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昔邪从梦中醒来,看着四周的环境,才发现原来他们在一个无名的荒洲之上。四周都是河水,且水深不可测。真不知道昨晚白羽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昔邪见白羽还没有醒,就起身在荒洲上四处走走,准备找些能吃的东西。谁知走了许久,也见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到处都是荒草,碎石。
她低落的准备回白羽身边,隔着好远就发现白羽架起火堆在烤河鱼,她顿时眼睛一亮,高喊道:“喂,你好聪明啊!”
离得太远,白羽没有听清她后面说什么,抬头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聪明!”昔邪声音又大了许多。
她提起衣裙,快步跑到他身边,疲惫地坐到地上,拖着下巴目不转睛看着热气腾腾的烤鱼。
“小丫头饿了吧?”他侧脸问道。
昔邪捂着空空的肚子,乖乖地点了点头,“是有些饿了……白羽,昨晚……”
她吞吞吐吐,最后还是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哪里觉得对不起?”白羽故意这么问,想逼她说出刚才吞吞吐吐省去的话。
昔邪怯生生的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要不是我吵着要回去找他,也不会掉进河里。害得你浪费了那么多内力救我,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白羽把烤好的鱼递给昔邪,轻声道“你又不知道那家伙会武功,更何况就算是知道,我们也敌不过他。”
“你真的敌不过他?”昔邪一边吃鱼一边问道。
白羽的瞳孔渐渐变得幽暗,“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不敢轻易动手。”
“那现在怎么办?”她感觉眼前的白羽就像只被困在笼子中的鸟儿,任凭天高地广,也无法自由飞翔。他耗费了内力救她,现在根本施展不了轻功。
“既来之则安之。”白羽悠然的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飞鸟,没有任何担心之色。
昔邪看到他如此悠闲,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么办法,也不过问,仰头躺在了他身旁,嘴里胡乱哼着无调的小曲儿,样子比白羽还要怡然。
白羽闭上双眼,听着她嘴里发出的不协调曲调,嘲笑道:“你一个公主,怎么哼起曲子来这么难听?”
她撇了撇嘴,“我是公主,又不是青楼里唱小曲儿的姑娘,嫌难听可以把耳朵捂上。”
说完,又接着哼起来。
“你为什么来秋颜堂?”他缓缓问道,见她不答,大声说道:“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楚冥歌也管不着我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等回去了又要变成傀儡。”
他的声音极大,似乎是在宣泄压抑了很久的不愉快。
“我的故事很简单,一个亡国公主,四处流浪,寻找皇兄。”昔邪把自己经历总结成简短的一句话。
白羽听后,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你还是有事情瞒着我。”
“人总是要有秘密的。”昔邪慢慢转过头,他们之间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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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呢?你有什么故事?”
“我?”也许故事太复杂,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想了许久,白羽才轻声回答:“我的故事也很简单,父母双亡,四处游荡,寻找仇人。”
昔邪怔了怔,苦笑道:“看来我们都在找人。”
“我没你那么幸运,你是抱着希望找人,我是抱着绝望找人。”不知不觉间,白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昔邪将嘴一撇,“我幸运吗?万音国成了万音城,皇室中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现在还被困在了荒洲上。谁都没有我惨!”
白羽扫了她一眼,隐隐约约感觉这个女子有些不一样了。或许是离开秋颜堂太久,让他们彼此都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可是笼中鸟终究是笼中鸟,迟早是要回到主人身边的。就好像他放回秋颜堂求救的那只喜鹊,也早晚会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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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颜堂。
花期刚过,这里满地残花。
又是一年落花时节。归晚轻叹着拾起片片落花,放在扇上。
楚冥歌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丛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归晚。归晚发现了他的身影,也不去行礼,依旧拾着落花。她在专心做一件事情时,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他轻叹,眼前这个女子多久没有这么专心了……
“你的毒散去了吗?”他将一朵梨花放在归晚的手中。
归晚安静的点点头头,缓缓说:“你不必担心我,昔邪和白羽离开多日,怎么还没有回来复命?”
楚冥歌没有任何语气的回道:“刚收到消息,他们被困在秦河的一处荒洲上,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不过,我担心绝尘会……”
他虽然没有说下去,但归晚立刻会意他的意思。
归晚的手微抖,怯生生的说道:“你担心绝尘会早我们一步,是吗?”
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归晚猜的没有错,秦河附近都是绝尘宫的眼线,绝尘绝对会早一步找到他们。
“昔邪不能落到绝尘手里。”楚冥歌的话说得很轻,但却让归晚感到十足的压力。
的确,若是绝尘对昔邪说了什么不该说得话,恐怕天下的棋局就要彻底打乱。
“我会去绝尘宫走一趟。”她明白,即使是自己不说,楚冥歌也会让她这么做,倒不如自己去请缨。
她弯下身子继续拾着落花。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你越不想见到的人,老天却偏偏安排你们见面。当年,她放绝尘离开秋颜堂,怎么也没想到他偷走了楚冥歌的剑谱,也没料到几年后的绝尘,会成为楚冥歌的强敌。
或许,这就是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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