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使的就是这个?”诺安拿起桌上的《媚乱》随意翻着,心中已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月日怜微笑着弯腰凑近诺安道:“只使了一成。就普通人来说,能不被我诱惑的已经很少了。”
诺安睁大眼睛看着月日怜的脸,面无表情,等待着月日怜接下去的话。
“不过……小诺不是普通人。”诺安依旧不响,月日怜继续说道,“要修练‘媚乱’,心智坚定是首要前提,人世间,能不被诱惑的少之又少。心智不坚定者即使练了也只会在施展时气血逆流,流血而亡。”
“所以你就试探我。”诺安得出结论。月日怜刚才的那招,实质就是迷人心智。与现代的催眠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媚乱’,媚而使人乱。练者本身不能乱,否则反而会被人所制。而你要赢小末就必须学会这个。”月日怜猛地连书带手的把诺安拿着书的手抓在了手里。
“如果我不适合呢?”诺安灵敏的捕捉到月日怜话中的漏洞。就在一开始月日怜就自信满满的声称可以让他赢,但是自始至终,无论是‘飘影移行’还是现在的‘媚乱’都不是随便找个人可以练的。尤其是这个“媚乱”,如果他定力不够又该怎么样?
“你可以的。”月日怜的表情上丝毫看不到动摇,诺安真不知道月日怜哪来的自信,他很了解他么?
“蓝翎就没练?”不问诺安也知道答案,可是诺安很奇怪,“媚乱”,不论是听名字还是实际对付人的方法,都会让人觉得是邪门歪道的功夫。月日怜没有让蓝翎练是因为蓝翎的心智不定还是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这不是他可以练的。”月日怜说到蓝翎时,语气虽仍是轻柔却丝毫掩不住藏于其中的冷漠,“满脑杂念,冲动易怒,完全小孩心性。”
“他确实还是个孩子。”诺安不得不指出,月日怜对待蓝翎的态度实在不能让诺安认同。
“你倒还蛮帮他说话的嘛。”月日怜再凑近了一点,鼻尖几乎快碰到了诺安的。
“这是事实!”诺安向后仰了仰,说道。而且还是个没有父爱的孩子……而因为这样,使得蓝翎对他充满了恨意……这一切完全是月日怜造成的。
“为什么这么在意?”月日怜好像发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浓,“上次也是,讲到小末你的表情都变了。”
“不需要就不要生下来。”对于月日怜的嬉笑态度,诺安忽然觉得异常刺眼。深吸一口气正视月日怜道,“他本身没有一点错。”
“你的意思是……错的是我?”诺安不一般的严肃也影响了月日怜,空气中渐渐开始流动着紧张的气息。
“药好了……唉,你们又怎么了?”季晨突然插进来的话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月日怜深深的看了诺安一眼,起身恢复了原来的表情:“我们在培养感情呢。”说完还向季晨抛了个媚眼。
“小诺。”季晨把盛着药的碗又一次拿到了诺安的面前。诺安看着药皱皱眉,已经被季晨灌了多少药诺安都已记不清了,如果是毒药,估计他已经死了不知几次了。
季晨满意的看着诺安把药喝得见了碗底,正要拿碗走,却被月日怜拦了下来:“我去。”
季晨抿起嘴看了看月日怜没有说一句话,月日怜顺手把季晨手上的碗抢了过去。
月日怜走后,季晨的脸色就不太好,像是有什么心事般。季晨看着诺安片刻,才启口道:“你和他说到蓝翎了?”
