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茉音是侯府嫡女,琴棋书画,女红,规矩必须样样精通,所以平时被女师们拘束着,鲜少有可以放开自己痛痛快快地玩的机会。庄子里少有外人出入,来往的都是一些丫鬟小厮,所以并不会有人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到了庄子上的第二日,楚茉音已经迫不及待起来。前一世因为二娘的陷害,爹从不疼爱自己,也很少带自己来这里,大多是带大姐楚茉茗来的。现在能够好好儿享受了,楚茉音自然不会拘着自己。她带着冬梅上了庄子的后山,想着要采些时令水果尝尝鲜。
这个时候桑葚结得正好,紫红色的珠串儿,咬上一口,清清甜甜的滋味,正是楚茉音的最爱。
吩咐冬梅在树下等着,楚茉音挽起袖子,三两下爬上了桑树。
她一边摘一边吃,摘到的还不如吃掉的多,这让冬梅也很是无奈。
“小姐,桑果吃多了也不好,下来喝口水吧!”冬梅无奈地呼喊着,奈何楚茉音正在兴头上,就随意挥了挥手,让她下山去等着。冬梅觉得只是侯府的林子,不会有外人闯入,也就离开的。
“啊!”冬梅下山没多久,楚茉音就遇到了麻烦。
纤弱的树枝忽然“嚓”的一声,裂开一半,摇摇欲坠。
楚茉音急忙抱住粗壮的树干。想要跨到另一条枝干上。谁知那树枝太过脆弱,承受不住,“咔”的一声断开了。
楚茉音用双手紧紧护住头,闭着眼,快速地坠了下去。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出现,一个大约*岁的清秀少年接住了她。
凌御风戏谑地看了怀中的小人儿一眼,道:“想不到楚家还有你这样的小迷糊。”楚茉音还抱头作鸵鸟状,一点儿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他说的话,一张小脸更是羞得通红,没办法,谁叫她是“小孩子”呢!不过,这个少年是谁?
凌御风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回答道:“本王是十七王爷,凌御风。”
楚茉音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人家怀里,立马翻身跳下来,盈盈施上一拜:“楚家茉音见过十七王爷。”
在洛凌国内,谁不知道十七皇子,临风王爷凌御风?他是最有希望当上太子的人,虽然年岁尚小,但他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是连大皇子都要忌惮三分的人,其号召力自不必说。当今皇上对他也是极度重用,在他六岁时就封了王爷,开牙建府,从旁协助,辅助大皇子治理国家。
“免礼,从今往后,就叫本王……咳,我风哥哥吧!”
楚茉音愣了几秒钟,意识到他的态度可能影响整个侯府的未来,立马甜甜地改口:“风哥哥!”
凌御风暗自点点头,嗯,这个小迷糊本王要定了!
次日,侯府接到圣旨,将嫡长女楚茉音赐给十七王爷凌御风为临风王妃,封号一品诰命夫人,十五岁行过及笈礼,就即刻成婚。另外,当今皇上亲赐百蝶穿花缠丝云锦千匹,各色优等蚕丝织锦共千匹,陈年紫檀木雕花家具十套,龙凤雕花桃木床一张,珠宝首饰近千件,上等茶叶共百斤。另有白银万两,黄金百箱,以及数十家门面铺子。由此可见,皇上对十七王爷王妃和侯府不是一般的重视,几乎是把自己三分之一的积蓄都贡献出来做了楚茉音的添妆。
楚茉音愣愣地接过澄黄的圣旨,心里是深不可测的悲哀。
她早就知道,她们这些世家子女,永远逃不过联姻的命运,左不过也就是夫家的好坏罢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被安排了既定的命运。
宣旨的赵公公咳了一声,笑道:“既然楚小姐已经接完了旨,那么洒家就此告辞了!”
楚侯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塞了个钱袋子给赵公公,赔笑道:公公莫要生气,是本侯招待不周了,这点茶钱就算是赔礼了!“
赵公公掂掂钱袋子,心里乐开了花,这侯府就是侯府,出手真是大方,一赏就是二十两。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赵公公喜滋滋地回了宫。
那厢赵公公正向皇帝禀报侯府的态度,这厢楚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三姨娘、四姨娘一左一右围着楚茉音,都掏出帕子抹着眼泪,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
”唉呀,皇上也……唉,本想与你说个稍低一点儿的夫家,好叫你少受点儿婆婆气,哪知这圣旨一下,这就……唉!“楚侯爷也一脸的心疼,毕竟这被赐婚的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哪舍得她吃一点苦?只是皇命不可违,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赐婚的正主儿都还小,也就可以拖几年。
自圣旨降下后,来访侯府的官场同僚就络绎不绝,当然其中也不乏蹬鼻子上脸要求与侯府攀亲戚的,不过早在十年前楚家就分了家,现在那些庶兄庶弟们过得如何,也就不归他们侯府管了。楚茉音也快要累趴下了,这一*儿的官家小姐可是要她出面接待的,这其中当然有想要飞上枝头成凤凰的才女、美女,都被几个姨娘挡了回去,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安分日子没过两天,就有不服气的小姐千金上门闹事了。
礼部尚书府家的二小姐慕容羽蝶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美女,性子却是刻薄阴毒,一向是得理不饶人,最是容不下有人比她好,哪怕是皇亲贵戚,也要较劲一番,凌御风又是她自小看中的良人,如今生生被人夺了心头最爱,而且这人不论是容貌,才情,气质还是家世都比她好了不止一点,一向自视清高的慕容羽蝶怎会放过她?圣旨传下的第三日,楚茉音随三姨娘去了大清寺祈福,便遇了祸端。
车夫缓慢地驾着马车,走在官道上,一些显贵人家的马车也是零零散散的在这条平坦的大道上来往,偶尔一些手帕子交见了面,也就停下唠嗑两句,又匆匆启程了,平日里热闹无比的大道,今日竟是静谧得过分。
