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午时,前来药庐看诊之人却是只多不少。
因为这里的大夫医术高明,老板又是个乐善好施之人,所以许多穷人都喜欢来这里看病。
而凌天湛所需的许多情报正是从这些人身上得来,千万别小看底层人物的能耐,有时候,他们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
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惹得面带病容的人们暂时忘记了病痛,纷纷好奇猜测起来。
有人率先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日士兵巡逻的特别勤快?”
另有一人马上接着补充道:“这种情况确实是少见,想必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话题一抛出,马上成了议论的焦点,众人从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到回想罗列着这两日的不寻常现象,再到无边无际的联想,直接把个药庐变成了菜市场,还各个说的眉飞色舞,有声有色。
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八卦还可以治病,至少可以减轻病患的痛楚,还真是一剂良药啊!
突然,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大腿上重重一拍,大声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众人闻言纷纷停了讨论,扭头将信将疑地看向那人,同样是面带病容,身着破旧棉袄,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不同的来?
大叫之人见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清了下嗓子,一字一句道:“这些士兵肯定是在抓奸细!”
“奸细?”众人皆是不可思议,这燕州城有云骑将军坐镇,可谓固若金汤,怎么可能会混进什么奸细?
“就知道他在瞎说!”有人嗤道。
还有人紧着符合道:“就是!”
那人见众人不信,急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瞎说。将自己前两天看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你们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你们说吧。冰灯节那晚,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好像还受了伤……”
“你就吹吧!还黑衣人?”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要真让你看到,只怕人家早就杀了你灭口了!”另一个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余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是我隐蔽的好,没让他们发现,”那人急忙解释道,“后来我还悄悄地跟着他们到了落脚之处呢!”
众人皆是嘲笑摇头,无人相信那人所说。
正当那人灰心之际,慕容衡与徐逸之进了药庐,径直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人见来人衣饰华丽,气度不凡,不禁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想起答了一句:“是,是。”
“那么,请带我们过去吧!”徐逸之礼貌道。
那人心下一急便使劲咳了起来,好不容易挤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小的......小的能不能......能不能先看病……”本就病痛缠身,再为此搭上性命可就不值了。
慕容衡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人跟前,严肃道:“只要你带我们去,这银子就归你了。”
众人皆是羡慕的表情。说话之人双眼也直直盯着那一锭银子,只是还是犹豫着。
徐逸之见状,也不想为难一个病人。对他道:“你将地址告诉我们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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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城南,一座荒废的小宅院里,冰灯节那晚突然多出了几个人。
只是他们虽然借用了地方,却是不敢真拿自己当主人的。
灯自然是不敢点的,冷极了也只是在角落里生堆小火,伤药也不敢出去买,只能用随身带着的药粉涂抹后再简单包扎。
“城门还没开吗?”耶律青彦问刚从外边回来的于敢道。
“回殿下,还没有!”于敢如实答道,“街上的士兵看着似乎比前两天又多了一些。”
耶律青彦双眼一眯。当机立断道:“此地不宜久留,入夜便离开!”
提心吊胆地躲在这里。确实不如早早离开的好,只是二王子手臂上那六七寸长的剑伤……
于敢不无担心道:“殿下伤势未愈。燕州城墙又高,只怕……”
原本打算掳了人,便连夜翻出燕州城,岂料中途杀出个“程咬金”,劫走了人不说,还伤了他,连带打乱了他的满盘计划。
耶律青彦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他自恃武功一流,计划周详,这次带的八个手下又都是顶尖高手,却没想到栽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人手里,凤语在他手上安全吗?
此时,耶律青彦已经自顾不暇,就算担心小语的安危,那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本王子的伤势已无大碍,”耶律青彦的语气不容置疑,“照原计划行事!”
