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沙哑,不是那充满磁性的雄厚,而是男孩儿刚变声时的粗哑,甚是难听。怜清闻言倒是松开了准备推门的手,十分自然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啧啧,这声音,像极了那湖中野鸭的叫声。
忽而,怜清眉头微微一蹙,单手扶额,面部表情相当扭曲,似恼似无奈,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
何时,她竟变得与爹娘那般抓不住重点。
如今,她该注意的是她竟被人跟踪而不自知。要说是她疏于防备,也不至于啊。看那慕容老家主气定神闲潇洒离开的模样,她没被人发现啊。
还不待怜清思考完,那人便朝着怜清走来。要说怜清也练了多年的内功,在暗夜还是稍稍可以看得见的,虽然五米开外看不清楚,不过3米之内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那人走了十多步终是进入了怜清的视线范围。饶是怜清这十年来看惯了她爹娘的美貌,也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此人生了副好皮囊,瞧瞧那鹰眸薄唇,那高挺鼻梁,那如刀刻般的容颜,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俊美,只需一眼便终生难忘的绝色姿容。这皮相倒是有些面熟,只是,怜清一时也记不得在何时何地见过,按理说,这样人,她的确不可能忘记。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修长挺拔的身材展露无疑。乌黑发亮的青丝并未如那齐太子般尽数扎起,只是简单地用了根暗紫色的发带束了起来。
这世上有些男子美则美矣,却太过阴柔,可他却不,无一丝阴柔,却也不过分阳刚,这个度把握的恰到好处,这是上天的遗留在人间的杰作。
没想到,这样的一副皮囊下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竟是叫她与慕容老家主都未曾察觉。
怜清肆无忌惮打量那人的同时,那人却满脸的不屑与嘲讽。
他自是早已看清怜清的容貌,许是见过的美女太多,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除了刚开始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
怜清自幼习武,药浴为辅,长得自是比别家的孩子更快,更高。旁人瞧着,只道这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时至深秋,天气转凉,怜清倒不再穿着那白纱外袍,原本她是穿着浅蓝色的小夹袄,可今晚既然要偷盗自然是将厚重的衣服退了下来,所以,今晚的怜清只单穿了最里面的蓝色里衣,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真正是风一吹便倒的模样。
任谁见到这样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也不会想到她今晚是来盗天下第一庄的密宝。
那男子眼中的轻嘲与不屑尽数落到怜清的眼中。又是这种该死的眼神,让她不由想到十年前那臭屁的小鬼,难不成这世上长得稍微入眼的男子都这么不可一世不成。
怜清自然也有猜测此人或许正是十年前的小鬼,可小鬼不是没来么。还真是没良心,她在这里辛辛苦苦帮他盗宝,他自己却不知踪影。
怜清心中虽有些恼,手上动作却也不慢,素手一扬,带着些掌风,随后又转了方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那动作看上去有些怪异牵强,来人虽觉不妥,可却也不知怜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怜清慢慢走向那院门处,靠在院墙上,双手环胸,高昂着下巴,看着那比她高出约莫一个头的男子。“你行,那你来啊。”指着院门,对那男子做出了个请的姿势。输人不输阵,她知道那男子眼中的不屑是说她连着院门都开不了。
能来这里盗宝的自然是有些手段的,慕容山庄出现了聚魂草可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既然都是聪明人,那就开门见山,不用七歪八拐的。
来人瞧着怜清那傲慢的表情,更是不屑。为别人做嫁衣的事,他可不会做。
怜清见此,也不恼。她现在心情好得很,毕竟刚刚做了件让她高兴的事。“那你就在这等着吧。我进不去你也别想进去。”怜清一转身飞到边上一棵树上,惬意地看着那人。
那人听此,深深地看了眼怜清,没理会她,正准备踏步去开院门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怒瞪着一旁惬意无比的怜清,男子咬牙切齿。
“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去找,找到后再各凭本事。”那男子本是怀疑怜清的能力,但这抗上去柔弱无比的小丫头竟然能在他无法察觉的情况下给他下毒,手段还是有的。
慕容家主将此宝与其他宝贝隔开,放在这看上去偏僻,无人看管的院子,实则院内定是危机四伏。这自然是十分危险,刚刚那小丫头露一手也是为了证明,进去后可能用得上她。既然如此,何不合作。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怜清毫不吝惜地称赞了一番。的确,她也想到了,这院落看上去十分容易就进得去,可内里肯定是重重机关。
飞身落到那男子身边,递给他一粒药丸:“这是解药。”
男子吃了解药后,冷哼了声,朝着院门走去,他刚刚看得清楚,那门上是有机关的。学着慕容老家主的模样,将门右侧那不起眼的凸起向左转了一圈半,再向右转了三圈,轻轻一推,门开了。
男子大步朝前跨去,伸手将怜清保护在身后。他可能需要这个小丫头,还不能让她有事。
走了几步,男子脚步顿了下来。怜清虽一直跟在他身后,却也没有放松戒备。见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询问了句:“怎么了?”
“我们入阵了,小心。”还是那略带粗哑的声音,可怜清此刻听着,觉得还挺心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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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到了吧,这个人就是怜清嘴里经常念叨的小鬼,不过,这个时候他们还互相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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