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流转乾坤裂,五行开阖天地殇。血海尸山浪涛尽,神皇尽殒百帝残。思仙兰,念苍青……”
神秘的歌谣在古老的山寨世代流传,全村上下不管老人孩童都能熟练唱出。但却从来没有人明其意,更不知晓这段神秘诡异的歌谣是何时兴起。
清风寨,位于中华饶城的境内,因地理位置太过偏僻,已经步入了二十一世纪,这个偏远的小山村至今还没有通电,村民依旧过着清贫困苦的原始生活。
放眼望去,四周尽是连绵起伏的苍翠峰峦,犹如青龙游动翻滚咆哮,大气磅礴,雄伟而壮丽。一座座犹如利剑般突兀而起的巨峰,以一种玄奇的姿态傲然屹立,与苍翠峰峦交相辉映,让人不尽感叹天地的鬼斧神工。
成片成片苍翠的竹林,宛若清纯的少女在风中摇曳着柔美的身姿,温柔的覆盖在那雄伟的群山间,尽显清新淡雅。
清风寨历史悠久,几乎可以追溯到春秋时代那段神秘的岁月。古往今来,村寨里一直流传着一段神秘的神话轶事。
清风寨乃为神之村落,为守护某种神秘的战体!更有祖训言称:“战体出,风云动,天地变幻,风起云涌……”为此,村民依照祖训,为保证血脉纯正,至今从未与外界联姻。
三月的清晨,寒意正浓,迷茫的雾气将群山笼罩,奇峰、怪石、竹林、翠松、还有那为数不多的瓦房小院皆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宁静而幽雅,与都市的繁华与绚烂相比,更突兀出一种的清新自然的柔美。
“喔喔哦”
清脆嘹亮的鸡鸣打破了山寨宁静,惊醒了村寨中人们的美梦,清幽的山寨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汉子的吆喝声、黄牛憨厚的低吽声、家犬的狂吠声、朗朗的读书声……各种各样杂碎而又充满自然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整个村寨好似活过来一般,充满着勃勃生机。
勤劳简朴的母亲起早烧火造饭,艳艳的火苗映射在她那略显苍老的脸颊,流转着淡淡的光晕。母亲不过三十八九。然而,岁月的流逝已经在她那柔美的脸颊却布满了风霜与细密的纹理。她专注认真的将一些被斧头劈斩过的柴木,不时放入炉灶中,为家人炖煮清晨的早餐。
“娘,我去割草了。”
清风将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青色布条,仔细的绑缚在腰间,顺手理了理插在腰间的锋利草镰,挑着用来装拾青草的篓子,便摇晃着向院外走去。
“嗯,不要走的太远,早些回来,粥凉了就不好喝了。”母亲总是那般慈爱,声音总是那般的温和。
“好嘞!”清风对着慈祥的母亲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便挑着篓子走出了小院。
山村的空气清新而又干净,清冷寒意随着轻风拂到清风那英俊的脸颊上,让他原本有些迷糊的脑袋不觉的清晰起来。那种夹杂着淡淡的泥土味儿的气息,总是那般沉浑与自然,让人不觉间神清气爽。
清风身材高大,体格雄健,全身上下都布满着匀称的肌肉,这是他从小与父亲进山打猎练就出来的。
18岁的他虽然成绩优异,甚至于已经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但因为家境贫寒只能缀学在家,帮助父亲从事生产劳动。
虽然心中隐有不甘,但见到父亲那已经花白的发梢与那略显佝偻的身形,他却不得不将想要重归校园的想法吞回肚中。每当走在熟悉的竹林中,他心中那略显压抑的心情便会变得轻松起来。
“沙沙”
突然,浓雾迷漫的竹林中传来一阵细碎的沙响声,让清风骤然停下了脚步。他轻轻的将肩头的篓子放在地上,蹑手蹑脚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咯咯咯……”
清脆而又欢快的鸡鸣声从迷雾中不时传荡出来,其中夹杂着杂乱细碎的脚步声,让蹑手蹑脚的清风不由的露出了兴奋开怀的笑意。
“竹鸡”
是山野间一种美味的野物,它的外形与普通的家鸡别无二致,但肉质更加鲜美,味道更加美妙,不管是用来煲汤还是炒制,都是一道难得美味佳肴。
在农忙过后的闲暇时光,清风便经常与父亲到清风山深处狩猎,打的最多的就属竹鸡了。对于捕捉美味的竹鸡,清风有着惊天的爱好。
