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真助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过上如此平静普通的生活,至少十年未曾想过。(
兰香缘)
他每天做着简单的三餐,然后招呼一个没有这项技能的家伙一起吃。
他在每晚九点半出门,然后在十点的时候和某个人一起,踏着月色回到同一个屋檐下。那个人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地跟在他身旁,就像忘了那是回她自己家。
如果只是这样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似乎生活又太过平淡。
大概幸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总是让人分不清有意还是无意地弄出一些麻烦,然后用撒娇耍赖闹情绪等犯规手段让不破真助来收拾。
幸爱洗完澡换了件t恤和短裤走进客厅,湿哒哒的头发滴着水,刚要拿遥控器开空调就被不破真助一把拎到沙发上。
“你头发不吹干了就开空调是想感冒么?”
“夏天那么热马上就干了啊。”
不破真助不想跟没神经的人讲道理,只好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插销把她按在沙发上帮她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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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爱也不反抗就那么乖乖地任他摆布。
这大概是无意的。
不破真助坐在沙发上打着手机游戏,幸爱坐在沙发另一侧突然转头对他说:“小破,家阳台上的窗户前两天坏了,你能不能帮忙修修?”
不破真助抬起头一脸疑惑:“阳台的窗户哪坏了?”
“它关不上。”
不破真助回头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满腹狐疑地问她:“你确定是前两天才坏的?”
“对啊对啊就是前两天坏的。”
“……”
瞎话还能说得更顺口点么,它绝对是早就关不上了吧?不然你以为当初我是怎么进来的?分明就是找借口拿我当不要钱的修理工。
这或许是有意的。
而当不破真助试图反抗拒绝某些不人道的待遇时,幸爱撒娇耍赖闹情绪的犯规手段总是屡试不爽百用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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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我晚饭想吃肠粉。”
“这种话你说了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特级厨师。”好笑,你以为我是新东方毕业的。
“你可以出去买啊。”她的语气理所当然。
“我不去。我答应做饭又没答应跑腿当快递。”
她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朝自己走过来,一脸期许渴望地看着他,脚下步步紧逼差点撞进他怀里。
“小破就去嘛。”亮亮的眼睛里简直要蹦出星星。
不破真助努力无视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故作镇定地把她推远一点,内心绝望地挣扎了一下,然后表面淡定地从厨房里拿了个打包盒走到门口换鞋。
突发奇想的事情或许只是偶尔,偷懒耍赖似乎就不是了。
“爱,别磨叽了,说好的我做饭你洗碗。”他唤她的时候不知不觉只叫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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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破,点胃疼你帮忙洗了吧。”
“……”
真的好过分。我只不过是没交你房租,你却把我当佣人使唤……如果劳动法条款。
在我们之间生效的话,你这种级别的剥削一定属于重度侵权了吧?
还有一次,她从外面带回来的一只没人管的小黄狗被不破真助送去了流浪狗收容所。
没错,她还带回过一只狗。
幸爱很生气,问不破真助怎么都不跟她商量一下就送走了她的狗。
不破真助只是淡淡地说“你一个人连你自己都喂不饱还能喂饱它?”
