;她喝醉了,正是试探矢野滕浩对她感情的最好时机,虽然他隐隐约约的猜到了。
他为她花了这样多的心思,聪明如他,他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怜惜那样的简单。他怕她被别的男人占有;当她误会他时他会有想解释的冲动;当他看到她与别人牵手时他会吃味。这一切都不是他程敬之的作风,唯一解释的通的说法就是,他爱上她了。
“程将军难道不忙么?”矢野滕浩将子衿往自己怀中托的更紧了些,像是要向对面的人表达些什么。
“自然很忙。”他一步步的走到他们的面前,眼神一如往日的深沉:“不过再忙,也要先送她回家。”
“我不要回家……”子衿将头自矢野滕浩的怀中抬起,双眼迷离的看着程敬之:“咦?你好眼熟啊……”
程敬之将她从矢野滕浩的怀中拉过来,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模样,目光立即变得锐利了起来:“矢野先生一直都是这样对待醉酒的少女么?”
矢野滕浩想把子衿从他手中抢回来,可是程敬之却把她圈进了怀中。
“我现在要送她回去,麻烦将军将她交给我”
“交给你?交给你我怎么放心。”
“我跟她认识了这么多年,将军还怕我会害她不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再说我是她的长辈,亲自送她回去她的家人也会安心许多;不然让矢野先生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子送回家,就不怕将来她被人诟病么?”
“这……”
程敬之将子衿摁在怀中,目光悠远的看着他:“矢野先生,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远都别妄想。”他一语双关,将矢野滕浩呛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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