三姨娘是北方人,性子好爽粗旷,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而楚茉音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自是小心谨慎了些。
果不其然,在经过一片林子时,侯府女眷的马车就受了埋伏。
一伙贼眉鼠眼的山匪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这显贵人家的马车可不止这一辆,比她们高贵的有的是,为何偏偏劫了这辆?自是有人暗地里指使过了。楚茉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慕容羽蝶派来的人,于是也不多话,静观其变。
那伙山贼将三姨娘和楚茉音带进寺庙后的深山之中,三拐两拐,到了一座小木屋前。为首的山贼头子淫笑着将三姨娘锁进另一间偏屋,把楚茉音牢牢绑在柱子上,慢条斯理地扒开了她的外衣。此时正是盛夏,楚茉音穿得并不多,除去外衣,就只剩下一件纱制中衣和一件丝绸里衣,薄薄的衣料几乎贴在她身上,将她的曲线展露无疑。楚茉音心中一紧,洛阳一带有一群山贼出没,最喜掳走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女孩慢慢亵玩,直到十五岁及笈就卖进那些腌脏地方做姑娘陪客,但听说有不少孩子不到那时已被亵玩至死了。而京城不就是在洛阳一带么!楚茉音气恼地大叫道:”大胆淫贼,连点眼力见也没有么!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小姐可是十七王妃,是你们可以随意侮辱的吗!“
那些山贼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些惧怕。
凌御风骑马赶来,正听到楚茉音的怒斥,心中便明白了三分,怪道那慕容羽蝶非要缠着自己看花灯,原来是这样!
山贼头子此时已经听见了马蹄声,心中更是害怕了,也顾不得其它,跌跌撞撞地跑进深山老林中。
楚茉音也松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满脑门都是冷汗。一张小脸煞白,竟是没有半点血色。凌御风看着心疼不已,从马上取下披风,紧紧裹住她的身体,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楚茉音嗅着披风上暖暖的清香,越发觉得疲倦,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虽说此时已是盛夏,但这深林中却还是阴暗潮湿,寒气四溢,凌御风看着怀中的女孩,心中怒火更上一层,冷冷对跟在他身后的少女道:”慕容小姐真是好兴致,四处祸害还不够,如今却惹到本王头上,你是不是觉得你爹权力太大了,嗯?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来历,一个两个都当本王是傻的?“
慕容羽蝶嗫嚅道:”可是她早已是不洁之身,如何配得上王爷您?“
”慕容小姐难道就配得上本王了?本王宁愿守着一个安分的丫鬟,也绝不会让你这种人进府!“
慕容羽蝶被讽刺的又羞又气,一口气闷在胸中,捂着脸跑下了山。
没几日,凌御风手下的暗卫就查出这伙人的幕后主使是慕容府的二小姐,慕容羽蝶。于是一份密报交上,看的皇帝是气不打一处来。
皇帝老头最是疼爱十七皇子和他亲选的皇子妃,自然不会白白让她受了委屈。第二日的朝堂上,皇帝就下令,贬谪慕容尚书,削夺官职,责令他半月内举家南迁,百年内不得皇帝召见不得进京。慕容羽蝶自从被凌御风冷嘲暗讽一番后,也安分了些许,不再抛头露面,四处害人了。
待到楚茉音十岁生辰一过,皇上下旨,为培养夫妻关系,即日起由凌御风将楚茉音接进府内照顾,直至婚礼。
几日后,楚茉音就搬到了临风王府居住,顺带着把嫁妆都搬了过去。成堆的嫁妆堆满了几乎半个王府,从仓库到客房,全是她的嫁妆。
凌御风看了也是满脸的黑线,这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侯爷不会把整个儿侯府的东西全给了她吧?凌御风的贴身太监小木子使劲儿憋着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期望自家主子的窘迫不要被转移成怒气,然后又找人发泄……
楚茉音眨巴眨巴大大的猫瞳,萌萌地看着凌御风,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掩饰自己的紧张。凌御风看着楚茉音僵硬的表情,情不自禁笑出了声。这让楚茉音更囧了,俏脸一红,气鼓鼓地背过身去,直接忽略了凌御风的脸色。
凌御风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他觉得两人已是未婚夫妻了,哪还要计较这么多,只要你侬我侬地亲近就好了。他一把抱过楚茉音,将她揽在怀中,乘机偷了一个香吻。楚茉音的脸羞得通红,小孩子做久了,连心性也有些小孩子气起来。她重重掐了一下凌御风的腰,怒瞪着他。
凌御风无奈地揉着腰,笑道:”小丫头脾气不小,以后成了亲,你做了王妃,还不要飞上天去?“
楚茉音把小脸一沉,怒道:”你管我!反正我就是要你宠着,不许对我恼,不许说我半点儿不好,不许旁的女子插进来,听见了没有!“
这番话倒是把凌御风给气乐了,屏退屋里伺候着的丫鬟小厮,一边掐她的小脸,一边道:”你放心,只要我在,决不会让第三人插足与我们之间。“
楚茉音喜道:”当真?“
”男子汉一言九鼎!“
”我累了!“
”好……诶?“
”我要沐浴!“
听到自家小娘子的吩咐,凌御风自然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立即吩咐下去让人烧热水。
当晚,两人钻在一个被窝里,抱得紧紧的,死也不撒手。主要因为是凌御风言辞凿凿说二人已经确定关系,在一起歇下旁人也挑不出半点刺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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