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凝随着母亲走到了祖母的福寿院，看见院子里的两张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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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程老太爷坐在东边桌子上正和大伯程书衡说着话，神情严肃，时不时地扫两眼坐着的众人。旁边坐着二伯程书笙，父亲程书默以及家里的三位哥哥。
祖母杜老夫人带着大伯母，二伯母和五位姐姐坐在下面的桌子上。
整个院子除了祖父深沉的话语声，还有大伯父若有若无的回答，便是一片寂静，给人一种甚是压抑的感觉。
沈月茹牵了女儿淡定地跨过院门，她现在还在乎什么呢？不再指望夫君一心待她，不用时刻想着讨好公婆，不必与叔嫂太过计较，只需要安安分分呆在雅苑，看着紫凝无拘无束地长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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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太爷看着进来的两人，淡淡道：“回来了！”
沈月茹无视齐刷刷聚过来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回到：“是，母亲让我问您和婆婆安好，知道您身体不好，特地让哥哥去寻了支老参，一会让桂嬷嬷给您送过去。”
“劳沈太君记挂了，你母亲和哥哥嫂嫂可还好？”程老太爷点点头，问道。
“母亲身体还好，大哥嫂嫂也还是老样子，只是小侄子有些顽皮，哥哥嫂嫂甚是头疼。”沈月茹说起自己的娘家，不自觉得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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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可是那个三岁成诗的小神童？”沈老太爷感兴趣道。
“哪里什么神童，就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沈月茹替侄儿谦虚道。
“夸得又不是你，你谦虚什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华，后生可畏啊。我们老程家世代书香，却也没有这样的人。”说着看了看桌上的几个孙儿。
紫凝的几个哥哥听了祖父说的话，原本一颗拘谨的心更是提了起来，祖父向来对他们严厉，对读书考功名更是十分重视，今年便要去下场子了，此刻祖父这么说，无疑又给了他们莫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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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茹听了公公的话索性也不再谦虚，喊紫凝上来进礼。
“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父亲。”紫凝软软糯糯地声音不急不躁地喊着各位长辈。
“嗯，带着紫凝坐下吃饭吧。”程老太爷吩咐道。
沈月茹带着紫凝坐到了下面的桌子上。
程老夫人抬眼淡淡地看了下紫凝母女，说道：“人齐了，吩咐厨房那上菜吧。”
程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在无声中进行，很快就结束了。
饭菜撤去，众人便跟着回了老夫人的厅里喝茶，程老太爷一反常态地并没有回自己的鹤鸣亭，此刻正坐在福寿堂的高座上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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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和哥哥姐姐们一样由各自的嬷嬷先行领回了院子，刚走出祖母的院子，四姐姐程紫涵便跑到紫凝身边，笑嘻嘻地道：“五妹妹，你不在的半个月可闷死我了，娘亲一天到晚地把我拘在院子里练习书法和女红，现在你回来了，可好了，我又可以去你院子里和你一起练习了。”说着还亲昵地挽着紫凝的小胳膊。
紫凝此时正担心着祖父祖母把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以及父亲母亲留下来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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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猜她也知道会说些什么，她只是想不到父亲竟然一得了母亲的同意便如此迫不及待告诉了祖父祖母，母亲才刚刚回来，便要把这件事定下来，到底是有多怕母亲会改变主意？
男人，可不就是这么靠不住吗！
紫凝想着母亲的事，虽然知道四姐拉着她说了些话，却不清楚到底说的什么。
程紫涵等了许久也不见紫凝应她，不高兴道：“怎么，去了一趟外祖母家就不记得我啦？”
“怎么会，四姐，我不仅没有忘记你还给你买了礼物呢？”紫凝反应过来，笑盈盈地道。
“真的，是什么呀？”紫涵迫不及待地追问。
“秘密，四姐明早来我房间就知道了。”紫凝调皮地眨眨眼，故作神秘。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紫涵撒娇。
福寿堂里，老太爷放下茶杯，看着沈月茹道：“刚刚书默跟我说你同意纳杜佳慧进门，可有此事。”
“是”沈月茹不禁自嘲，刚刚才答应他的话片刻公公便知道了，可见那般急匆匆地出门是为了什么。
此刻当着程家的面说清楚也好。
“不过儿媳有两个条件，既然大家都在，正好替我向夫君要个保证。”
程老夫人皱眉：“佳慧给书默生了一双儿女，你同意进门本是应该的，此刻你提两个条件是何意思。”
“婆婆，当初我与夫君是李老将军说的项，保的媒，并未被告知夫君已有妾侍。”意思很明显，当初是你们隐瞒骗的婚，正经人家的少爷怎么可能不娶妻先纳妾的。
程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大夫人二夫人待要劝劝沈月茹，只听见老太爷说道：“你说的那两个条件，既然书默答应了，我也没什么异议，只是这事终是我们沈家做的不对，望你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原谅书默，往后还和以前一样好好地过日子，我也盼望着你们三房早点生出嫡长子来。”
沈月茹应道：“我要夫君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个保证。”语调平静，声音清冷。
程书默急道：“月茹，你”
“夫君，你答应我当着程家所有人的面向我保证的。”沈月茹堵住了程书默的话，一双眼眸冷幽幽地看着他。
“父亲母亲，哥哥嫂嫂替我做个证，我答应月茹待三个月后纳杜氏进门，若是期间月茹怀了孩子，便等孩子生下来再纳杜氏进门。即使那双孩子进了门，也决不乱了嫡庶之分。月茹，你可满意？”程书默高声道。
“月茹没什么不满意的，谢谢公公婆婆的成全。凝儿坐了一天的马车，身子还没大好，媳妇不放心，想先回去看看她。”沈月茹说着便向公公婆婆行了礼，不待答应便出了福寿院。
那个地方，沈月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静静的黑夜里，她任眼泪肆无忌惮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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