“遵命!”众人领命。
正当耶律青彦的手下们忙着收拾或清理痕迹时,慕容衡与徐逸之带了五千精兵悄悄将这座院落层层包围了起来。
盯稍之人最早发现异样,待禀报到自家王子那里,却是为时已晚。
耶律青彦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此次没有通关文碟,擅自闯入大兴境内,说轻了是慕名前来赏冰灯,说重了却有刺探军情的嫌疑。反正凤语不在他手上,倒是可以勉强用前面那个借口,可是这身上的伤却不好解释……
但若是被说成是后者,这麻烦了就大了。父王若是知道自己背着他做下这种事,不定会怎么责罚他。
可若是硬拼,自己这方绝对讨不了好处,到时折了兵将不说,别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这边,耶律青彦愁眉深锁举棋不定,那边慕容衡已是等的十分不耐,带了人破门而入,直逼里屋。
房门紧闭,徐逸之适时拦下了慕容衡,慕容衡会意,朝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便与徐逸之退到了一旁。
随从领命上前叫门:“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速速出来束手就擒!”
屋内的人听了,均是不同程度的心慌,但有主子在,他们倒也没乱了阵脚,纷纷操起武器紧紧护在主子两侧,以防有突变。
慕容衡这边的话音落下已有段时间,却不见屋内动静,慕容衡心里有了几分不确定,示意随从再喊。
随从扯开嗓子喊道:“若是再不出来,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狠话倒是有点效果,与其这般藏着,不若直接面对,该来的反正都躲不过。
耶律青彦咬咬牙,最终打开了房门。
毫无意外的,几人一出了房门,便被燕州士兵拿兵器围了个结实。
也毫无意外的,耶律青彦看到了站在包围圈外面的徐逸之,凤语的事,他能不着急吗?
几队士兵四处搜索后回来禀道:“少将军,没有发现!”
慕容衡欲再作确认:“可都搜仔细了?”
“是,属下们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云骑将军手下的士兵,没有一个做事马虎的。
慕容衡当下便急了,挤到耶律青彦跟前问道:“被你们掳走的人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耶律青彦猜测着慕容衡的身份,心知他问的是凤语的下落,但却故作迷茫道:“将军说的是何人?”
“少给我装蒜!”慕容衡怒目圆瞪,“快说!冰灯节那晚被你掳走的姑娘现在何处?”
耶律青彦还是那副表情:“我只是来赏灯的,没见过什么姑娘,更别说我将人掳走了!”
“好,不说是吗?”慕容衡狠狠瞪了耶律青彦一眼,随即下令道,“将他们统统带回去!”
眼看这些人就要对自家王子无礼,耶律武士立即戒备,于敢更是最先站了出来,出言道:“休得无礼!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是谁吗?”
“是谁啊?”慕容衡故作好奇问道。
于敢仰起头,骄傲地介绍道:“这位是耶律王朝的二王子!”
耶律王朝的二王子?慕容衡冷冷一笑:“原来是耶律王朝派来的奸细,来人,将这些耶律奸细带回去好好审问!”
“遵命!”燕州士兵得令,纷纷开始动作。
于敢等人则是彻底慌了,一面紧紧护着主子,一面期待着主子的命令,只要王子一句话,他们便会为他豁出性命!
可是,命令迟迟未到,敌人却已近在眼前,无奈之下,他们便朝燕州士兵出了手,反抗皆出于本能,谁都不应该责怪他们。
双方人马已经动起了手,耶律青彦面上依然平静,他注视着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徐逸之,不知他是何态度。
试探开口问道:“多日不见,徐公子别来无恙啊?”
徐逸之冷冷回道:“托了你们耶律王朝的福,我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徐逸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耶律青彦心中已无侥幸,就算徐逸之证实他就是耶律王子又如何?这帮人铁定不会放他走了,至于意图,也可以有很多种。
也罢,那就放手一博吧!虽然结果已经预料到,但身为耶律勇士,绝不能束手就擒。
情景有了戏剧性的转变,当日在雪狼殿旁,正是他气势汹汹地率兵堵人,现如今却是他被人围堵。
结果当然也会不一样,因为他的运气没有凤语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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