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眼便是快要过年了。
B市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寒冷,大雪银装素裹的覆盖了整座城市,好看的不得了。谢郎澄早上起来,一走出门便已是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冻掉了。
“我说,胖墩,这么冷的天你拉我起来干什么呀?我还想再睡一会呢。”谢郎澄打着哈欠,一脸愤恨的看向了柏家荣,一出家门谢大少就热切的想念起了自己家的棉被来。
柏家荣瞬间炸毛,一掌拍向了谢郎澄的肩膀,咬牙切齿道,“谢-郎-澄,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你不准再叫我胖墩。”
“谁叫你胖呢?”谢郎澄打着哈哈,半点也没将柏家荣的话放在心上,“不叫你胖墩叫什么?”
再说,叫胖墩看柏家荣炸毛什么的,也看不了几年了不是?谢郎澄可是没忘记,未来几年中柏家荣开始抽个子以后,面目全非由小胖墩变为桃花眼的花花大少模样。不趁着现在多叫几声,上辈子几乎被这货叫了一辈子傻逼的谢郎澄会格外觉得亏本的。
生活就是这么的无趣,重生到自己少年时期的谢郎澄只觉得分外无聊,连半点消遣也无。每天也就只能靠着调戏调戏柏家荣,去习晖他们家串串门混日子了。
“泥煤的,谢郎澄。老子今年一定要减肥成功,你小子就等着瞧吧。”柏家荣瞬间暴起,壮志成城,发誓非得减肥成功不可。
谢郎澄打了个哈欠,便往回走着便,道,“好,那就让我拭目以待。”
外面什么的,实在是太冷了。他谢大少还是回家待着比较妥当。
谁知他还没往回走出几步,就被柏家荣给气急败坏的一把从背后拉住了,“喂,你跑个什么劲啊。老子还有正事要跟你说呢!”
“什么事?”谢大少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柏家荣倒也不扭捏,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谢郎澄他们家门口的地板砖上,“就是,我爷爷想让我明年六年级去公共学校上课,当体验生活和锻炼。你说,我这种在家里野大的孩子能和那帮规规矩矩的小毛头玩到一块去吗?”
柏大少表示自己还是很纠结而忧桑的......他从小到大的活动场地,可就是这军区大院的一亩三分地呢!
“有什么好纠结的,大家都是人有什么玩不到一起去的?”谢大少表示作为一个将近三十岁的成年人,他一点也不能理解十一岁小毛头的忧伤,“诶,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爷爷要送你去公立学校读书。”
谢郎澄忽然有点印象了,自己前世的时候大约十二岁这一年柏家荣的确是被他爷爷,以不能鼠目寸光的去做井底之蛙为由送到公立学校去读书了。而自己并没有和他一起去读书,选择了继续请家教教学直到出国为止,当时他谢大少还为失去了这么个好玩伴伤心了好一阵呢!
“可不是,也不知道老爷子他怎么想的。”柏家荣撅着嘴,一脸无奈的瘫坐在原地,俨然对老爷子的安排极为不满意,“让我在家里请家教读书不是挺好的吗?我又不打算靠读书考大学混文凭。”
谢郎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倒是觉得你爷爷的主意挺好的。”
前世谢大少几乎享受了贵族生活一生,从未体验过一般人家的孩子过得会是怎样的生活。交际圈子也狭窄可怕得只有这么一帮红色贵族,不似谢耀华人脉广泛众口铄金。
现在,难得重生一遭。
再一味的去重复自己上一世的人生,就算只是小时候也挺没劲的,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去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让自己的交际圈也更加广泛起来。
“你说得倒是轻松,换你一个人到那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读书试试?”柏家荣没精打采的抱着小膝盖,坐在原地郁闷。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谢郎澄回答得极为爽快,“可以啊,有什么不行的。”
“说真的。”柏家荣兴奋的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你跟我一起去?”
