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字号: 特大     
选择背景颜色:

人鱼帝国 第31章 chapter31

本章节来自于 人鱼帝国 http://www.lishu123.com/94/94885/
    我不敢在思考下去,害怕得出的合理答案太过惊人,以致于……门口忽然伸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脸上挂着费解的神情看向我,打断我下面的思绪,“呆比,怎么还不进来?”

    我闻声豁然拉回思绪,频频点头,迈入室内。果不其然,建筑内四棵大树做柱,涂为朱色,通上至下,漆光鉴亮,两侧摆着一排排书架,上面放满竹简,弥漫着浓浓的古风。

    更令我惊奇的是,浮丘与风绝双膝跪在席子上,身体挺直,两人举止十分儒雅,于乎止礼的进行交流。我惊异得像木头般愣愣地戳在原地,直瞪瞪的看着他们,不敢上前一步。

    我敢肯定,这举止绝不是现代人应有的,反而更像古人的席地而坐。我立刻揪过油条的衣领,压低嗓音厉声询问,“油条,老实交代。这个浮丘到底是什么人?”

    油条的眼睛咻地亮了,目光里毫不掩饰流露出惊喜,仿佛原对我的智障已感到绝望,却忽然发现了新希望。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惹得我胸膛内的心犹如拉满的弓弦,即刻喷口而出。

    油条打量片刻后,凑到我耳边,压声声音如同述说机密一般,“呆比,你终于变聪明了!不过,浮丘的身份比较机密,不能告诉你。”

    我看着油条这番故作神秘的模样,胸口乍然聚起强烈的好奇心,引得我旁敲侧击他,“就算你不说,我也大概猜的到,这个浮丘是一名古人。你看这建筑,两旁的竹简,还有他的动作。”

    油条一边瘪嘴,一边摇摇手指,音调骤然升高,具有强调语意的说,“大错特错。第一,数字魔方内的场景是一成不变以及无法改变的。所以这个建筑、竹简是从开始就有的,而不是什么人创造的。第二,风绝现在的举止也十足就是一个古人模样,难道他也是古人?中国有一句,叫入乡随俗,这是你们外国人不懂的习俗。”

    油条这番话让我顿时语塞,可明明直觉告诉我这是一番谬论,却找不到任何的反驳点。我只能讪讪松开油条的衣领,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句抱歉,表示我这番行为的失礼。

    油条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拍拍我肩膀,一言不发的席地坐在风绝身侧,只留我独自一人站立在原地。我难以为情的低下头,模仿风绝席地而坐的样子,坐在油条身侧,安静的倾听浮丘与风绝不知所云的话语。

    时间悄然流淌,他们的谈话还在持续,而我的小腿已失去了应有的知觉,整个下半身都处于麻木的状态。我咬着牙,奋力支持住挺直身躯,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难堪。然而事与愿违,很快我就坚持不住,毫无形象的歪倒在地,发出‘轰’的巨响。

    三双眼睛同时诧异的聚集在我身上,惹得我阵阵尴尬,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风绝优雅的起身,健硕的步伐徐徐走向我,令忐忑不安的情愫在血液里奔流,犹如迅猛、势不可挡的浪涛,飞速地在体内奔腾,席卷走我所有的理智。

    我羞愧的埋下头,却依然避免不了他走到我面前。他典雅的蹲□躯,优雅绅士的向我伸出手。我恍然抬起头,静寂的与他对视,纵然他的目光漠然,却令全身心爆发出骚动,宛若如痴如醉的欢快,又宛若内心深处的激扬,回荡在体内。

    我失魂的凝视他,任其时间的流失,只想尽情享受这美妙的一刻。然则现实总是适得其反,油条不识趣的大嗓门很快打破这美好的时刻,“呆比,绝大叫你把手给他,他扶你起来。你发什么呆?”

    原本绝妙的心情立刻布上阴霾,我目光不善的扫过油条,给予他一个告诫:下回再敢打扰我,你死我活!

