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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悲恸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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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撕心裂肺般的悲恸哀嚎,在宁静的山野间响起,是那般的凄凉与悲怆。清风噗通一声跪倒在父亲的坟前,混浊的泪花不停从那沧桑的眼眸翻滚而出,洒下如血的辛酸。



    “老天啊!为什么啊?为什么……”



    无尽的痛楚再一次侵袭了这个可怜的山村青年,将那刚刚升腾的希望彻底粉碎。他放声恸哭,尽情的宣泄心中哀伤与凄凉。



    没有人回应青年的话语,唯有阵阵萧杀的秋风拂过,吹在枯草丛中发出簌簌声……



    “呱呱、呱呱”



    一只全身黝黑的乌鸦从远处飞来,停落在坟冢边的枯树上,不时发出阵阵凄凉的悲鸣,一切都显得那般萧瑟与苍凉。



    “爹……”



    清风倚靠在父亲的墓碑旁,枯瘦的肌体如筛糠般颤抖,心中充满着彷徨与悲痛。



    父亲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在壮年时期。长期农活劳作,体质比之常人要好上不少,为何会突兀离去?这让清风在悲痛之间,心中充斥着疑惑。



    “你是谁?”



    突然,一道带着浓重乡音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声音嘶哑苍老,就好似得了风寒那般低沉。老人年约七十余岁,老态龙钟,身躯佝偻老迈,颤微微的迈着步子,缓缓向清风走来。



    老人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消瘦的脸颊布满了浓密的纹理,似蜘蛛网般密密麻麻,风烛残年,似那暮日夕阳。他缓缓走到清风身前,睁着昏花老眼仔细打量着眼前似乞丐般的青年。



    “大山叔,呜呜……”



    清风见到老人到来,转身一把抱住老汉的大腿,泣不成声。来人是清风寨村长清山,村里名望极高。



    “你、你、你是风娃?”良久的凝视,老人终于从清风的脸颊上依稀辩别出清风的样貌,不由惊叫出声。



    “风娃,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老人佝偻着身躯,缓缓蹲坐下来,伸出枯瘦的手掌扶起已经不成人样的清风,仔细端详。



    眼前的清风与之往昔实在变化太大了,满脸污垢,饱经风霜,活脱脱一个乞丐多年的老乞丐。



    “大山叔,我爹他……”清风眼眶深深凹陷,死灰的眼眸凝望着眼前的老人。



    “唉,造孽啊……”老人一声长叹,叹尽人生的沧桑与无奈,缓缓为清风诉说一段悲凄的往事……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山野里充满了墨黑的色彩,一老一少依旧坐在枯坟边诉说着过去的往事,让清风渐渐了解真相始没。



    原来,半年前,镇子里来了一队警察,说清风在外面杀人了,直接将清风的父亲铐走,带到镇里去审查。当第二天乡亲们聚集在一起去镇上要人,但取回来却是一具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警察给出的理由是,疑犯心中有愧,畏罪自杀,简单的话语陈述便打消了这群憨厚的山里汉子。



    而清风的母亲见到尸体的那一刻,便直接晕厥过去,醒来之后便疯疯癫癫,直到清风父亲在村民协助下办完丧事便失踪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突然,让人难以置信,一个幸福的家庭,顷刻间,便家破人亡。



    听到父母的遭遇,清风悲痛欲绝,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数月来的餐风宿露,饥寒交迫,让他的体质早已透支,精血虚弱,再也经历不住这沉重的打击,双眼一黑便晕厥过去。



    清风的回归,让村民心中怜悯,在村长清山的号召下,乡村们连夜动手,将清风小院屋里屋外打扫一遍,并更换了清洗干净的床单被褥。同时乡亲们自发取出粮米油盐,资助这可怜的青年。



    萧瑟的月夜,一轮银亮的霜月横亘在遥远的苍穹,银华挥洒,给清幽的山野带来阵阵洁白的清冷。



    昏黄的橘灯下,豆大的火苗噗噗跳动,暗淡的灯光照射在清风那枯瘦的身影,在墙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清风凝立在窗前,仰望那遥远夜空那轮银亮的霜月,心中荡漾起缕缕哀思。



    记得去年的今朝,这还是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时刻充斥着快乐的欢声笑语,流转着温柔与关切。但此时,却唯有清风孤独一人,望月沉思,心中那无尽的伤痛再次袭来让清风**出声。



    父亲与妹妹相继离去,母亲疯癫杳然无踪,娇柔俏美的未婚妻移情别恋,追求她更为喜欢的生活,种种悲愤痛楚让清风心中伤痕累累,犹如迟暮老人,饱经风霜。



    “吱呀!”



