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月居。
娄青牙悠然地坐在房间里,由清雪与清芠替她拆除头上的白纱。
“小姐,大夫说你的伤势未愈之前,这白纱不能拆。”清雪企图再劝说娄青牙。想到那安王,清雪就满脸的幽怨,若不是老爷出现得及时,只怕小姐就要被……
娄青牙好笑的道:“都拆了过半,现在才劝,可不是晚了些。”
话落,头上的白纱就跟着完全脱落,清雪大窘。
清芠掩嘴一笑,将染了血迹的白纱拿走,回头道:“小姐,今日看着那王姨娘的下场,真真痛快!”
娄青牙浅笑道:“爹到是想让我省心。”
“是啊,老爷最疼大小姐了,那些什么四小姐五小姐的想要来害小姐,当真是活腻味了!”清芠有些没心没肺。
清雪却是担忧了,从昨天那事后,她就觉得小姐变得很是古怪。不哭不闹更没有难过,甚至是没有再提一句苏世子,更没有发脾气。
这一系列都证明了,娄青牙的确很古怪。
但清雪不敢多问,怕娄青牙会伤心。
也许这样的结果,也是不错。
“小姐,那王姨娘是被关了,但难免会被再放出来,别小看了这王姨娘,心可深着,指不定早早就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等着小姐你往下跳。”
若是别人不敢与娄青牙说这些话,但清雪不同,她向来喜欢说直白的话,也是怕娄青牙听不懂。
清芠也同是凑了过来,同是不安的道:“那赵姨娘如今掌家,心思怕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娄青牙蹙眉,点点头。
娄瑱虽不喜纳妾,但身在古代,也是无奈的。
所以,至今,娄瑱的身边只有这两名妾室,平常时斗得特别厉害。
娄瑱曾经是风定的风云人物,是所有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长像自是绝世。
而就是这样的人,在朝为官,多少会被皇帝赐美人,若是多加拒绝了,只会惹怒圣意。
没错,若非皇帝赐美人,只怕娄瑱这辈子当真只有一位妻子。
“有我在,还轮不到她翻天。”娄青牙淡淡说道。
清雪与清芠对视,先是清芠忍不住,脱口而出,“今日老太太那边替小姐准备了礼,让小姐前去镇侯府道歉认错。”
娄青牙一愣。
清雪瞪了清芠一眼,清芠舌头僵了僵,咬唇垂首。
佯装凄楚一笑,然后浑然不在意地道:“瞧你们紧张的,苏世子是难得的良人没错,但经过这件事后,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世上男人也不单只苏世子一人出色,我何必要吊在一条树上等死。”当然,在回来的路上,娄青牙同样与娄瑱说了这番话,当时娄瑱那个激动得让她相当不好意思。
两人嘴巴张成了o字形,一脸惊讶。
这像是小姐说的话吗?
两女接着眼泪哗啦啦的流,像是欣慰,像是松了一口气。
苏世子那样的人,的确是难得。可是,却不喜欢小姐,让小姐受气。连带着,两个丫头很是恨苏世子。
“小姐你能想通就好,奴婢也就放心了!苏世子错过了小姐,看他往哪找得像小姐这般的!”青芠抽泣恨恨说着。
“奴婢正盼着这一日到来,如今小姐放开了,奴婢们替小姐高兴!小姐,你放心吧,奴婢会好好把关,盯紧京城的公子们,重新给小姐找个好的!”清雪吧啦吧啦地拭泪,大言不惭地道。
清芠忙应和着,“对对对,小姐,赶明个儿就往街上一站,准能瞅得个你喜欢的。往常你总是将心思放在苏世了身上,视线都被分走了,看不到别的公子。”
娄青牙一脸黑线。
感情她成老鸨了,满大街去挑男人。
最后想想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行为,娄青牙嘴角就不禁一抽一抽的。
见娄青牙沉默,以为不反对,清雪也赶紧附和,“去雅楼,那处最是文人雅士,贵公子聚集地,这一回啊,小姐可得好好瞄瞄了!”
每一次去雅楼,找的都是苏秋棠,压根儿没有机会瞧其他的。
娄青牙直接黑了脸。
“行了。这事就先不急,小姐我现在还没有达到那种没有男人就活不成的程度。”是她太落后了吗?怎么感觉跟不上这两丫头的思维。
是夜。
皇城黑影卓卓,无声无息掠过重重宫闱。
而就在那一刹那间,漆黑的夜空,暴发出一朵朵绚丽烟花。
偌大的城门上,守卫们在火花冲天而起的那一刻,抬眸,数条黑影如鬼魅般掠上来,利落横划他们的脖子。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禁若寒蝉,各怀心思。
金殿上,高踞龙椅的风定皇帝慕郃雷霆震怒,桌上折子全然扫落在地。
“给朕查,卫爱卿。”慕郃拧紧龙眉,阴沉看向站在边上的卫风,大理寺卿!
卫风走出两步,“臣在!”
“国库失窃一案便交由你大理寺,勿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臣领命!”
慕郃一眼扫过殿中众人,将目光放在了阴沉着脸的慕玄身上阴测测问道:“慕玄,朕可记得这月的国库是由你来坚守,如今国银丢失,你有何看法。”
殿中沉寂了一会儿,才听到慕玄沉声道:“臣弟领罪,愿协助大理寺卿一同查失官银。”言罢,大跪在殿前。
一众大臣小声议论,时不时拿有色的眼神瞄着安王。
慕玄脸色更是难看,国库丢银,他责任重大。
但皇帝突然镇定,淡然问起这种问题来,可见这上位者的心思有多么的难以琢磨。
慕郃拿鹰眼淡淡看来,“即是如此,安王协助大理寺卿追查回官银,期间,安王所做决意前全权与卫爱卿相商后再下定论。”
慕玄咬牙应下,“臣弟尊旨!”
这完全是要他听命于大理寺卿,也是变相的削减安王的权力。
这里谁都知道卫家是向着左相的,然,左相在朝向来与安王不和也是不争的事实。
慕郃自是巴不得下边的臣子斗。
娄瑱难得有此机会,连忙出列启奏:“启禀皇上,国库一事尤为重要,若是安王拖个一年半载,只怕国银早早被运输他处,再无迹可寻了。”
安王冷笑一声:“左相这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还是在怀疑本王。”
慕郃微微抬手,制止两人的针峰相对,“左相言之有理,朕限你等一个月之内追回官银,如若做不到,你安王府就拿来填充国库,也算是请罪。”
慕玄身子微微一颤,皇兄这是有意要摘了他王爷的头衔。
一个月对慕郃来说,已经算是最宽容了。
“臣弟尽所能。”这是留个后路,能无声无息将国银偷出去,就未必能轻易寻到,若是慕玄一脸自信的应下此事,后果只怕会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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