    油条好似明白我的眼神寓意,立刻别开头,仰望天花板,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警告油条之后,我顺势将手放在风绝的手掌里,借着他手上的力缓缓站起身。

    然而,整条酥软的腿却完全使不上劲,身子立时软瘫下去。风绝手疾眼快的将我抱住,平缓的把我放在地上。他蹲□躯,温柔的手抚上我的小腿,轻柔的揉起来。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而小腿上的触感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手很温暖,很舒服,所触及之处都掀起不经意的涟漪,酥麻的小腿也逐渐得到了缓解。我不禁愣愣的想,其实风绝对我还是挺好的。

    思绪刚划过,身上的血液也随之颇动起来,喜悦像一头野兽般冲进了心房,直挤得它‘扑通扑通’跳动。当然,不识趣的不止有油条,还有那个奇怪的浮丘,他负手站在我们身侧,说对风绝一句不知所云的话,风绝手上的动作随即停了下来,煽动欣长的睫毛,朝他点点头。

    小腿上舒服的触感也随之消逝,胸膛好似一锅开水般即刻沸腾起来,太阳窝也突突直跳,逼得我几乎要脱口对风绝发出请求,‘请继续。’

    好在理智及时阻止我这项愚蠢的行为,转为哀怨的眼神看向浮丘。当然,浮丘的理解能力远不如油条,对于我的目光只是木然的皱起眉头。

    我绝望的别开头,不指望能与他沟通下去。风绝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肩头,将我搀扶起来,温柔而沉稳的声音撞进心房里,“出去走走。”

    这明明是一句毋庸反驳的陈述句,可我却将它听成了温馨的疑问句,傻不拉几的连忙点头。风绝也一言不发的扶住我的肩膀,缓慢地走出室外。

    我靠着风绝胸膛里,嗅着淡淡的异香,心房像沸水似地溢满愉悦,心情也随之变得欢喜,闲暇的欣赏周围的风景。天空蓝得如一泓湖水,波平如镜,一丝云彩也看不见。漫地的树木,一簇簇,一丛丛,远远望去,好似铺着绿色的天鹅绒。

    但转瞬间,天空响起的‘隆隆’的惊雷声,黑云似奔腾咆哮的野马汹涌的奔驰,一层层掩盖原本湛蓝的天空,越聚越厚,愈压愈低,好似随时坍塌在我头顶上来。

    我不安的往风绝怀里挪,而天空上划响的闪电立刻验证了我的不安。闪电猛击在远处的森林里,大地顿时山崩地裂的晃动起来,划开了一道口子,迅速朝我们延伸开来。

    风绝抚在我肩膀上的手骤然一紧,搂着我飞速跃开那道口子,总算化险为夷。我的心‘砰砰’地直跳,大气都不敢出,软瘫在风绝怀中。可惜那道口子却并没有放过我们,忽地转换方向,再次向我们席卷裂开。

    “绝大,快往回走,躲进屋子里面来。快……”身后突如其来的响起油条急促的声音,可他的话才出口一半,就仓皇的断在空气中。

    脑海里立时聚起疑惑,不解的回过头,却没想到映入如此的景象。浮丘拿着粗壮的木棍,目光森森的看着倒地的油条,手上木棍泛着斑斑血迹。倒地的油条费力的捂住后脑勺,嘴里愤怒的吐出不知所云的语言。

    浮丘却冷冽的勾起嘴角,高高举起木棍对着油条的脑袋,狠狠击下去,大量的鲜血迸发出来,直喷在浮丘阴森的脸上。无名的恐惧当即捕捉到我,干结住我的嗓子,令我发不出一个音节,只能瞪大双眼愣愣看着这一幕。

    浮丘拿住木根悠悠地向我们走来,脸上挂着的诡异笑容,不禁令人毛骨悚然。我哆嗦着嘴唇,好想拚命地说话提醒风绝,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连同全身的血液凝固住,身躯变得僵硬无比,无法动弹丝毫,只能看着他不断的接近我们。

    风绝楼着我不懈地躲避那道口子,浮丘也缓缓走进我们。我咬着下嘴唇,用接近祈求的目光看着浮丘,希望他手下留情,放过我们。不,只要他放过风绝,我就算死了也愿意。

    可他并没有读懂我的目光,诡异的笑容越发扩大,将行走到我们身边。这一刻,我是绝望的,我不由得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懦弱、无能。尽管如此,我还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的控制,僵硬得动弹不了,声音也无法发出。

    浮丘距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了,他阴森的目光也变得温婉起来,举起手中的木棍迅速朝风绝后脑勺击去。我绝望的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下去,害怕看见风绝受伤的样子,也更恐惧风绝会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我。明明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有给予他任何提醒。

