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安向后环顾一周,这才小心的跟上。
粗重的喘息、沉闷的低吟,相互交错。聿袭风的怒气环绕全身,一副想冲进去的样子,却在门外停止不前。屋内透出昏暗的光,两条相交缠的身影印在窗棂上,诺安好奇的用手指戳开纸窗。
屋内的大床上,两具□的身体紧紧贴合。一人伏爬在另一人身上,上方的人埋着头,□贴着下方的人来回的抽动。
诺安心跳莫名的加快,脑中嗡嗡直响。感到自己的异样,诺安不敢再看,连忙退后一步。按着胸口,努力制止自己跳率异常的心脏。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诺安把头转向聿袭风,却发现聿袭风抿着嘴,神情隐忍的直视着薄窗,眼神犀利的像是要把纸窗戳出一个洞般。
聿袭风很生气,可是他却不敢贸然进去,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惹事,何况还不知对方的身份……
诺安!?聿袭风稍一回神,诺安已灵巧的从窗口翻入,没发出一点声响。聿袭风心里一紧,凝了凝神,抬脚也跟随潜进屋中。
诺安摸入房中,在床边,床上两人的死角处隐藏。极力忽略令他不适的声响与景象,诺安朝紧随其后的聿袭风使了个眼色后,迅速无声的向床上毫无察觉的人窜去。
闷嘴、扭颈,咔哒!胫骨断裂的声音脆生生的回荡在充斥着**的屋内。方才还在律动的人此时已软趴趴的被诺安甩在了地上。
月欲呼出的惊叫声也被一只手给咽回了肚中。“不要慌,是我。”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使月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借着微弱的光线,月确定了来人。
灯火被点起,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真是乱来!如果引起注意就麻烦了。”聿袭风口中轻斥着诺安的鲁莽行为,手上挑过还算干净的毯子,盖上月的身体。
“我做事,绝不会出现失手的情况。”诺安冷笑着,擦着手,踢开碍人眼的肥硕白净尸体。
“你们可是搅了我的生意啊!”聿袭风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月突然的出声而打断。
“你还敢说!谁让你到这里来的?还做这个!”聿袭风听见月还在在意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喜欢。而且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月也冷下脸来,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光。
诺安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到聿袭风发火,而是意外的沉默。
最终聿袭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缓和语气道:“先去洗一下吧。”
“你嫌我脏?”月突然挣扎起来,欲逃脱聿袭风的怀抱,“嫌我脏就快放开。”
“我没有!”聿袭风抱紧月,不让月有逃脱的机会,“好了,不要闹了。你知道我不会嫌你任何东西的。”
“……”听了聿袭风的话,月安静了下来,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两下表示抗议。
“去清洗一下吧。”聿袭风半哄半劝的说道。
等了半响,月才沉默的点头答应。
安稳了月这边,聿袭风这才有时间搭理诺安这边:“我陪小月去清洗,你先自个儿处理一下这边。”
说完也不管诺安答不答应,就要抱起月进入屏风后浴桶。
“不用,我自己会洗。”月抓着聿袭风的手,硬是不让聿袭风抱他,“你们还是先处理尸体!别让我不好交代。”
聿袭风不语的看着月,也没再坚持,放了手,让月自己起身。
诺安看着聿袭风想帮又不帮的架势,不禁有点好笑又有点……诺安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反正很怪。
“你那是什么表情?”待到月走进了里间,聿袭风才注意到旁边的诺安。
“什么?我有什么表情?”诺安不解的看看聿袭风,“看什么?再把这尸体晾这儿就该臭了!”诺安不习惯的转过身,对着尸体也好过对着聿袭风。
“把这衣服给他套上。”诺安扔给聿袭风一堆似是那尸首穿来的衣服,就闲闲地站在边上等着聿袭风帮那尸体穿衣。
“为什么要我帮他穿?”聿袭风被迫拿着衣服,一阵嫌恶的说道。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会。”诺安双臂交抱在胸前,懒懒的斜倚在床边,神情随意的看着聿袭风,“何况,人已经替你杀了。这点穿衣服的小事,就劳烦袭王殿下了。”
“我有让你杀么?没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聿袭风任命的替尸体穿起衣服来,想他一个王爷竟然要替死人穿衣!再加上诺安的语气,聿袭风也没好气的反驳道。
“你敢说你当时没有杀了这个男人的打算?”诺安冷笑,对聿袭风的口是心非,诺安嗤之以鼻。聿袭风不是什么善辈,惹怒他的人通常死无全尸。刚才那种愤怒的程度,诺安相信,如果不是有顾虑,聿袭风绝对有把那男人五马分尸的打算。而他刚才——只是帮聿袭风下决心完成愿望而已。
聿袭风只是顿了顿穿衣的动作,没有答话。
“呦!看你们满头大汗的。处理尸体的速度很快嘛!”月随意的披着白色长袍,大敞着领口,从里间施施然的走出来。滴着水的乌黑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晶莹的水珠一颗颗不断的渗入薄衫中,使得原本就薄的可怜的长袍更加的透明,长袍中玲珑的身段一览无遗。整个人围绕着朦胧的雾气,所谓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也就这样了。
诺安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应该是生活在这样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而是应该生活在远离喧嚣、世俗,类似于田园、山中,没有尘杂的地方。或者至少应该是生活在锦衣玉食、家教良好的大家庭。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从皇宫偷跑出来的皇宫贵族?