他谨慎的漫步在浓郁的迷雾中,侧耳倾听着那清脆的鸡鸣声,暗暗的抽出腰间那锋利的镰刀,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般将自己的身形尽力压低,呈现出一种极速奔行的姿态静静的守候着美味的到来。
长久的体力劳作让他的身躯结实而彪悍,经常跟随父亲到深山去打猎更让他拥有了敏捷的速度与对声音距离的灵敏洞察力。
冗长而谨慎的移动,清风慢慢的接近了在竹林中觅食的竹鸡。在前方五米处,六七只竹鸡不停用爪子抓挠着地面,寻觅着虫子。它们皆覆盖着黑白相间的羽毛,相比与家禽来说,它们的嗅觉神经更加灵敏,脚步更加轻盈有力。
“咻”
就在这时,清风手中的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上下翻滚向竹鸡群中那只最大的竹鸡飞射而去。几乎同一时间,他的身体似弹簧般猛然跃起向惊惶失措的竹鸡扑去。
“咯咯”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悠闲自得的竹鸡顿时慌乱惊恐,四散狂奔,一只肥大的竹鸡不知是因为雾气太大还是什么,竟然直接与猛扑过去的清风撞个满怀,被清风敏捷有力的手掌死死掐住了羽翅。
“咯……”
同时,凄怆的哀鸣传来,甩出去的镰刀将狠狠的劈斩在一只竹鸡的身上,那只竹鸡只能无力的垂死挣扎,不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呵呵,美味的佳肴。”清风嘴角微微勾起不禁嘴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好像看到了一盘美味的山笋炒竹鸡了。
旬日东升,淡金色的阳光铺洒美丽空灵土地上,它似乎拥有神奇的魔力,驱散了那飘渺朦胧的薄雾,将那淡淡的金纱披盖在苍翠的山野间,映射出阵阵清新与炫丽。
清风满载而归,挑了整整一担茵茵的青草,晃悠着悠闲的步子向鱼塘走去,在篓子两端两只已经被放血了的竹鸡随着清风的步子悠悠荡漾,丰收的日子总是让人不禁生出满足的感觉。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心情的愉悦,让清风不由的哼起了八十年代的乡村歌曲‘小芳’来。
清风那略带磁性的声音,显得低沉而又欢快,充满着浓郁的思念与爱慕,虽然语调不是很纯正,但却有一翻别样的风味。
“哥,你土不土,又唱小芳。”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宛若空山鸟鸣,悦耳动听,又似灵泉汩汩流动,自然清幽。一道青色略显纤瘦的倩影,似青色的菡萏在风中摇曳,翩翩舞动,向清风飞奔而来。
“小荷,你来干什么?”来人正是清风的妹妹清荷,看到小妮子那娇憨可爱的表情,清风不由的露出溺爱的眸光。
“哥,你今天要和小芸姐去那个叫什么洲城的地方了?”清荷将那美丽的大眼弯的像月牙般,带着纯真的笑意问道。
“是啊!你想做什么?”看着小妮子那娇憨而又略带狡黠的眼眸,清风不由警惕的问道。
“哥,看你那什么眼神!”见清风那防狼般的神色,清荷不由的将她那美丽的大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装作一幅沷妇骂街的样子。
只是,她那清纯娇美的容颜,还有她那善良柔美的样子,不管将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子瞪的有多大,却丝毫没有把沷妇那种极具杀伤力的气势完美的展现出来,反而呈现出一种另类的娇憨。
“你不会也想去吧!”看着妹妹那几乎将眼泪瞪出来的样子,清风撇撇嘴说道。
“嗯”
“不行。”清风断然拒绝,开玩笑,带一个出去就已经让清风头疼不已,要是带两个出去,那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况且,他也没有出去打工的经历,一切都是听闻从外地回来的年轻人说的,天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世界。