然后幸爱就一整天没再跟他说过话。
不破真助从来没跟谁服过软,但看出幸爱是真的不高兴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天呐他只是不想再多出什么遛狗喂狗给狗洗澡的麻烦。
于是第二天他买了好多宠物狗的生活用品和几袋狗粮,带着幸爱去流浪狗收容所看望那条小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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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狗看到幸爱时认出了她,摇着小尾巴扭着胖乎乎的身体朝她跑过来,亲昵地舔着她的手。
幸爱温柔地摸着小黄狗的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给小狗取了个名字叫星星,然扭头对身旁的不破真助说以后每个月都要来看星星几次
不破真助看着完全将之前的情绪抛诸脑后的幸爱,轻笑着点了点头。
几个星期的时光就那样过去,不声不响不缓不急。日历上的铅笔印是谁悄悄圈点的痕迹,不想却记从未有过的温馨。
不破真助知道这只是一场远离现实的梦,迟早要醒的。
但在醒来之前,他想要多睡一会儿。
某天中午,幸爱从外面回家的时候带回了一把木吉他。
不破真助看到以后愣了一下,问她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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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爱说她今天上午被elektra酒吧的老板叫去了,给了她这把吉他。老板说她在酒吧里一直只唱歌有点太单调了,让她以后边弹边唱。
“居然嫌我只唱歌单调……”她看起来稍微受了点打击,“而且我又不会弹吉他,她居然让我尽快学会。”
下一秒,幸爱脸上沮丧的表情忽然一转,欣喜道:
“不过她说会弹吉他以后可以给我涨工资~”
那得瑟的表情让不破真助默默无语。
午饭过后,幸爱就开始对着吉他仔细研究,手里还像模像样地拿了本《吉他快速入门教程》,翻几下书对着吉他试两下,像一个很讲求理论与实践完美结合的高端学者。
然而也只是像罢了。
当她弹一首入门曲第五回弹错音的时候,不破真助终于在沙发上坐不住了。
“笨,不是这么弹的。”
他走过去,半蹲在幸爱面前,一只手扶住吉他琴头,一只手握住幸爱弹奏的手,手把手地教她拨动琴弦,重新弹起了刚才的旋律。
幸爱不出声,安静地看着他的手带着自己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舞。
手背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像和煦的阳光轻轻暖暖地照着,温暖舒服。
不破真助低垂着眼眸,隔着幸爱的手感受着来自吉他琴身每一次不一样的振动,那些细小的音节混合着自己手中骨节分明的微凉触感,在血液里流淌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
简单的曲子很快就结束,不破真助松开手心里的另一只手,幸爱惊喜地反拉住他:
“你会不会弹这首曲子?”
她眼眸清明地看着他问,然后把吉他递到不破真助怀里,自己坐到房间里的钢琴面前,打开扣着的琴盖,专注地弹奏起来。
钢琴清脆的声音流淌在房间里。
不破真助闭上眼,听出了幸爱弹奏的那首流畅而唯美的曲子是thetruththatyouleave。
曲子弹奏了一小节过后,吉他的声音和谐自然地将刚才的旋律延续下去,与此同时,钢琴的声音不着痕迹地止息。不同于钢琴的清脆明亮,吉他的音色显得纯厚而细腻,曲子中平静倾诉的情绪转化成内心缱绻难说的感情。下一个节点处吉他的声音又销声匿迹,钢琴弹奏的旋律再次响起。曲子渐入高潮,钢琴的诉说还在,吉他的弦音时隐时现,为钢琴合着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语。几缕光线从窗外斜着洒进屋子里,空气里浮动的细小尘埃清晰透明。时间静止,画面凝固,只有房间里的旋律缠绵不止,似乎可以永恒。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失不见,耳畔归于静寂,时间才重新开始流动。
幸爱沉默了几秒钟,像是从音乐的氛围里抽离,适应现实的空气。
“你弹得这么好,以前有练过吧?”她望向几米之外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的不破真助。
不破真助听到后顿了一下,视线停留在前方。
“曾经心血来潮玩过一阵,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嗓音低沉,语气平静。
幸爱看着他摇摇头。
“骗人,你一定很喜欢,我听得出来。”
抱着吉他的人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
“没骗你,真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他说了两个很久,好像就真的久到快要想不起,久到不值得一提,久到应该被忘记。
幸爱内心感受到一丝震撼,怔愣了片刻,轻声问他:
“为什么放弃了?”
不破真助微微一笑。
他背对着窗户,阳光洒在他一侧的脸上。
他像是一尊被摆在月光下的雕塑,一侧沐浴着光明,另一侧却隐匿在黑暗里。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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