诺安把视线挪到了月的脸上……月?诺安心里猛地一颤,熟悉的脸庞又出现在他面前。原来诺安没有在意,现在诺安发觉,他是想念着月的。同样的名字,同样的面孔,不同的只是说话的神情和对他的态度。
这个月不会一看见他就缠着他不放,不会对他聒噪,不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要什么。面对他的只是一个陌生的、有着相同名字和面孔的月。
心口的烦闷感又升了上来。诺安努力按住胸口想让自己好受点……
“你怎么了?”聿袭风见诺安脸色难看的按住胸口,急忙上前询问,“又难受了?”半扶半抱的把诺安安置到已粗略清理过的床上。
诺安越想阻止胸口的异样越是觉得明显,除了烦闷感,似乎还多了点诺安捕捉不到的东西。诺安低着头,这种不能捕捉的感觉让诺安有点心慌。
月若有所思的盯着略显紧张的聿袭风,心里微微泛着涟漪。这种表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风,你先让开,让我看看。”月推开聿袭风,拾起诺安捂住心口的右手把起脉来。
“你懂医术?”聿袭风很诧异的看着月,眼中的疑惑直射向月。
月仔细的察看诺安的脉象,脸上却泛起一丝冷笑,自嘲道:“你有真正了解过我么?”
聿袭风无话可说,他似乎真的不了解月。
室内一片静默。
直到月停下了手,神色凝重且疑惑。
“怎么了?”聿袭风看着月的表情,急了起来。
“脉象很奇特,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不过现在的问题好像又和这个没什么联系。更多的像是他自己的原因。”月表达的很奇怪,聿袭风的不安与疑惑进一步加重。
其实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诺安体内的构造和一般人似乎有点很细微的不同,通常很难察觉,由于未知,于是月只能用奇特来形容。只是现在更像是诺安心理问题产生的。
但是月很难想像,方才还冷静、利落的人怎会突然心情难受呢?这才是月最疑惑的地方。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月询问一直低着头的诺安。
“月!我想月!”诺安低低的说道,头始终不愿抬起来。
“想我?”月惊异于诺安的话,不解的用眼神询问聿袭风,聿袭风却也是一脸的疑惑与奇怪。
诺安摇摇头:“不是你,是月!……”
“但是你们好像。”诺安终于抬起头来,凝视着月的眼中出现点点波动。
“那他呢?”月很惊奇,世上居然有长得和他一样的人。
“见不到了……现在太晚了。”诺安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原来月已经不知不觉的印在了他的心里。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呢?
“他……死了?”月虽觉得这样问不好,但要治本,一些必要信息的搜集是一定的。
“不,他活着。只是离我很远很远,远到我不能再看见他了。“诺安略微有些失神。他想回到过去的日子。弹琴、任务,偶尔被月缠缠,被澈霸道的拖出去……原先不在意的事原来是这么让人留念。
难道这就是心痛的原因?诺安忽然有些了然了。
“心里难受。是因为想念么?”诺安不明白为什么心中的痛会比身体的痛更让他不能忍受。
“会啊!”月的眼眸中也出现了阵阵涟漪,月安抚性的握上诺安的手,语气温柔而平缓,“想念有时让人幸福,有时也让人痛苦。”
“那个人肯定对你很重要,你才会难受。”月的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向聿袭风。
聿袭风缄默的撇开头去。
伤感的气息在屋内蔓延,三人的心里都不同程度的有些沉重。
“好啦,你现在不是看得见月么?怎么说脸也是一样的。”月拍拍诺安的脑袋,像在哄小孩般朝诺安温柔笑笑。
“月……”这样的表情,和诺安所认识的月一模一样。
“呵呵,要不要让你抱抱?”月完全推翻了初见时的想法。诺安的行动能力,冷静处事,杀人无一点犹豫的表象使月刚开始认为诺安是个冷酷无情的人。现在看来,诺安在感情上还是懵懂不清,需要人开导的人。
杀人冷漠利索,处事不惊不躁,遇到感情问题却全然没了那份冷静,就像刚出生的婴儿纯洁像白纸。
那种眼神、那种迷茫,那种渴求了解的神情……月忍不住想逗逗。
这样的人,连他这种才见第一面的就忍不住喜欢上了,更何况长久相处的人呢?难怪……
“小月,现在还……”聿袭风不满月对诺安的逗弄,在旁插口道。
话才说了一半,诺安忽然倾身环住月的双肩,抱得紧紧的。
月一瞬的惊讶一闪而过,转而盈盈一笑,双臂也环上了诺安的腰。
只剩下孤零零的聿袭风在旁干瞪着眼,被两人晾在了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偶的本本进水了……所以就米来更。昨天眼睛也红了,好像又有用眼过度了……
还好今天本本可以打开了,要不然有米的更了,还好,还好(拍拍胸口!)
唉,本本老是进水,偶更新可全靠乃啊!
早上起来,眼睛还是红的,好不容易说服偶老爸,让偶开本本码文,不过被偶爸限制,看半小时休息十分钟……
其实偶发现白天码文效率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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