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儿优哉游哉地窝在躺椅里，呆呆地望着天边的夕阳。
中心深橙色的太阳周围一圈如血的红，往外扩散，到橙，到黄，到绿，到蓝，到紫。
多彩的黄昏。如网的淡云仿佛映出了一张脸，俯视着地面，和渺小的人。
细儿扭头看了看墙上的老钟。一下午了，寸升怎么还没回来。
院门忽然被打开。
细儿抬头看了看，“爸爸。”
素卫瞥了她一眼：“寸升呢？”
“阿姨下午的时候出去了，应该马上回来。”
素卫哼了一声：“臭娘们，又乱跑。”又扫了一眼细儿，“做饭去。”说完进了屋里。
细儿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站起身，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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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基地。
跪在地上的妇人头微低，面前是一个黑色的身影。
“寸升？”冰冷刺骨的声音，带着嘲讽。
寸升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时间，基地里死一般的寂静。寸升觉得这可怕的安静就像是一种残酷的凌迟。
“站起来。抬头。”
寸升闻言站了起来，头微微上抬，不敢看莫离的眼睛。
“真丑。”莫离冷笑了声，抬步缓缓走向她，每一步都让寸升心惊胆战。
寸升还在组织的时候叫予零，负责掌管组织的情报。她还在组织的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她的五官底子都很好，虽没有那种水眸动人的灵动，却有一股妖娆的风味。背叛了组织以后，为了掩人耳目，她改了自己的名字，把自己整容成最平凡的农村妇女。
自己这幅鬼样子，哪还有当年的风光。寸升自嘲地苦笑了声。
莫离终于站定在寸升面前。他比她矮半个头，但那一身凌厉的气势却是硬生生压下她的。
薄唇微启，“你说，你该付出什么代价。”
终于到这一步了。寸升闭上眼睛：“予零随少主处置。”
莫离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加入组织，永不背叛。”
寸升猛地抬头，“为什么？”
莫离看着她的样子，嗜血地勾起唇角，“你的价值。我想你也不会希望你最后一个亲人因你而死。聪明的话，最好安分守己。”
寸升惊恐地后退一步。“你接近细儿果然是有目的……”
“素尘只能被利用，这是她的价值。而且你也知道，被亲爱的人所杀要比莫名其妙地被杀要痛苦的多。”
寸升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细儿是无辜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带她走。”莫离的声音骤然一冷，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寸升走了。
基地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莫离走到窗前，眺望着不远处炊烟升起的地方。
那是细儿家的方向。
他低垂下眸子，绝美的侧脸竟显得落寞。
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张脸，那张纤巧精致的脸。
他莫名地感到不甘和烦躁，随后又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要溢出来的满眼温柔。
他闭上眼睛，终于轻喃出那个在心里咀嚼了多日的名字。
“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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