“恩。”诺安疑惑了,不过却隐隐感到他似乎做了件错事。
“你不该刺激他的。”季晨叹了口气,突然说了句奇怪的话。
“什么意思?”诺安心底的疑惑更大了。
“怜这么对蓝翎是有原因的。”季晨盯着诺安,似是想解释却最终化作了淡淡的一句话。
“我不能理解。”季晨的话却让诺安更是难以接受与疑问,“对蓝翎来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把事情都归咎到他身上?”为什么人总是要充满怨恨?为了心中的恨甚至舍弃任何东西,强加于人的怨恨又使人产生新的怨恨……
“人本来就是不能理解的东西。人们都道怜异于常人,可是怜也是人,是人就有属于人的弱点。阴狠毒辣、喜怒无常、阴邪妖魅,这些都是形容怜的。可是为什么怜会变成这样子?”季晨说到这儿顿了顿,不过似乎并不需要诺安回答,于是又继续说下去,“自从蓝翎出生的那一刻,怜就一下子变了,阴晴不定,易怒反复。每见蓝翎一次,这种状况就愈见明显。反倒是现在,怜已经习惯在蓝翎面前控制感情。但是你现在……”季晨无奈的看着诺安。
“月日怜去干什么了?”诺安能感到月日怜绝不是去放碗这么简单。
季晨苦笑的看着诺安摇摇头,只是说到,“如果要为蓝翎好,就不要和怜争论蓝翎的事。”
“蓝翎好不好跟我没关系。”听着季晨的忠告,诺安忽然意识到他好像管得太多了,于是移开视线声明道,“更不会为他好。”实际上,诺安没有追究蓝翎之前要杀他的责任已经很超出诺安的计划。可是在逆鳞见到蓝翎后,诺安不知不觉就打消了念头。
“不过你在意……”季晨一语道破诺安的心理,不过这个也是显而易见的。季晨在说着月日怜的过去时同时也剖析着诺安的内心。
“不用管我在不在意。”诺安打断季晨的话,“我还有事要问你。”
“问吧。”季晨挑了挑眉,对诺安不礼貌的打断没表示任何意见。
“廖无尘的枪是从哪儿得来的?”长久萦绕在诺安心头的疑问,诺安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询问。
“枪?你说的是那个啊。”季晨先是一顿然后恍然大悟道,“听说是从苍木国宫里流出来的。廖无尘得了两把,一把上次就已经毁了。而另一把嘛……”
“还有一把就在你这儿。”诺安替季晨接了下去。那时最后的一声枪响虽然听的模糊却是不能忽略的。第八颗子弹……两把枪,答案显而易见。
“是,就是如此。”季晨点头道,坦然的表情似是毫无隐瞒。
“你那把能让我看看么?”季晨是现在唯一可以问的人,他的话诺安会相信但季晨到底知道多少又要另当别论,不过现在诺安最想要的是仔细观察一下那枪的构造。
“去我那儿,我给你看。”季晨在诺安面前一向来很好说话。但是季晨却总让诺安有些看不透。萧然洒脱、心思缜密,却偶尔会表现出一点点的狡黠和神秘。季晨是逆鳞的人,却又超脱于逆鳞,诺安能感觉出季晨与逆鳞的关系只是因为月日怜而维系着。而季晨又在这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诺安不知道,但是诺安却感觉不到季晨的恶意。即使当初在无尘府,诺安对季晨也只是怀疑和警惕。月的事,季晨也算半个帮凶,但是最后救他们的也是季晨。之后他有问题,总习惯性的认为到季晨面前就会有个答案。
一切的事都让诺安对季晨的感觉变得很微妙。
季晨说话从不像月日怜一样满口乱谈,对于季晨的大方,诺安报以浅浅微笑。
季晨却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夸张的大睁着眼睛,良久才道:“原来你也会笑啊……”夸大的表情使得诺安把才刚弯起的嘴角又平复了下去。
季晨笑眯眯的看着诺安的变化道:“怜总是不会看错人。”
诺安看向季晨,不明他说的是指哪方面。
“冷情冷心,连一点表情都不愿表现出来。”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发自心底的无欲无求,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果断的排除一切干扰和顾忌做出正确的决定。”无欲无求,诺安倒觉得用在季晨身上正合适。
“舍得扔下感情,懂得克制。”后一句诺安同意,可是他从来不会丢下任何东西,包括未知的心情。
“自制力仿佛就是天生据来的,要我也会认为你是修炼“媚乱”的绝好人选。”季晨终于说到了重点。
“你想说什么?”诺安静静的说道,季晨拐弯抹角说到现在,最终只是绕到了“媚乱”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练媚乱会让你那些原本特性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媚乱会使别人迷乱却会使自己性冷坚若磐石。”季晨忽然正色道。
“就是说有后遗症?”诺安简单的总结,不过这个后遗症却不让诺安觉得可以让季晨用这么严肃的神情告诉他。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也很难说清。虽然这未必是坏事,我说的也有些迟了,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和你说明。”
“除了月日怜,还有谁练了媚乱?”诺安总觉得季晨像是想阻止他练,但却又犹豫着说不出口。
话刚问完,就见季晨摇着头却说着与动作截然相反的话:“很多人,《媚乱》并不是什么稀奇物,只要想要就可以在书铺随意买到,甚至很多风月场所的小倌、歌妓都人手一本,简单的一点学习只是仅仅可以增加他们对客人的吸引力。”
诺安默然,听着季晨继续说下去。
“但是要学的有所做为,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在修炼途中忍受不了暴毙的大有人在,逃过一死的也大都疯了。真正学到最高层的,据我所知,至今只有怜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罗嗦了一堆还没开始学……
媚乱,媚乱……偶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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