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真的好疼,身体上的骨头,好像散了架一样的不舒服。
迷迷糊糊中,我忍不住痛苦的轻哼了两声,才疲惫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望着眼前残破不堪的一间破庙,还有自己身上穿的名贵的大红色鸳鸯大袖襦裙。
只是,这件襦裙,也同样是破破烂烂惨不忍睹,我错愕了,难道自己穿越了,而且,还穿越成了一个落魄的新娘子,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有可能,被绑架的新娘子,可是,若是被绑架了,为什么,这里没有人看守。
想到此,我的头又传来阵阵的疼痛,艰难的伸了伸胳膊,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霍然发现,自己的额头,原来被一块上好的锦缎,细致的包扎过。
“楼姑娘,你终于醒了?”温和的语气,带了一缕温柔,幽幽的传了进来。
听到陌生的声音,我微眯了双眼,抬头,只见一个长相,极其俊秀的男子迎面走来,男子身着浅蓝色花纹绫锻袍子,部分头发用蓝色绸带盘起,剩余的头发,随意的飘扬在脑后,显得男子越发飘渺俊秀,随意洒脱,腰间别着一把剑,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裹,给人一种江湖侠士,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楞楞的看了男子好久,才迟动的反应过来,傻傻的点头道:“是啊,醒了?”
男子仿佛没有看见我痴傻的神情,径直走到了我的身前,蹬下秀长的身躯,轻笑着道:“楼姑娘,伤好些了没有,额头的伤口还疼吗?自己现在能不能动手换衣服?”
“放心吧,我额头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痛了,现在可以自己换衣服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估计被树枝石头之类的东西,刮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再瞟了眼男子手中拎着的小包裹,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看样子恢复的还挺快的!”男子温和的笑了笑,将包裹放在了我旁边,起身,十分君子的走出了破庙。
看着男子秀长的身躯,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直到一阵关门的声音传来,我才轻笑着收回了视线,开心的打开了身旁的包裹,只见里面放了一把木梳子,还有一柄小铜镜和一套水绿色曳地绵绸长裙,望着包裹里的东西,我禁不住“扑哧”一笑,心想,自己运气还蛮好的,虽说穿越过来,是挺狼狈的,不过,有这么一个细心又温柔的古代美男子,来照顾自己,一切,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只是不知道这个身份的主人,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长相又是美或是丑,毕竟天下的女孩子,没有谁希望自己长的丑,想到此,我有些颤颤磕磕的拿起了铜镜,等视线落到铜镜的那一秒,我彻底懵了,天啊,这是怎样的一张脸,精致的鹅蛋脸略施粉黛,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乌珠顾盼,回眸生花,即使如今略显蓬头垢面,落魄不堪,也难掩那种倾国倾城的容颜,和淡雅脱俗的气质。
错愕之后,等回过神,我就扶着身后那四肢不健全的佛像,有些跌跌碰碰的爬了起来,在破庙里,我快速的换好衣服后,再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披散下来,用喜—服上的绸带,随意的将头发系了一个蝴蝶结,放在脑后。
再次伸手摸了摸额头上,包扎好的锦缎,心底涌现一股暖暖的感觉。
“那个,你可以进来了?”等一切都弄好了,我对外大声的喊了喊。
没过一会儿,男子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的装扮,男子的眼底,没有浮现任何多余的表情,在我眼神的注目下,男子依旧从容不迫,儒雅翩翩的走到我眼前,眼眸中泛着轻浅的笑意道:“楼姑娘,我送你回家吧?你的家人找不到你,该担心了?”
“好!”虽然不知道,这位楼姑娘什么身份,只是有个地方衣食无忧的住下,怎比以后一个人孤单的行乞,或者流落青楼的好,虽说容颜绝色好,可在这古代,如果没有身份地位,早晚会成为那些,身份显赫的公子哥们的亵玩的玩物?
“你叫什么?”坐在男子的身后,我沉默了好久,才憋不住的问了出来?
“竹席时!”男子一边骑马,一边温和的回道。
“竹席时?”我心中默念了一遍,继续问道:“那竹大哥,我的名字叫什么?为什么我会穿着嫁衣,还弄的这么狼狈?还有,我爹爹娘亲是干什么的?他们的脾气好不好啊?那个,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关系怎么样?”
