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九受伤,奉天行的眼睛也看不见,而和白九对手时,产生的伤口隐隐发痛,秦摇在负伤的情况下,绝对不是振千仞的对手。-
三人沉默,各怀心事。
“那只能我动手了。”似沉‘吟’似警告,夹杂着雨声,穿透到三人的耳中。
振千仞迈开脚步,朝着三人的方向走来。
惨白的车前灯‘交’相辉映,将他的整个身形都给暴‘露’在外,那被雨水沾湿的衣服紧贴在他坚实的身体之上,落下的雨水溅起的水‘花’落在他那锃亮的皮鞋上,他却丝毫也不在意。
全身就像是浴血的白九握住银白‘色’双截棍的手,俨然一紧,‘波’澜不惊的双眼闪过一丝虚晃。
秦摇冰冷的目光中含着警告的意味,但是对上雨伞下那双隐在黑暗中,却闪烁着尖锐澄澈光芒的双眼时,不由得心中一紧。
雨声哗哗击落在泊油路高架桥上,桥下是滚滚而流的江河,此时由于雨水的汇聚竟显出奔腾的气势,防汛线上水位已然升高,拍打在双岸的水‘花’四溅,如腾龙吞吐着长舌。
就在这时,从高架桥两面‘射’来几束刺眼的疝气灯,振千仞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状况,随即停住了脚步。
但是秦摇却不以为此时已经脱离险境,意识到此时已经处到被包围了的危险境地。
果不其然,大概十几辆货车的刹车声从两侧传来,将原本停着的加上秦摇的车在内的五辆轿车以及一辆货车给包围住。
车‘门’噼啪地接连打开,从原本高架桥的左右两侧传来踩踏在湿漉的地面传来的啪啪声,大概有上百人,将两侧给围堵得水泄不通。
两侧的人拿着在这雨夜中闪烁着亮晃晃冷冽光芒的长刀,皆超过50公分长短,这时,从右侧的包围正中央打开了一个缺口,面对着奉天行三人,一个撑着伞的男人,穿着白‘色’西装,蜡黄的脸埋在‘阴’影之中,丝毫不在意溅在肩膀上的雨雾。
当他走进被车灯照亮的包围圈内时,秦摇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庞。
是一个不会超过25岁的脸,但是却给人一种已经三十岁的感觉。
蜡黄的脸上就像是营养不良似得,那双如鼠目的双眼显得格外明亮,鼻梁不高,但是足以撑起整个脸庞,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突出也不独特,嘴‘唇’有些乌黑,挂着‘阴’险的笑。
“奉天行,你终究还是落在我的手上了。”男人说完,还发出嘿嘿的怪笑。
奉天行对声音的敏感程度已经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方兆汶,我奉劝你做事不要太绝,”奉天行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警告,“你不要忘了一件事情。”
“哼,你以为我稀罕奉雲的继承权吗?”方兆汶冷哼,怒目对上奉天行,但是似乎发现了奉天行的不对劲,手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型匕首,然后迅速投掷出去。
冰冷的匕首翻动,秦摇双目圆睁,她没料到这个男人也是一个高手,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支只有一人手指长短的迅速掠过奉天行的一侧,将他的脸颊之上擦处一道红线,然后匕首跌落在地上,发出叮地一声响。
奉天行只觉得脸颊一痛,却连眨眼都来不及。
其实,方兆汶只是在试探,得到想要的结果时,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笑声夹杂着雨声,显得极为刺耳,脸上因为大笑也浮现出病态地红,良久之后才将笑收住,“想不到你竟然已经变成瞎子了。”
奉天行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并没有泄‘露’出去,所以当方兆汶发现奉天行竟然已经瞎了的时候,显然觉得上天在眷顾他。
“瞎子也好,聋子也好,我只要还活着,你就得不到玛尔斯。”奉天行的声音渐冷,他对一个人忍耐的也是有限度的。
方兆汶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得,脸‘色’一黑,蜡黄的脸上突然展‘露’出了一个令人厌恶的笑,“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不爽了,现在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令你不爽的事情好了。”
奉天行虽然看不见,由于雨水的浸湿而全身冰冷,听到方兆汶的话竟然心里发‘毛’,‘鸡’皮疙瘩直冒,他的脑中闪过一丝不安。
“带上来!”方兆汶的声音响起,带着戏谑的笑。
从先前方兆汶出现的缺口,再次走上来两个人,不同的是,那两个人双手架着一个全身似伤,双脚拖在地上,身上淌下的鲜血从拖在地上的脚掌在地上画出了两条血线。
两人将垂着头的人扔在方兆汶的脚边,发出噗的一声响动,那个人却丝毫没有反抗,显然受伤严重,几乎会以为是一具尸体了。
方兆汶撑着的伞四周汇聚的雨线落在倒在地上的人的身上,他单膝蹲下,伸出似鹰爪的手,扣住躺在地上那人粘着血块的头,拽着那人的头发,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将那人的脸给暴‘露’给奉天行三人看,车灯那人的脸给暴‘露’无遗。
“俞良!”秦摇惊呼。
这就是俞良。
从那次白九在医院消失之后,随之消失的还有俞良,就是落在了方兆汶的手里。
撑着秦摇才勉强站起来的白九看向那张脸,只见那只握着双截棍的手指泛白,发出咯咯的响声,全身不知道是因为雨水的冰冷还是因为什么,竟然发着抖。
奉天行的双手瞬间紧握,骨节分明,他似乎是被彻底惹怒,大喝,“方兆汶!!!”
