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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璋得雍凉二州,欲图蜀州。
作为在贺元璋身边学习的贺伯玉,自然是知道他爹,一点也没有掩藏的心思。所以,本着父有其事,子服其劳。贺伯玉是跟他爹贺元璋求了话,道:“爹,荀先生前往蜀州,儿想同去。”
“蜀州一行,危险难料,你不怕?”贺元璋一方面高兴,儿子有担当,是个能担起晋侯府的料子。另一方面,这是他的独子啊,贺元璋可不会希望,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便宜了别人。
那什么,父业子承,是每个男人心里的本能。没人会希望,便宜了外人滴。
“儿子不怕。儿子要学那展翅的雄霸,飞向天空。再则...儿子想给爹分忧。”贺伯玉看着贺元璋,笑道:“爹每日劳累,儿子担心爹的身体。儿子已经长大了,儿子想给爹帮忙。”
不管贺伯玉的本心是什么,贺元璋听着这一席话,是受用的。毕竟,上阵父子兵嘛,贺元璋再是信任谁,也比不过他自己亲手教养出来的亲儿子。
贺元璋虽然担心贺伯玉的安全,可到底贺元璋是两州之主,天下有数的诸侯。所以,贺元璋可不会做出那种“儿养于妇人之手”的事情。在贺元璋看来,小辈摔打摔打也好,这样,能担得起重任来。
贺伯玉随着荀文和,离开了雍州,一行前往蜀州。
若说在雍州时,贺伯玉瞧着治下,还算安稳。那么,到了蜀州的一路,贺伯玉算是见识到了,天下困苦到何等的地步。
百里无鸡鸣,尸骨未寒倒在路边。满目之下,尽是抛荒的土地。
“世子,可是心中感叹?”荀文和自然瞧出来贺伯玉的神情,所以,是问了话道。
贺伯玉点头,回道:“先生,伯玉以前以为,战场之上,是生死抉择。谁知道...”
“无怪乎古人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贺伯玉总觉得,别人说的。比不得亲眼所见的来得那么震撼人心。
“哦,世子同情百姓的困苦吗?”荀文和问道。贺伯玉点头,回道:“伯玉同情归同情,却是无能为力。天下苦者太多,伯玉...”后面的话。贺伯玉没有说,因为,他很明白,现在晋侯府当家的是他爹,有些话,他还得知道分寸。
“世子将来有一天。定会继承主公的基业,在下盼那一天,世子还记得今日这翻话。”荀文和的话。可以说是提醒。
一方面,是让贺伯玉摆正了位置,别忘记他是“世子”,还不是晋侯。另一方面,也是告诉贺伯玉。别将来真成了人上人,就忘记了最初的本心为何。
贺伯玉听着荀文和的话后。是应了下来。
随后的行程,虽慢却快。
等荀文和一行人到了蜀州的治所后,荀文和与贺伯玉没亮明了身份。相反,荀文和是领着贺伯玉,借了假身份,前往了几家与晋侯府关系密切的豪族。
表面上,荀文和是去探了口风,事实上,还真是探了口风。
蜀州对于荀文和与贺伯玉来说,难头并不大。毕竟,在此地晋侯府是有基础的,只要握住了大势的方向,可以说,蜀州定能一次而下。
贺伯玉在外面,很高兴的奋斗着他的前程。
而在晋侯府内,杜齐好却是每日陪了夫君贺元璋,夫妻二人也是难得的空闲下来,有时候相处相处。
当然,每日里,再是忙碌,杜齐好还是会抄写了几页经文,不为别的,只为求着菩萨保佑,保佑她的儿子贺伯玉,能够平平安安。
这一日,杜齐好正是抄好了经文,正想歇会儿时,杜红菱进了屋内,跟杜齐好禀了话,道:“夫人,老夫人刚刚发了话,封了天怡园。”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杜齐好觉得有些奇怪,老夫人贺齐氏是在伯爵爷贺子信去了后,那就是轻居简出。怎么会突然之间,这般积极的到了天怡园,还是插手了沈月琴的管事权?
“具体什么事情,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听着传来的消息,似乎与景姨娘有关?”杜红菱给杜齐好回了话道。
景姨娘?景小莹么?
杜齐好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天怡园又出了什么妖蛾子?
“夫人,您看是不是打听一下?”杜红菱问了话道。杜齐好摇了摇头,回道:“既然是娘的意思,我这个做媳妇的,何苦恶了人。再则,天怡园是二弟妹的府务,我就不必插手了。免得让二弟和二弟妹心里,起了疙瘩。”
天怡园那摊子事情,杜齐好真心不想趟了混水。她去了,也没啥好处嘛。
事实上,杜齐好并不知道,在她决定免得插手这趟子事情时。
天怡园内,贺齐氏心情不太好。因为,任谁知道她的儿子,一直膝下空虚,是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儿子,然后,后院冒火了?