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后,竹席时沉默了一会儿,才轻笑着解释道:“楼姑娘,你全名叫着楼芯酒,你之所以穿着嫁衣是因为,你如今是东宸国君闾丘崇政,指名钦点的和亲对象之一,至于为什么这么狼狈,也只有失去记忆前的你,知道了?”
竹席时微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爹爹是西靖国的大将军,娘亲是西靖国丞相之女,另有一个孪生妹妹,叫楼柒月,至于脾气,关系方面吗?我一个外人,也不太清楚?”
听到竹席时的话,我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竹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竹席时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为了缓和一下我心中的尴尬,我特意转移话题,道:“竹大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要谢谢你,如今我们也算是朋友,所以,芯酒希望竹大哥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好吗?”
“芯酒?”竹席时十分温柔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痛快的回了一声,道:“竹大哥?”
热闹渲染的街道上,我一个人坐在马背上,竹席时手牵着粽色马匹的绳索,向前不快不慢的走着。
我心想他应该是顾忌,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名声。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不远处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年轻硬朗的吆喝声,我听到有卖自己最爱吃的糖葫芦,眼神不觉的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去,不一会儿,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哥,就迎面吆喝了过来。
竹席时好像发现了我的异样,有些试探的问道:“芯酒,你是想吃糖葫芦吗?”
竹席时问的十分直接,我也不想扭扭咧咧,状似十分嘴馋的点头道:“竹大哥,我真的好喜欢吃糖葫芦?”
我的意思不言而喻,隐隐约约中,我好像听到了,竹席时隐忍的憋笑声,扭头对经过身旁的小哥招手道:“给我来两串?”
卖糖葫芦的小哥,抽出两串糖葫芦递给竹席时后,满脸笑咪咪的道:“公子,一共四文钱?”
小哥忽然瞄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惊艳的对竹席时道:“公子,您对你的妹妹可真够体贴?”
竹席时掏出四文钱递给小哥后,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相公,快把糖葫芦给我吗?”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特别的想逗逗竹席时,然后看看他对楼芯酒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小哥听到我对竹席时撒娇的语气,脸微微红了起来,略有些尴尬的对我,和竹席时抱歉道:“公子,夫人,不好意思,适才小的还以为你们是兄妹?”
竹席时听到我的话恍若未闻,只微微点头,对小哥很有礼貌的说道:“没有关系?”
等小哥继续吆喝,转身离去后,竹席时扭头看向我,抬手将两串糖葫芦递给我后,眼底夹着缕缕淡淡的忧愁道:“芯酒,虽说你失忆了?可是,只要你选择回去将军府,那么压在你肩上的担子,就必须得扛起来,你明白吗?”
“竹大哥,那如果我不回将军府,不嫁闾丘崇政,会有什么后果?”我轻咬着糖葫芦,心中却不怎么在意的问道。
竹席时低头沉默了会,语气低沉的说道:“我想,如果明天你爹娘,还没有找到你的话,可能会让你的孪生妹妹,顶替你嫁给闾丘崇政?虽说你妹妹与你,似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只是,以闾丘崇政的脾性,和心狠手辣的手段作风,若是发现你们楼家欺骗了他,恐怕到时候,不仅你妹妹会死,就连楼家也要惨遭灭门之祸?甚至,有可能提前引发两国的战争?”
听到竹席时的话,我本来漫不经心的心,也越发凝重起来,虽说我不是楼芯酒,没必要去履行她身上所肩负的重担,可如今不管怎么说,真正的楼芯酒估计已经死了,而我又是一抹因意外,霸占了她躯体的灵魂,我是否不应该那么自私。
“竹大哥,送我回将军府吧?”想通了以后,我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尽量让自己保持很开心的笑容。
竹席时看到我开心的笑容,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犹豫顾忌什么,只淡淡的笑着提醒道:“芯酒,不要光顾着吃糖葫芦,坐稳了?”
“嗯,知道了,竹大哥?”我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弯腰伸手将另一串糖葫芦递到竹席时眼前,一脸无害的对竹席时道:“竹大哥,你要不要也来一串?”
竹席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摆手道:“芯酒,你吃吧?”
看到竹席时这么不给面子,我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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