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胤轩抱着若影几乎一路轻功而行,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到了王府,面容已近似如白纸般,唇间的血色都没了。他却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将若影放在榻上。
她也同样苍白着面容,小脸痛得皱在一起,十分痛苦。蓝胤轩再次为她把脉,她的手腕,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淡淡的红色血痕,从手腕一直延伸到中指指腹。
同样看见的焕烁脸色大变,不确定道“爷,莫非这是?!”
蓝胤轩轻轻叹息,眉眼间尽是心疼。“月誓。”
至今还无人知其解药的月誓,每到圆月之夜便会心痛如万虫啃咬,噬骨锥心。两年之内,必逝于月圆之夜。因此,月誓即月逝。
焕烁闻言,看着若影的眼中带了惋惜。
若影痛得意识清醒,听见二人的对话。咧开嘴扯出一抹笑,有气无力道。
“姐姐。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没事……”
蓝胤轩一怔,将她的手紧握在自己掌心,寒毒发作,他的身子比平时更冷,仿佛全身血液凝结成冰冻结在一起,按照以往,他早已冻得动弹不了的。如今因她的一句话他竟还可以在这里守着她。只因她的一句话,让他身寒心却暖。
焕烁看着眼前的二人,眼角一酸。轻声提醒蓝胤轩。“爷,你的身子若不及时……”
“无妨。你下去吧。”
“是。”
焕烁长叹,出了房间。他知道自己如何劝都没用了,现下也只能去门外守着。
若影痛得身子蜷缩成一团,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如寒冰一样,她抬眼看见的是蓝胤轩身上可见肌肤已经淡淡结了一层晶莹,眉毛也不知何时成了冬日白霜。
她忽地泪流满面,无声地哭了。如洪水爆发,来得湍急汹涌,却又毫无缘由。若影吸吸鼻子,鼻尖酸得难受,偏自己又不明白自己为何哭。脑海里早已混沌一团,无法思考。
听见细微的动静,蓝胤轩动弹不得,除了寒毒,还有心痛。他心急如焚,却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一遍遍无声地安慰着。“不要哭……我没事……若影。不要哭……”
若影蜷着身子,艰难的下榻。用尽所有力气唤道“焕烁……”
“是不是爷他……”
“爷!”焕烁听见声音跑进来,见蓝胤轩已经入了寒毒第四层。急忙将蓝胤轩扛起,“姑娘。你好生照顾自己。爷……属下必须带他去医治了!”
若影虚弱地靠在榻上,不敢用力吸气,也不敢再说话。每开口一次便痛上十分万分。看着焕烁轻轻点头示意他快走,随后闭眼不再看。
焕烁又急又无奈,看着她同样十分痛苦的模样,一跺脚,心一横,扛着身子僵硬的蓝胤轩出了房。
今夜……格外漫长。
逐渐,远处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边界线。月已经降落,太阳,还未出来。若影伸展着身体,又蹦又跳,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也没中毒。只是环境变了,她被美人带到了王府。
若影做了小半会儿的热身运动,后知后觉的发现某只喜欢跟在她脚边的白色团团没了。“小白?”
不会还在宫里吧?!
“应该还在宫里……”若影自言自语着,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抬眼看了一眼门外,天边的太阳才刚刚露出脸,羞怯的躲在云丛里,微弱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似有还无。
“好困……”说着,某刚刚才想到小白不见了的女人,又打了个哈欠转身爬上了床呼呼大睡起来。——。
“咕噜噜。咕。”若影爬下床,胡乱用袖子擦眼便摸着肚子出了房。
傍晚的夕阳,给人世穿上一件金黄的纱衣,富丽堂皇。入眼是满满的橘黄色光晕,若影下意识挡住眼,有一瞬的呆楞。
“姑娘。你醒了。”
明昔端着托盘,看着站在门前发呆的身影,唤了一声,进了厢房。
若影一吸鼻子,跟在她身后跑了进去,立刻乖乖的坐着,等明昔放置好吃食。“嗷嗷!好香!”
明昔从青花瓷罐里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笑着道“这是莲子百合粥。”说着,又端了两盘糕点放着,道“豌豆黄,双色豆糕。姑娘,用完膳后请去前厅一趟,王爷在那儿等姑娘。”
“唔唔。”
闻言,若影一口糕点一口粥,恨不得长两张嘴,待匆匆用完膳后胡乱用袖子抹了抹便跑了出去。
明昔暗囧,她是不是说得太早了,这姑娘性子,还……真急!
到了前厅,若影看见一袭白衣,风华绝代的蓝胤轩正坐在主位,手里不知拿着什么。看见她来,顿时笑开了眉眼,好看的容颜比那三月桃花更美上几分。他招手,“若影,来。”
待她走近,他拉住她的手,轻笑着摇头,拿出帕子给她擦嘴,“畫扇姑娘差人给你送了封信。可是你昨日落在宫里的?”
若影睁大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美人!你没事啦!”
“嗯,没事。你的信。”
“没事就好啦~这信是谁的?”若影接过信,拆开。纸上写着:急事缠身,已带小白离开。好好照顾自己。褚彧。
某货看完,嘴一憋,将信团成团扬手一丢。赖进蓝胤轩怀里,委屈道“他把小白带走了!”
蓝胤轩笑,抚着她的发不语,眸中却有着沉重。
月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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