    顷刻间,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双脚猛然离地,身体好似在不断的往下坠。然而片刻后,这种感觉恍然烟消云散。我立时睁开双眼,视野里风绝紧握着大刀,抱着我悬挂在空中,手中的大刀横插在岩石上。

    我失神的目视风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充满整个胸膛。然则,头顶上徐徐传来愤怒的声音,述说着不知所谓的言语,打断我杂乱的情绪。

    我立刻抬起头看向上方的浮丘,他怨愤的怒视风绝,挥舞着手中血淋淋的木棍,看起来怒不可遏的样子。而风绝只是平静的抱着我,不做任何回应。愤怒的浮丘逐渐平静下来,丢掉手中的木棍,弯□子,阴森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抚上我的脸庞。

    我猛然怔住,大脑‘轰’地一下,变得絮乱不堪,一股劲的想挣开这双手。但事与愿违,风绝在我腰上的禁锢令我无法动弹分毫,只能任其他摩擦我的脸庞。

    那是一双略微粗糙的手,不及女子的柔软,也不及男子的刚强,富有独特的中性魅力,轻柔的抚摸我的脸庞。他的目光愈发柔和,但看上去却充满悲凉,让人禁不住的为他疼惜。我安静的与他对视,心底某处不知不觉被莫名触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他的手。

    头顶好似晴天霹雳一击,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惊恐的吞咽唾液,手止不住的颤抖。事实上,我并没有触及到一双略微粗糙的手掌,而是我的冰冷的脸庞。我知道这是如此的难以置信,可我又不得不承认,我的手掌的确穿过了他的手掌。

    我的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浮丘脸色随即大变,像见鬼一样收回自己的手,狠厉之色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脸色诡异的发青,嘴角随之浮现一种奇怪的笑,着实令人禁不住的发憷。

    更诡异的是,他的手逐渐变为白骨,狠狠刺进自己的胸膛,艳丽的鲜血沿着他的胸膛顺势流淌下来,染红绿油油的草地。转瞬间,绿草枯萎,转而长出一朵朵奇异的小白花。

    看到这一幕,风绝漠然的目光里也掀起了轩然,放在我腰上的手倏然紧绷,随同脸色也变得苍白。浮丘残忍的从胸膛里掏出一颗鲜活的心脏,尽情在他手中跳跃。他白骨的双手,凶狠的刺穿心脏,夺目的鲜血顿时四溅,染红他的双眼。心脏也渐渐失去了跳跃,变为一颗死寂的心。

    我眼珠瞪得如拳头般大,实在难以相信,他竟然会这般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心脏,真是疯了!然则,另一件惊奇的事情又发生了,那颗已死寂的心竟然……变成了一把巨剑。

    浮丘手持那把巨剑,朗朗跄跄地走向我们,所经过之处,绿草迅速枯萎,长出奇异的小白花。他嘴角的笑容不再阴森、诡异,反而充满慈祥与和蔼,目光也变得悠长,好似蕴含着解脱般的快感。

    他低垂着头,俯视我与风绝,嘴里说着不知所谓的语言。苍白的脸色无以复加,竟然给予我一种临终道别的错觉。

    他双手高高举起巨剑,猛击向风绝的大刀。‘咔嚓’一声,风绝的大刀断裂了,我再次陷入无边的坠落感。风绝牢牢抱住我,从容的面庞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仿佛这样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我立刻回抱住风绝,与他一同坠入深渊。如果我的生命就此了结,而在生命的尽头有他陪伴,这也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幸福。也许是因为有风绝的陪同,面对即将的死亡,我奇迹般的没有恐惧,反而充满温暖。

    我甚至荒诞的感谢起浮丘起来,对于我这个即将变成怪物的人而言,这样幸福的死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我感激的抬起头看向浮丘,他的脸色苍白而透明,白骨的双手捧着那颗已死寂的心,微动的嘴唇好似在说,‘祝你们幸福,我已经尽力了。’

    我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笃信的认为这一定是我眼花了,可诚实的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沉淀在胸膛里,脑子也茫然所措得像一张白纸般,不由自觉的发出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疑问刚诞生于脑中,还未曾思考这匪夷所思的景象,意识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身体也坠入了地狱般的深渊。

