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烟萦对这个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儿玉桓姑娘十分感兴趣,迫不及待的问道:“玉桓姑娘,你是何许人也?听说话的口音应该不是京城人吧?”
“你所言不错,我祖籍江南。”
“江南人杰地灵,也只有那样的水土才能生养出玉桓姑娘这般灵动的人儿。”卢子婳听玉桓提到江南,不由得又亲近了几分,江南的光景正是她所倾心的。
“哦?子婳是曾经去过江南吗?”玉桓的声音带着八旗女子所没有的温侬软语,别有一番情调。
子婳甜蜜的笑了笑,答道:“是,曾经和阿玛路过江南,暂住了几日。至今回想起来,江南水乡,宁静闲远,小桥流水人家,自是有一番不同于北国的气质,很是让人流连忘返。”
玉桓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说:“看来你对江南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里面。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们倒是可以同游江南,岂不是乐事一桩?”
还未等卢子婳应承玉桓,孙烟萦先兴奋的回答说:“游江南?当然是乐事,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孙铭翰曲起右手食指,轻轻的敲了敲孙烟萦的脑门儿,好笑道:“人家只是说了一个提议,何时动身,甚至于大家是否有时间一起同行都未可知,你倒是个急性子。再者说···”孙铭翰看着妹妹孙烟萦从刚才兴奋的神情迅速转换成一幅苦瓜脸的失望至极,硬是把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他本来想说的是:“再者说,你是准备要入宫选秀的姑娘,来一次满宾楼尚且不易,更何况是舟车劳顿的江南?”
玉桓早就从舒舒觉罗·子衍那里大致听到些风声,便安慰孙烟萦道:“若是从京城出发去江南,路途遥远,颇是要费些时日,具体何时能够成行我们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平日里我们都在京城,像是今天这般小聚一下,饮茶聊天不也是极好的?”
孙烟萦听玉桓说的也极为有理,像是今天能够出府已经实属不易,便也释然了许多。
原来,她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似表面那般冷清难易亲近,反倒是,是个体贴热忱的姑娘。孙铭翰自己也奇怪,怎么会想出热忱两个字来形容玉桓,但是,冥冥之中,他就是坚信,这种坚信真是突如其来,毫无缘由。
几个人正在闲话家常,讨论着今天吃什么,只听得包厢外面一阵喧哗吵闹,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这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着声音过于嘈杂,孙铭翰便向刚进门的小二哥儿询问道。
“回孙大爷的话,头先我们店里面来了几位客人,看起来锦衣加身,倒像是高门大户富家贵公子的模样。谁知那几人竟然有恶霸一般的恶习。这不,在大堂看到食客中有年轻貌美的姑娘,竟然当众调戏良家妇女,真是让人···唉。幸亏掌柜的及时出面,应承着多给他们上两坛好酒,这才好不容易让他们消停下来。”
“可是现在这番吵闹又是为何?”
“我也很是奇怪,刚才明明已经引得他们到二楼的包房了,不知道为什么又这番吵闹起来。这人声称是新调任入京的乌苏拉大人府上的亲戚,真是野蛮难缠的紧。”那小二哥儿仔细记下了他们几人点的菜肴,便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新调任入京的乌苏拉大人?莫不是刚刚走马上任的太仆寺卿?”