他不是抗拒那个地方,就是担心自己去了那里不认识一个人没人玩。如果,有谢郎澄陪着的话,他就不担心了。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我回家就去和我爷爷说。”谢郎澄答应得极为爽快,甚至期待。
“行啊,你,够兄弟。”柏家荣兴冲冲的站起身来,猛地一拍谢郎澄肩膀。
谢郎澄笑得嘚瑟,受之无愧的表示他大少接受了柏家荣的称赞。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谢郎澄和柏家荣的心情都是挺好的。在外头待久了,也就不怎么觉得冷了,童心大发的谢郎澄竟和柏家荣打起了雪仗来。
两人你捏一个雪球砸我,我捏一个雪球砸你的,玩得不亦乐乎开心得很。
谢大少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变成小孩子什么的其实也挺好的。至少,能做许多大人做的话会被人当成疯子的事,尽情的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
“澄澄。”就在谢郎澄玩得不亦乐乎之际,一个清越的嗓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谢大少转身一看却见习晖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谢郎澄手上抓着的雪球顿时掉在了地上。
泥煤,我的形象啊。
老子在习晖这货面前的形象向来都是很英明神武成熟稳重,完全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的。可是,今天完全碎成渣滓了,谢郎澄欲哭无泪。
习晖倒是不觉有何不妥,径直走到了谢郎澄身侧,却是拿手抚上了他冻得红扑扑的脸蛋,“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个红苹果,简直是太可爱了。”
他一直觉得这孩子在自己面前颇有些故意表现的少年老成,如今看他这副童趣的模样倒也觉得相当有趣,这才像个孩子不是吗?
“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澄澄不准说我可爱。”谢郎澄冰凉的脸被他温热的手一摸,更觉寒冷,瞬间打了个寒颤。
习晖含笑看着他,顺从道,“那好,小澄。”
谢郎澄被他叫得满脸黑线,刚刚打雪仗打得头脑一热却是骤然抓起一个雪球蹦起来往习晖头发上按去,早就看他翘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不顺眼了。
习晖被他冰得一愣,却也不恼。
反而,童心大起蹲下身捧起一把雪也朝谢郎澄扔了过去,加入了这场属于孩子们的雪仗之中。
怎么说呢?
习晖这人对待陌生人时,虽然都挺冷冰冰的。但在面对亲近的人时,还是挺好挺实心眼的,而现在谢郎澄不偏不巧的就成为了他最亲近的人之一。
这么一个下午三个人,倒都是无忧无虑玩得挺开心的。
在嬉戏打闹中似乎已经忘却了人生中的所有烦恼。谢郎澄想,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不用勾心斗角就能各种开心的话,那么不长大也是挺好的。
至少,永远都不用经历这人世间的丑陋。
忘却习扬,忘却苏玉兰,谢耀华,忘却习雅思......谢定国,忘却所有一切的一切自己不想记住的糟心事。
边想着,谢郎澄边捏起了一个雪球往习晖身上砸去,由于年龄问题谢大少现在是在和柏家荣一起联合围攻习晖的,习晖被他俩砸得措手不及满身的雪雾狼狈得很,但即使是狼狈如斯他也一样是不甘示弱的在不断的回击着柏家荣他们的。
咳咳,他的攻击对象主要是柏家荣其次才是谢郎澄。
由于,习晖一直拿谢郎澄当自己人的缘故,还是挺舍不得砸的。却没想到,谢郎澄那个小没良心的竟然帮着柏家荣一起来砸自己,这叫习老师分外吃味。
虽然,心里是这样吐槽着的,但习晖脸上却是笑得异常灿烂而开心的。
“小晖。”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顿时从三个追逐打闹的孩子身后响起。
习晖听到声音转过身去看,手上本就捏得不紧的雪球顿时化为了雪雾纷撒在了地上,脸上的笑意更是消失得彻彻底底全然被冰冷所覆盖,望着来人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小晖,你一定要这样和爸爸说话吗?”中年人的声音里,带着不知几许意味不明的酸涩。
中年人便是习晖的父亲习斌,那个红色童话中娶了灰姑娘,却又始乱终弃的王子。习斌自从听习扬回去说了,习晖在给谢郎澄当家庭教师以后,就经常有事没事的过来看看他。
但显然,习晖是一点也不愿意看到他的。
习晖垂着头,疏朗浓密的睫毛形成一个极好的弧度,不偏不斜遮住了他的眸光,使他整个人显得阴郁而又尖锐,“爸爸?我有这种东西吗?”
“小晖。”习斌被他说得一怔,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抑制不住的酸楚,顿了顿最终却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习晖身边掏出了一张存折来,“你不认爸爸,不要紧。这里头有六十万,你拿去好好收着,别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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