    ……

    身体好似进入了烤箱,不断的升温,几乎将体内的仅存水分都要蒸发干净。我口干舌燥的张开嘴,体内极度渴望水的滋润。片响,嘴里奇迹般的灌入一道热流,尽管有点腥,有些咸,但我还是如饥似渴的吸允着,宛如的琼汁一般。

    我继续用力的吸吮着,唇上的触感光滑细腻,好似人类的皮肤般。顿时,我被这惊人的想法震住了,拼命地想睁开双眼,看清楚自己吸吮的东西到底是何物。可惜用尽全力,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反而令意识逐渐模糊起来,陷入了混沌。

    再次有意识时,身体已经如同火球一般的灼烧,还好手臂上不停滴落的冰冷水珠,为我燥热的身躯散热,离散的意识也逐渐聚集起来。我诧异的感觉到身体正在平稳的移动,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腾空的移动,好似坐在舒坦的轿车里,策马奔驰。

    我享受的靠在这不知哪来的软榻上,不禁闷闷想到:这种感觉真好,要是没有这炎热得不知该那里释放的空气笼罩着我,我一定禁不住的呐喊‘舒坦!’

    然而好景不长,身体不知为何停止移动,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将我横空抱起,放在另一个软榻上。我浑身无力靠在这软榻上,不禁有些抱怨:太炎热了!喉咙都要干结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我呼喊,一道熟悉的热流拯救般的灌入嘴里,依旧有点腥,有点咸,但我情不自禁的奋力吸吮,缓解体内严重缺水的现象,身体因此而逐渐恢复力气,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直瞪瞪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置信得往后挪,却被风绝强有力的手臂阻挡住。风绝两只手上全是刀伤,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红肿得几乎在发炎,看上去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风绝迅速将放在我嘴上的手臂收回,不知是有些尴尬,还是伤口长新肉开始发痒,他不自然的在衣服上蹭了蹭,低头干咳几声,“你醒来了。”

    我立刻伸出手,去捉他伤痕累累的手,却被他巧妙的避开,只能诧异地问:“你的手……”

    风绝从容的抬头,漠然的眼睛里毫无感情起伏,果决地打断我的话:“没事。”

    这般千疮百孔的手臂,还说‘没事’,鬼才会相信这话。我放低声音,接近恳求的语气说,“让我看看行吗?”

    风绝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他避开我的请求,向我提出另外一个建议,“如果你现在感觉不渴,我们启程吧。”

    他的话简直把我炸毛了,不顾形象的提高声调,“如果我渴了,你还准备用你的血继续喂我吗?”

    “是。”他简洁明了的给出答案,那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气势软榻下来,像小猫一样蹭蹭他,“不要这样行吗?我不是吸血鬼,不需要喝你血。”

    风绝抿着嘴,不作任何回答,摆出一副没有商量的样子。我气馁的撇头,不经意的瞥眼,心头骤然掀起轩然大波。眼底的沙漠一望无际,浩浩渺渺,如同黄色的大海,在烈日的烘烤下,看上去万点光亮闪耀,升腾起一股股热浪。

    我回过头,诧异得无以复加,“我们在沙漠中?”

    风绝从容的点点头。

    我惊讶得倒吸一口气,迫不及待的追问,“我们不是坠入深渊?怎么到沙漠了?”

    风绝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深渊是通往另外一个房间的通道,我们现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自然所处的场景也不同。”

    他的话令脑海当即一片混乱,语无伦次的询问,“我们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那油条呢?他还在上个房间里?那他该怎么办?我看见那个叫浮丘的家伙把他打伤了,不知道他……”

    风绝安抚般的搂住我,阻断我的话,“他没事的。”

    淡淡的异香就此笼罩在我周身,悄然钻入鼻内,不知不觉的冷静下来,小声嘟囔道:“那就好。”

    我低下头,顿了顿,问起心中的疙瘩,“油条说浮丘是你的好朋友,他…为什么还要伤害你们?”