“老二,你是说,这个孩子记到景姨娘的名下?”贺齐氏看着儿子,心中不太平静的问道。
贺享璋望着了一眼景小莹,又看了一眼他嫡妻沈月琴,然后,回道:“娘,这孩子是庶子,不若记到小莹的名下,抱到月琴那么养着。”
贺享璋认为,他做的挺到位了。毕竟,这个孩子,是他跟大哥贺元璋一起去凉州时,跟凉州的一个蛮女所生。蛮女生份低微,贺享璋要了儿子,然后,只是在凉州当地,给了一笔钱,把蛮女养了起来。
这个儿子,贺享璋自然是准备给景小莹的。只是,景小莹可不太喜欢给别人养了儿子,哪怕那是一个古代很重视的“儿子”。景小莹不乐意,当然,她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那不是伤了贺享璋的一片心意嘛。
所以,景小莹不过提了两句话,然后,脑补的贺享璋,就想出来这样一个法子。
毕竟,贺享璋想着,他也许有这么一个儿子后,说不一定,还会有下一个儿子呢?
当然,贺享璋不会知道,事实上,杜齐好给他吃了一份,有十年有效期的“生女丹”。只是,贺享璋去了凉州,一去就是两三年,然后,丹药效果到期了,所以,贺享璋就是给蹦出来一个儿子。
而杜齐好在得知道这等消息后,心中还是挺起了波澜的。她万万没有想到,千防万防,还是防不着贺享璋有了继承人。
这个儿子,虽然依了贺享璋的意思,记在了景小莹的名下,抱给了沈月琴养着。
可杜齐好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所以,她是直接帮忙,再是给贺享璋又吃了一份十年有效期的“生女丹”。
说起来,杜齐好都认为,她快成了二叔家的“金花”制造帮手了。
当然,对于贺享璋的儿子,杜齐好没起什么歹心。倒不是杜齐好心善什么的,而是杜齐好觉得,这孩子挺无辜的。
如果贺享璋要起了坏心思,倒不如,让她的夫君贺元璋和儿子贺伯玉,那是加深功力,更加利害说。毕竟,一味打压自己人,也不是啥正道。
在杜齐好思着想着,过了小半年后,贺伯玉是回来了。
当然,随着贺伯玉回来的,还有蜀州给收入囊中的好消息。
这一件事情一出后,杜齐好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她高兴儿子平安,也高兴儿子办差事利落。这回,儿子贺伯玉,算是在众人,乃是天下人的面前,露了脸。更甚者说,儿子往后只要不犯大错,这世子之位是妥妥的了。
当然,贺元璋就这么一个儿子,好像,除了贺伯玉,也没啥其它的继承人。
贺元璋子嗣少,倒不是杜齐好有啥黑手。
而是因为,贺元璋实在是太忙。一个一心为晋侯府的前程,总在奔波的男人,哪有心思顾了后院的女人。所以,贺元璋膝下子嗣少,也就有了缘由。
毕竟,若是贺元璋都不在,女眷还能怀孕,那只说,贺元璋的绿油油了。所幸运的是,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的。杜齐好的管家能力,还是没有给人质疑的。
蜀州到手以后,贺元璋是让晋侯府的众人,那是共同庆祝啊。当然,更多的,贺元璋还是了儿子贺伯玉立威势。
毕竟,儿子有大功,贺元璋自然得借着机会,让儿子熟悉熟悉晋侯府的盘子。知道哪些人,能收到夹袋里,往用上一用。
更多的,也是让雍凉蜀三州的亲信,知道他们往后要郊忠的主子,是个有本事的人。晋侯府这棵大树,还是稳妥妥的。
所以,在贺元璋这起子庆祝会后,晋侯府的众人,当然,也包括团结在晋侯府的周围人,纷纷表示,都是紧紧团结在,以晋侯和晋阳世子为中心的,三州自留地。
皇帝啥的,还得在晋侯之下了。毕竟,天高皇帝远嘛,现官,不如现管啊。
“这一趟,你做的不错。有何感想?”父子二人独处时,贺元璋自然是问了儿子贺伯玉的想法。
贺伯玉拱手回道:“儿子这趟忙乎,全告先生和众将士的用命。而且,蜀中有爹留下的根基,本来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儿子,不过捡了爹的一个便宜。”
“真要说起来,儿子是觉得,天下大乱,非是幸事。”宁为太平犬,不过乱世人啊。乱世里,人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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