“哈哈哈哈——”方兆汶将抓着的头狠狠地敲在地上,鲜血迅速扩开,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
他止住笑,“你的好兄弟在我这里过了十几天的地狱生活,每天给他注‘射’一点东西,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他还是第一个能在我手上活着的人。”说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会让你血债血偿!”奉天行再也抑制不住怒气,想要朝着方兆汶发出声音的地方冲出去。
秦摇立刻放开白九的手臂,失去支撑的白九跌在地上,‘阴’鸷的双眼紧盯着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俞良的身上。
秦摇将奉天行死死拦住,“少主!不可以!不要上他的当!”
“我要杀了你!!”奉天行心里的怒气就像是火山喷涌一般,全身的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却怎么也冲不过秦摇的阻拦。
他彻底怒了,“秦摇让开,让我杀了他!”
“不可以冲动,少主!冷静!”秦摇咬着牙,抱住奉天行的上身,死死不放。
现在奉天行冲过去无疑是在送死。
方兆汶似乎很乐见奉天行的不甘,抬起一只脚踩在俞良的脑袋上,扭动了几下,挑衅地对奉天行说:“你既然看不见,那我就说给你听好了,现在我将脚踩在你的好兄弟的头上,不过看样子他已经醒了,那双瞪着我的眼睛现在和你的模样一样,我在想要不要也废了他的眼睛,毕竟被人瞪着也不舒服。”
一支手指长短的匕首从他的袖口再次出现,低头看着踩着的脸,似乎颇为享受地将脚拿开,然后将雨伞扔开,任凭雨水将他的衣服浸湿。
他再次蹲下身,再次扣住俞良的脑袋,扯着头发强迫将他的脑袋抬起来。
此时俞良的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了,眼睛圆睁,不顾从脑袋上躺下的血水,死死盯着方兆汶。
方兆汶一笑,握住匕首刀柄,反手将刀刃对准俞良的眼球,尖锐的刀剑力俞良的眼球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只要我一用力,他就和你一样,成为瞎子了。”方兆汶‘阴’鸷地一笑,蜡黄的脸上将‘阴’狠暴‘露’无遗。
奉天行心里一凉,全身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似得。
拦住奉天行的秦摇似乎发现了这一异样,立刻撑住奉天行。秦摇有1米七左右,要撑起奉天行1米八零的身高还是有些吃力,再加上她身上有伤,所以更为艰难,只能咬牙支撑。
就在方兆汶移动匕首的时候,半蹲在地上的白九脚下一蹬,朝着方兆汶的方向就冲了上去,嘴里大喝:“把他放开!”
奉天行和秦摇听到白九的声音,都不禁心底疑‘惑’,唯独秦摇像是领会了什么似得。
气势汹汹的白九在经过站在两方正中央的振千仞时,只见振千仞轻微皱眉,两手一甩,从袖口处滑出两把手枪,双手上的手枪在手掌上旋转几圈,然后迅速将枪口对准白九的后背和方兆汶的手臂。
迅速开了一枪,血‘花’迸溅。
冲过振千仞身旁的白九应声而倒,举起的双截棍跌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身体噗地一声倒在离俞良不远的地方。
“送死。”振千仞几乎是没有看白九,不屑地撇嘴,就像是清理了一个碍眼的东西似的。
而另一个中枪方兆汶似乎很惊讶振千仞的出手,那只握着匕首的手中了一枪,匕首跌在地上,锋利的刀刃将俞良的鼻梁刺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立刻涌出,模糊了那双由愤怒转向充满惊讶的眼睛。
俞良的嘴巴微张,模糊的双眼中,映出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影子。
“看样子这个人也不靠谱,”方兆汶捂着冒血的手臂,看了看冲向自己的白九,蜡黄的脸上充满了愤怒。
“你不是也不靠谱吗?”振千仞将枪口对准方兆汶,却见方兆汶似乎早就有预料似得,缓缓站起身,“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地太早,虽然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危险,但是至少你用枪口对准我,我为此也备了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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