    风绝放在我背脊上的手僵了僵,抿起嘴角,目光转而看向远方,一副明显不想回答我的样子。我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的叹了叹气,要是以往我肯定会死缠烂打一问到底,毕竟好奇心是一件足以令我失控的东西。但眼下不行,看着风绝伤痕累累的手臂,苍白的脸庞,心里满溢着对他的痛惜,真于心不忍去强迫他做任何事。

    我轻轻靠着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真诚的致谢,“谢谢。”

    风绝对我的感谢没有做出反应,倒是送来一个噩耗,“这个房间应该只有沙漠,只要我们穿过它,应该就能到另外一个房间了。”

    “还有下一个房间?天啦!我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们外面的身体会不会支撑不住?我们进数字魔方多久了?”我急躁得好似炮塔一般,连串发问。

    风绝蹙起眉头,优雅得十分漂亮,好似在思索该回答我那个问题。沉默片刻后,他回答了我最后一个问题,“上一个房间三天,这个房间半个月。但外面的时间经过了多久,我并不知道。”

    在风绝如此笃信的态度下,我慌了,茫然得不知所措,“上一个房间三天,这个房间半个月?这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意识到!”

    “数字魔方里的模拟场景非常真实,往往都伴有白天与黑夜,因此日子并不会记错。”风绝顿了顿,语气变得委婉,大概不想我受太多刺激,“至于你没有意识到,大概是因为你陷入了昏迷。进入上一个房间,你昏迷了3天,这个房间,你昏迷了半个月。”

    我黯然低下头,顺势靠在他肩上,吸了吸酸涩的鼻尖。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眼前这名男子背着我在沙漠里行走足足半个月,他不会抱怨,不会抛弃,只有默默的付出。他会担忧我脱水,会为了我割伤自己的手臂,会将自己身上鲜血喂给我。

    我不知道他抱着什么的心情去做这些事,但眼下的我只有无尽的感动。也许用感动并不能准确形容我当前的心思,但我清楚的知道,风绝这个名字已不知不觉刻进我的生命,永不消逝。

    “怎么了?哭了?”风绝宽大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摇摇头,随口编制一个谎言,“风沙进眼睛了,有点难受。”

    风绝轻拍我背的手顿了顿,毫不犹豫的拆穿我,“虽然我们所处的场景是沙漠,但数字魔方里是没有风。”

    该死!我竟然忘了这茬!

    我尴尬的抬起头,歪着头,寻思着找个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下意识的转动眼睛,身体却猛然僵住,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我…坐在风绝的大腿上,他宽广的身躯帮我阻挡大部分烈日,身上也倒影着他修长的影子。

    “环境越恶劣,你身上的变异会加速。即使你现在是意识体,也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风绝不自然的别开头,放缓语速向我解释,“尽管现在你可能会觉得难受,我只能说非常抱歉,但还请你原谅。”

    其实我理解他的苦心,于是毫不思考的回答,“这样挺好的。”

    风绝诧异的回过头,嘴角不经意的扬起,毫无征兆地低下头吻向我。他轻轻地与我唇瓣摩擦,片刻轻松分开我的嘴唇,将舌滑进来,与我的舌尖轻柔地缠绵。他的吻很温柔,但呼吸粗重且灼热,好似一个期待千年的吻。

    他伸出手托住我的头,不给我丝毫逃脱机会。我猛地睁大双眼,注视着这张放大的脸庞,熟悉又俊逸,心‘咚咚’跳得格外厉害,嘴唇不自觉抖颇起来,本能的回应他。

    然而,他很快离开我嘴唇,低头向我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如此直白简单的话,心似断了锚链的轻舟,在汹涌的浪涛里被转瞬淹没,心灰如死。弥漫着说不出的苦涩味,鼻尖直直发酸,不用想也可以知道,我一定红眼睛了。我故作轻松的仰头大笑,以掩饰发红的双眼,“放心,我不是gay,不会介意这么一个吻的。”

    风绝并没有回应我,而我也不敢看他,尽管我渴望看到他。但我明白,像风绝这般深爱妻子的人,与我的吻,无疑是对妻子的背叛。此刻,他的脸上一定写满了负罪感,这是我最怕看到的。

    “我们启程吧。”沉默许久后,风绝终于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我轻微点点头,避开他的视线。风绝无声的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向沙漠深处。我紧紧靠在他的背上,聆听他的稳健心跳声,悄然滋生出不甘与伤感。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渴望这颗心只为我跳跃,只存留我的身影。