“哥,你行行好吧!我和小芸姐一起出去,相互有个照应?”清荷上前两步,将那洁白如玉的藕臂拉着清风的右手,撒娇般的死劲晃荡,秀巧的琼鼻轻轻皱起,样子娇憨可爱。
“不行。”
“就要去。”
“不行就是不行。”
“哼,我去告诉小芸姐,你每天都想着一个叫小芳的姑娘,看小芸姐怎么收拾你。”清荷琼鼻微微皱起,柔唇高高撅起,满含威胁的望着清风。
“小家伙,乖乖,别淘气,等哥出去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不嘛!哥,人家要去陪小芸姐姐嘛!”清荷撒娇。两人一边争执,一边往家里赶,兄妹两人尽显真情至诚。
“哗啦啦”
回到家中,清风干净利落的将沾满泥土的衣衫脱了下来,将一桶冰凉的井水倒扣在那强健有力的身躯上,冰冷的井水冲刷了身上的泥土,露出了完美流线美感的身材。
“娘,爹去哪里了?”
“你爹去镇里买东西去了,今天你要出远门,娘给你做牛肉汤吃。”
母亲慈祥和蔼,说话总是那般轻柔温和,似乎要将所有的温暖与关爱都笼罩在自己可爱的儿女身上。
今天,清风便要与未婚妻清芸南下,要去那个遍地黄金的地域打工,要去那里美妙的天堂生存打拼,为自己家人过上美好的生活而奋斗。看到依旧在井边努力冲洗着衣裳的母亲,清风似乎内心某根心弦被触动,不禁思潮起伏。
“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真的如大峰哥说的那样么?”清风遥望着远方那苍翠的山野,心中忐忑而又充满期待。
时近中午,简陋干净的小院飘出浓郁的肉香,清风母亲的厨艺很好,父亲买回来的牛肉已经做成了美味的牛肉汤。
这是清风的最爱,山里人一年四季吃不上几回肉,此时清风与小妹清荷正大块朵颐,吃的满嘴油腻。
“风娃,把这些钱带上,省着点花,有空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父亲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中年汉子,他没有高大魁梧的身体,更没有英俊帅气的脸庞,反之,还有点木讷而呆板。
小的时候,母亲经常会在清风与清荷面前提前父亲,总是会说:“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你爹那个憨汉子。”
虽然,清风那时不过七八岁,但他却清晰的从母亲笑颜如花的脸庞,感觉出她对父亲的那种超越一切的温柔和爱意,浓浓地,不掺和任和金钱与权势,就好似荷塘的莲花那般纯真。
每当这个时候,妹妹清荷总会气喘吁吁的跑到在田间劳作父亲的跟前,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将母亲的话语,原封不动的转诉给父亲。
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会咧开嘴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呵呵傻笑个不停,笑的格外灿烂与开怀,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会开心的跑到山野间去采集许多野梅给小妮子解馋,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会像清风一般哼唧着那叫‘小芳’的歌曲,晃荡回家……
凝望着父亲那久经风霜洗礼的脸庞,岁月的痕迹已经在他脸颊上铺满了沧桑纹理。他已经不再年轻与强壮,那往昔黝黑如墨的头发,已经染上了淡淡银霜……
“唉,父亲老了……”清风在心中不禁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感叹岁月的无情与冷酷,无法将双亲的青春留在那幸福的刹那。
“风娃,拿着!”父亲直接将那一叠面额不大的纸钞小心塞到清风手中,嘱咐道:“到了外面,想吃啥,不要舍不得花钱!”
“嗯!”
清风轻轻抿了抿嘴唇,晶莹的泪花总是那般调皮不停的在他眼眶打转。一股向往与期盼油然而生,他透过屋舍的窗子,遥望那远方翠绿的山林,渐渐沉浸在一种繁杂的心绪之中。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