    清风推开柴门,走出院落,向村寨祠堂走去。按村寨里的习俗,若至亲亡故后,其亲子必需在灵堂前守夜七日,等待至亲亡魂归来交待一些丧后事宜。虽然,清风的父亲亡故多日,但为亡父守夜却不能推迟。



    入夜,秋风习习,簌簌的风声带来阵阵冷意,拂起清风那满头枯黄的头发,消瘦的脸颊在月华洁白的光辉映射下,显得更加凄凉。他轻轻推开祠堂那厚重的木门,缓缓走进这个村寨最为神圣的院落。



    祠堂依山而建,斜斜坐落在绿林之间。它面积不过百米见方,类似于篮球场大小。青砖灰瓦,石阶红墙,雕梁画栋,依旧保持着古建筑古典风格。由于村民的精心呵护,虽然祠堂存在岁月悠久,但依然结实稳固。



    在祠堂开阔地正中央被人竖起一个青色的石雕,它约一丈高矮,雕刻着的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他背缚着一柄青色古剑,双手负在背后,傲然屹立,作仰望苍穹状,神姿飘逸,栩栩如生,好似剑仙临世,欲御风而去。



    这尊青衣雕像的历史太过久远,连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都说不清楚它到底建于何年何时,只知一直傲立山中。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石雕的面目已经模糊不清,许多地方都风化开裂,露出一道道细密的纹理,但那种超然的气质,却始终如一。



    对于青色石雕,清风早已熟悉无比,略微的凝视,便径直向摆着父亲灵位的地方走去。



    “爹,孩儿不孝,没有照顾好妹妹……”



    “妮子,哥带你回来了!开心吗?呵呵……”



    “妮子,秋天来了,你不是喜欢吃奇峰岩的野葡萄吗?哥哥明天带你去摘好吗?”



    “呵呵呵!妮子,你知道吗?哥哥刚才吃了你最爱吃的牛肉汤……”



    对于现在的清风而言,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此时,他轻轻的倚靠在的祠堂圆柱上,不停的呢喃自语,似在与亲人轻声诉说,陷入哀伤回忆之间。



    时间无声无息流逝,霜月缓缓西斜,那柔和银亮的月华如梦幻般挥洒,笼罩在山野间,将宁静的村寨笼罩在氲氤之中。



    豁然间,一道淡淡的绿华斜斜射入清风眼帘中,将清风那木讷的心神从遥远悲伤的思绪中召唤回来。



    清风扭头向绿华射出的方向望去,只见在祠堂正中央那座青色的石雕像是活过来一般,全身都笼罩着莹莹碧华之中,神异无比。



    “那是什么?”



    清风惊诧,搓柔着眼睛再次瞪眼望去。绿华依旧璀璨,荡漾起层层光晕,神异无比。



    他缓缓的站起身躯,带着好奇的心绪慢慢向青衣石雕走去。小心临近石雕,望见在石雕的后心部位,破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口,在霜月的照耀下,那神秘的绿色光华便是从中荡漾出来。



    “石像中心部位是空的?”



    人类对于无知事物好奇本性,让清风暂时放下悲伤,从祠堂角落取出一架木梯攀登而上,他小心的敲击已经风化严重石雕。



    “喀嚓喀嚓”



    随着清脆的裂响,坚硬的石皮簌簌坠落,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石洞。



    “嗡”



    随着更多的月辉洒落,那莹莹的绿光更加浓郁,就好似碧玉琼浆般在石雕表面如涟漪般波荡,非常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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