    而事实上,这也仅仅是一个渴望,他从来不曾属于我,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属于他。也许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名过客,但我想这也足够了。如果我能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丝毫痕迹,这对于我来说是最甜蜜的事情,也是上帝赐予我最好的礼物。

    我想每一个人都遇上让自己放弃自尊,变得卑微无比的人。而风绝就是这个人,我的心已悄然为他变得卑微,可在他死去的妻子面前,我恐怕连卑微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他的身心都只属于他的妻子。

    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他,是不是能让他对我有一点喜欢,只要一点就好,真的。我只求他的目光为我停留一会,哪怕只有一秒,我都会幸福的微笑。可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而已。

    ……

    时间飞快的流逝,湛蓝的天空变得幽蓝,明月如银盘悬挂在天幕,迸发出清冷的寒辉,几颗稀落的星星好似宝石般,嵌在夜幕上闪闪发光。

    面对如此良辰美景,悲伤也阒然隐藏起来。风绝平稳地将我放下来,独自一人坐在沙丘上,温柔的嘱咐我,“休息一会吧,晚上赶路并不安全。”

    我点点头,弯身准备坐在他身侧,却被他及时阻拦下来。他抓住我的手,犹豫片刻,迟缓的说道:“这里的沙子常年高温,直接接触容易蒸发体内的水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坐在我身上。”

    我当然不介意,可你愿意就这样一辈子对我好吗?你知不知道,你就像毒药一样,每靠近你一分,中毒就深一份,逐渐变得无可救药。

    我微笑的看着他,原想用默不作声来回应他。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选择坐在他身上,依偎在他怀里。我知道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贪享片刻的美好,制造更深的伤痛,而我却止不住的做了,即使以后再痛,我相信这是值得的。

    不知不觉,如此爱慕上一个人,就像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一样。尽情忘却他有妻子的事实,忘却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高墙。

    我悄然抬头看向他,看着他十分苍白的脸色,不,应该说苍白得有些透明,仿佛是即将消失的幽灵一般。他遥望天际的目光那般痴迷,好似能透过天际看到思念至深的某人一般。

    我狼狈的低下头,认输的嘟囔,“你在看他吗?”

    风绝点点头,应声回答,“嗯。”

    风绝的直白无疑是一把利剑,狠狠刺进我的胸膛,鲜血直流。我立刻挤出一个笑容,笑得格外勉强,顺着他的话问,“他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

    果不其然,他嘴角浮现一个难见的笑容,幸福又甜蜜,分外刺眼,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勇敢,乐观。”

    我猛然怔住,嘴角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整个胸膛里弥漫着绝望,他口中所说的这两项品质都不是我所具有的。我能想象自己的脸变得有多苍白,便随口问了一个问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漂亮吗?”

    风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别人眼里也许他不够漂亮,不够好。但在我眼里,谁也比不过他。”

    我妒忌得垂下头,说出了心底话,“他真幸福。”

    风绝摇摇头,脸上毫不掩饰的浮现无尽的凄凉与自责,“不。遇上他,是我的幸福,是他的不幸。”

    我当即环抱住风绝,无声地埋进他胸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安慰他。他煽动着欣长的睫毛,出乎意料的回抱住我,嘴唇苍白得透明,“如果我不走,他就不会死。”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看似坚强,实则如泡沫般易碎的男子。只能牢牢抱住他,用哄骗的方式告诉他,“有人说,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在世的亲人。虽然我是坚持唯物主义者,但我还是相信你妻子一定在守护着你。”

    “谢谢。”风绝将宽大的手放在我头顶上,灼热的气息喷到我脸上,语气充满了犹豫,“路西尔,如果有一天,你能帮助我见到我妻子。你愿意帮助我吗?”

    我抱着他的手僵了僵。风绝,如果你再见到你妻子,你还会愿意再看我一眼吗?我知道你不会,也不愿意,所以我也不愿意帮助你,但我还是会违心的告诉你,“我愿意。”

    风绝闭上双眼,缓缓说出令我心惊胆战的话,“如果,你会因此失去生命呢?”

    ……

    作者有话要说:路西尔不是小三,千万不要激动。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土木森的小说人鱼帝国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人鱼帝国最新章节人鱼帝国全文阅读人鱼帝国5200人鱼帝国无弹窗内容来源于互联网或由网友上传。版权归作者土木森所有。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联系我们,我们将支付稿酬或者删除。谢谢!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