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那日,我听说太后让丁大人把那株红梅挪走了。(
暖妻,总裁老公缱绻爱)”午饭后,澹月正替沈玉筝拆头发。
上午到清醉阁,一通认人打赏的折腾,到吃午饭,已经是未时了。有道是过午不食,沈玉筝略略吃了一些,便打发了其他人,留澹月一个伺候。
沈玉筝知道此事,应是观礼结束,丁女官匆匆离开去见太后,那时候下的令。
她伸手拆下一支玉蕊冰花簪,淡淡道:“你也看出那株梅花了。从冷宫挪了之后呢?去了哪儿?”
澹月摇头:“要不要去打听?”
“不必了。”沈玉筝道,“能截太后的令,移花接木到这儿,能有几个办得到。(
鬼手天医)让素浅姐姐说对了,红梅是祸不是福。”
“是祸?”澹月不解。
沈玉筝并未答她。她忽然想起了姚素浅,昨夜她跟杨曼靖说了那么多,就指望着他能够替姚素浅解围。她将赌注都压在了杨曼靖身上,可千万别让她一腔欢喜换一腔愁才好。
“你出去罢,我歇会儿。”她说道,在床上躺好。
从今日开始,有三日的时间让她们这些新人习惯后宫。三日之后,便要侍寝了。
澹月“哎”了一声,替她掖好被角,一层层地放下垂地纱幔,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寝殿。
清醉阁除了正殿之外,还另有东西两处偏殿。东偏殿以前是先帝的宜妃居住,先帝驾崩后,宜妃出家,在离帝京十里以外的黛眉山修行。(
都市全能系统)正殿一直是空着,而西偏殿则是先帝的良美人所住。良美人无后,先帝驾崩后,她也就被赐死了。就死在西偏殿里,一条白绫,付了这一生的帝王痴缠。
床上挂着几只香袋,狭小的空间里,这些香袋的芬芳幽幽,像是凝固着的时间。沈玉筝盯着香袋上的花纹,忽然想起自己在蔻花宫做的那个香袋。原本采女们当日拿到做香袋的素锦都是一个颜色的,采女们只能在上面绣上各种花纹图案。而自己别出心裁,用了一种颜色的绣线,改变了一整张素锦的颜色。
那是她的得意之作,而杨曼靖的桃枝并未率先选中她。
骤然间,脑海里忽地浮起一双寒眸,闪出一道雪亮的光,像是刀子似地刮得她心窝子都疼。(
龙王令:妃卿莫属)她腾地直起身,里里外外的衣裳都湿透了。
这才知,自己不知不觉睡了一觉,方才梦到了杨曼靖。杨曼靖,想杀她。
她一个激灵,下了床,喊道:“澹月?”
澹月并未及时进来,沈玉筝只好自己扑到外间的桌上倒茶喝。可是壶里没有水……她有些生气:“澹月!”
澹月笑盈盈地进来:“……才人,姚才人来了。”
沈玉筝将壶盖重重一阖,吓了澹月一跳:“姚才人?哪个姚才人?是……素浅姐姐?”
“是。(
最强杀手系统)”澹月道。
“快带我去见她。”沈玉筝心头一喜,立即拉住澹月的手,两人笑着出了门。
澹月将她带到西偏殿殿门前,指了指里头,笑道:“姚才人以后就住在这里,这可是皇上亲自为姚才人挑的地方。往后,才人就可以跟姚才人一块儿住清醉阁了。”说着,便将沈玉筝一推。
沈玉筝不设防,踉跄地撞开了殿门。抬眼一瞧,一口冷气噎在喉咙里,让她喘不上气。面前是凌空的一双赤脚,肤色白嫩晶莹如玉。再拭目而上,吓得她立即跌在了地上。只见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吊在白绫上,舌头伸得似乎快掉了出来。
她的眼睛瞪如铜铃,鲜红的,几要滴血。(
灵域)那样恐怖地瞪着沈玉筝,只瞪着沈玉筝。
“澹月,澹月……”沈玉筝慌忙抓住门扉站了起来,她想离开,可是匆匆回眸间,竟看到那女人变了脸,那脸竟然变成了姚素浅。
“不——”她骇然,惊声尖叫。
“玉筝,玉筝!”
沈玉筝迷迷糊糊的,她睁开眼,柔声唤她的,不正是姚素浅吗?她心中凛了一下,握住姚素浅的手:“素浅,素浅,你还活着?”
“我活着,活得好好的。”姚素浅不禁落了泪,一把抱住沈玉筝泣道,“我原先就做好了死的打算,要是让我和亲,我就宁可死在大未。此生是大未人,来生还要在大未出生。”
“和亲……”沈玉筝的思绪慢慢沉淀下来。
她环顾四周,这儿还是她清醉阁的寝殿。只是不知何时掌了灯,外头黑漆漆的,风声嘘嘘。
澹月紧张的神色终于缓了缓,给沈玉筝递上一盏清汤,担忧地说道:“才人睡得一直不安稳,可是做梦了?”
沈玉筝含了一口清汤,漱口后吐在痰盂里。掖了下唇,实在不愿再回想方才的梦。她蓦地抓住姚素浅的手,再次确认面前的姚素浅是真实的,有温度的,而非幻觉,才渐渐放心。她慢慢地摇头:“大概是累了,或是昨夜着了寒……”
“奴婢让人去请太医。”澹月说道。
沈玉筝喊住她:“不必了,我没事。现在几时了?”
“已经戌时了。”
沈玉筝凝望姚素浅:“姐姐不是在聚荷宫等消息吗?怎么来了这里?”
姚素浅含泪笑道:“皇上婉拒了吐蕃和亲使,这会儿吐蕃使者恐怕都已经出了帝京了。你猜,是谁向皇上进言的?”
“……”沈玉筝微微地笑,“不知道,是谁?”
姚素浅原本想说,忽地瞧见澹月捂着嘴笑,便明白过来:“莫非,是你去求朔王殿下的?”
“才人连夜去的,悄悄地去,又悄悄地回,没人发现。”澹月笑着说道。
姚素浅猛地拍了一下沈玉筝的手背,嗔怪道:“你啊你啊,是不是又打算瞒着我?只是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何不直接去求皇上,反而去求朔王殿下?”
沈玉筝明白姚素浅的话外之意。直接求皇帝,替皇帝出谋划策,这等露脸的机会,怕是别的人求都求不到的,她怎么轻易就放弃了?她笑起来,慢悠悠地说道:“重要的不是对谁说,只要使你化险为夷我就知足了。至于其他,你觉得我这个时候去求皇上,对我来说真是好事吗?”
姚素浅蹙眉一想,慨然而笑:“我真不如你,这么浅显的道理却想不到。树大招风,折了枝杈不要紧,怕的是连根拔起。你我如今在宫里没有根基,是不宜太过出挑,方能免遭横祸。”
“姐姐封了什么?”沈玉筝问道。
姚素浅低头含羞地一笑:“与你一样,是才人。”
“才人?”沈玉筝心头骤然一慌,想起梦中的事情。她一下子握紧姚素浅的手,追问道:“住在哪儿?”该不是清醉阁西偏殿吧……她心头蓦地发凉,有一种不寒而栗之觉。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