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街道从没有这么安静过,连四十年代都没有。海拉还记得当时她与史蒂夫漫步在伦敦街头,现在的伦敦与当时的竟然如此相似,那种大战临近的紧张感与绝望感扑面而来。
阵地,壁垒,还有一圈一圈的铁蒺藜和虎视眈眈的热武器。
海拉正站在这热武器的后面,看着不远处布满了魔法纹路的天空,绿色的眼睛中闪过半分痛楚的神色。
那片大蛇所在的海洋,他的魔法所在的天空,将会烙下永久的伤害。哪怕是大蛇死了,被消灭了,邪恶的力量仍旧会残留在那里,十年百年。
就像是人类的史书上结束二战的那两枚原子弹一样。
“在看什么?”
恋人熟悉的声线在背后响起,海拉的眼前一亮,然后回过头:“史蒂夫!你回来啦。”
如今唯一能安慰她的,也只有史蒂夫和他们的孩子了。海拉走到史蒂夫的身边,温和的笑意爬上嘴角,她伸出手,将史蒂夫垂下的金发上沾着的灰尘扫去。男人刚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一番,可海拉一点也不嫌弃,她牵起史蒂夫的手:“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有浩克在。”
史蒂夫并没有直接回答海拉的问题,但他脸上不同于以往的轻松给了女神答案。浩克的加入再次地拖住了大蛇的步伐,到底是让雷神都占不到便宜的浩克,在他加入之前,史蒂夫每次回来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自回到二十一世纪来,这是第一次他走出战场,嘴角仍旧含有笑意的。
“……那就好。”海拉露出笑颜,点了点头。
“你来伦敦干什么?”他抬起手,想触摸海拉的头发,但是看到自己手上沾满灰尘时,停了停,“这儿太危险。”
海拉笑了笑,一歪头,头发拂过史蒂夫的手掌。
“我来见见奥丁,而且,父亲找我。”
她本应该呆在拉托维尼亚边境外的临时基地里的,自打大蛇进攻以来,地球上的反派也纷纷选择了阵营。对于唯人类的一些聪明人来说,就算不与复仇者合作,也会有意无意的偏向正义的一方。
毁灭博士就是其中之一。复仇者在他家门口的基地,事实上是受他保护的,除去原罪利用芬里尔突破了魔法屏障以外,那还算安全。
“洛基找你?”
听到海拉的话,史蒂夫本能地皱紧眉头。这不怪他,洛基自始至终都是敌人,哪怕他现在忙着寻找对付大蛇的方法,邪神对复仇者仍旧是恨之入骨。
“怎么,我不能找我的女儿?”
拿捏着贵族腔调的声线在他们的背后陡然响起,海拉能感觉到在听到那个声音时史蒂夫的肌肉立刻绷起来。他只有在临战时才会这样,女神苦笑几声,她知道史蒂夫和父亲是注定不能相容。
幸亏她大多数是站在旁观的角度上,不然偏向于哪一方,结果都会很糟糕。
“爸爸。”她越过史蒂夫的肩膀,瞟向洛基。
邪神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海拉紧紧握着史蒂夫的手上,那双与女神同色的眼中闪过半分不屑。海拉看到他的眼神,无声地笑起来。她知道这就算是父亲接受了。
他的模样看起来比之前好太多,至少脸上没有再透露出那种高度魔力透支的憔悴。是因为有了帮手吗。
这么想着,海拉的目光挪到洛基身后的那个被黑色的袍子覆盖住的人影上。
耶梦加得也在。这下海拉彻底放下心来,有她的两个兄长帮忙,至少父亲再钻牛角尖,也不会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你找我有事,爸爸?”海拉松开史蒂夫,走到他的身侧,看向自己的父亲。
“我需要你跟我走。”
“咦?”
洛基冷冷地瞥了一眼看起来想说什么的史蒂夫,后者看起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动攻击。但考虑到洛基不会无缘无故要求海拉做她不爱做的事情,史蒂夫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参与进父女二人的交谈中。
“只有你近距离接触过冬日女神的武器。”洛基的法杖轻轻落在地上,“你得跟我到约顿海姆走一趟。”
“去找斯嘉蒂?”这下海拉也皱起眉头,“霜巨人还惦记着你用世界树毁了大半个星球的事情呢。”
“我自有办法避开他们。”说着洛基的目光挪到海拉的小腹处,“不会叫你与你的孩子出事。”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孩子!”