孙铭翰听了舒舒觉罗·子衍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个乌苏拉大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倒是有这么个飞扬跋扈的亲戚,这日后若不加以教化,恐怕···”
“可不是,听说也是刚刚举家迁到京城来,竟然就敢在满宾楼闹事,莫非真以为太仆寺卿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官职。”
卢子婳听孙铭翰和舒舒觉罗·子衍的对话,对这个太仆寺卿乌苏拉大人的事情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便道:“在外的官员升迁入京自是不容易,若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难免自觉高人一等,却忽略了这京城之中不必别处,本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界儿。可是这乌苏拉大人所在的职位,终究多少也是个能有机会亲近圣上的从三品,将来能麻雀飞上枝头也未可知。”
舒舒觉罗·子衍不屑一顾的切了一声,说:“飞上枝头的麻雀固然多,可是若是个野山鸡,给他个每天在御前侍奉的伙计,他也难成凤凰。”
几个人正在说话间,外面的吵闹之声越来越大,竟然还间歇夹杂着粗俗不堪的辱骂声。随即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似是那恶人已经出手打人了。
孙铭翰忍不住起身推门而出,光天化日之下,遇到强抢民女的淫贼怎可坐视不理?“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乌苏拉大人的亲戚是何等的威风八面目中无人。”
待到孙铭翰推开包房的门,外面的争吵声便越发的清晰了。
只听得有一人大声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睁大了你的狗眼给爷看清楚。今儿爷儿几个还非要上到这楼上的包房不可,你一个店小二还想挡住大爷的去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你信不信?嗯?你若是再不让开,明儿我就让你全家在京城之中没有立足之地!”
原来他们这一次吵闹并不是调戏良家妇女,而是,这几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不满意这二楼的包房,想要上到三楼去。
可是,这满宾楼的三楼包房向来是不对外开放的,能上到三楼用餐的人是少之又少。不知道这几位少爷是从哪里听到些风声,似是一定要在三楼的包房用餐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尊贵,故而完全不顾店小二的阻拦,非要上到三楼的包房不可。
只听到他们几个人中的另一身着紫色华服的公子哥儿对这店小二凶狠的呵斥道:“今儿真是不教训你们一次,你们就不知道爷儿几个的厉害。你们都给我上,打得他满地找牙为止。今天若是不跪地求饶,就给他打死在这儿,我看你们这满宾楼如此不识抬举,那边不用再开张了。”
“在京城之中没有立足之地?还要将人打死?真是好大的口气!”舒舒觉罗·子衍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里调笑不羁的神色,此时怒容满面,一脸正义。
卢子婳不禁在心中感叹道:“难怪舒舒觉罗·子衍和表哥还有容若三个人能够一直交好,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管舒舒觉罗·子衍表面上有多么的放荡不羁,他们三个人,在内心深处的正义豪情都是一样的。”
那几个公子哥儿正要为难店小二,不想中途被舒舒觉罗·子衍厉声打断,脸上很是挂不住。为首的那人一脸横肉,大声问道:“你们几个是何人?”
“我们?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食客罢了,本来想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却不想听到几只疯狗在外面乱吠,生生扰了我们过节的兴致,真是好不扫兴。”孙铭翰身高比那横肉的男人高出一头,居高临下的斜看着他,嘲讽嫌弃的表情表露无疑。
那横肉的男人自是听得十分明白,“他奶奶的,哪里跑出来的货色,你们知道大爷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你是谁?你是谁我们那里能够知道?不过是乱吠的狗罢了,竟然还敢强抢民女当街闹事?”孙铭翰怒目圆瞪,对着这些凶神恶霸真是没什么道理可讲,拳头才是硬道理。
舒舒觉罗·子衍也不甘示弱,阴阳怪气儿的嘲讽道:“你是谁你赶紧说啊,我还没见过狗会说自己是谁呢,你快说出来吓死我啊!”
孙烟萦听到舒舒觉罗·子衍不着边际的挑衅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卢子婳则是有些紧张,看样子对方人数不少,真要是动起手来,搞不好会吃亏的。
孙铭翰和舒舒觉罗·子衍本就打算狠狠教训这些恶棍一次,谁成想那紫衣男子竟主动送上门来。他见到玉桓的美貌顿时垂涎三尺,立马跑到玉桓面前,放肆道:“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等美人儿?不如你今天就跟大爷走吧,若是你能把大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饶了这几个毛头小子,不追究了。”那紫衣男子说着便要上前去牵玉桓姑娘的手。
这一次可是触到了孙铭翰的逆鳞,他低喝一声,“找死。”话音未落,拳头已经伸了出去,那紫衣男子并没有防备,便被孙铭翰一拳打倒在地。
旁边和紫衣男子同来的一人跳出来大声叫道:“竟然敢打我们的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们都给我上,今天决不能放过他们。”
卢子婳定睛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此人正是之前在街上骑快马撞到自己的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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