她担心的是洛基本人。
听到海拉的话语,邪神眼中的锐利不着痕迹的退散了半分。但是他那一贯寡情的表情没有变化。
“还是把你的担心给你一直挂念着的雷神吧。”洛基后退半步,“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要死的可是他。”
说着他转过身:“给你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告别时间,他甚至没有问海拉去不去。因为洛基知道打败大蛇,对海拉来说更为重要。邪神对付大蛇,是出于唇亡齿寒的道理,而在海拉眼中,大蛇入侵的地球是她爱人的家乡。
而史蒂夫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如果可以,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全她的家。
海拉转过头,看向史蒂夫。青年的眼睛几乎要被担忧占满了。他握住海拉纤细冰凉的手指:“他的意思是?”
“冬日女神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即便是她的神锤再次出世,她也没有出来。这不正常。”海拉主动为史蒂夫解答疑惑,“我猜爸爸大概感觉到问题出在那把锤子上。”
那着实蹊跷。原罪应该随着破碎的时空一同撕裂的,但她不仅没有死,还一度迷惑了芬里尔。红骷髅之女不过是个普通人,如果她活下来,那估计也是神锤的作用。
“只有我近距离接触过那把武器,而且……”海拉顿了顿,禁不住咬紧了嘴唇。
“而且?”
“……也只有我能威胁到斯嘉蒂。”她将另一只手举到眉前,张开双手犹犹豫豫地说道,“没什么能撼动冬日女神的存在,除却我的能力。”
但是她不想走,她不想离开史蒂夫。
海拉近乎痴迷地看着她的恋人。那高大英俊的青年此时此刻满身灰尘,但他的脊背没有因此而垮下,只要套着那身红蓝条纹的制服,他的身姿永远都是如此的挺拔。金色头发下的浅蓝色双眼中饱含着讶异,担心,以及不舍。
她不想离开史蒂夫。
自打来到地球以来,她几乎就没离开过他。
在约顿海姆的疆土中寻找踪迹不定的斯嘉蒂是很困难的事情,他们还不一定能成功。万一,万一他们失败了,或者晚了一步。
她便有可能再一次失去他。
这么想着的海拉,禁不住颤抖起来。
“我……”
不,她必须走。每天坐在后方,她也无法与史蒂夫并肩作战。如果去寻找斯嘉蒂,至少她还有用处,而父亲与哥哥们是绝对不会让她出危险的。
至少在父亲身边,她能为这场战争出一份力,而不是继续做一个旁观者。
海拉不能再做旁观者,她要保护地球。因为这是史蒂夫的故乡,更因为……她的家在这里。
“我必须去,史蒂夫。”
海拉的声线颤抖着,说道。
青年闭上了眼,半晌没有回应。但待到他再睁开眼睛时,那浅蓝色的双瞳中剩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坚定和信念。
这莫名其妙地让海拉也安宁下来。
“我知道,你要小心。”他的声线依旧如此温柔,就像是把自己从神盾局带走的那时候,就像是在四十年代的酒店的时候。史蒂夫这样的声线便是海拉信心的源泉。
只要他还在,海拉便不会迷失。
“你才是呢。”死亡女神扬起下巴,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可她眼角的笑意却出卖了她,“一名人类,却战斗在对抗神的最前线。”
“你可别在我回来之前死了,史蒂夫·罗杰斯。”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不然,我就算把海姆冥界翻了天也不会放过你。”
回应她的是一个带着汗水与灰尘味道的吻。
史蒂夫的味道瞬间包裹了海拉,她没入青年宽厚的胸膛,他粗粝地拇指擦过海拉的额头、脸颊,直至下巴。男人轻轻抬起她的脸,以方便他们之间的吻更近更深入。
那温热的唇瓣摩擦着她的唇,湿润的舌探入海拉的口腔,他的吻与他的人一样,将温柔与坚定混在一起,不容她动摇的同时,又让海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是她的恋人,她孩子的父亲,她的史蒂夫。
海拉环过他的脖颈,带着类似于绝望的情绪迎合上男人的吻。
“……我会好好活着,等你回来。”
直到两个人都坚持不下时,史蒂夫才松开海拉,他的额头抵上海拉的额头。青年用着他在战场时才会用得语气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_(:3∠)_卡文卡的太*了……停了这么多天实在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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