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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D)班,派几个人去楼下拿资料。”隔壁班的男生拍了拍高二(D)班的教室门,丢下这句口令后就跑没了影。
代班长李星星叫了几个男生,怕人手不够,又对三五成群的女生说:“你们谁去?”
“我桌子还没擦完。”
“哎呀,我昨天打羽毛球把脚扭了。”
“叫男生去就行了呀,这种活怎么能叫女生做呢?”
看自己的桌子擦的差不多了,就举起手对李星星说:“要不我去吧。”
“我们一起走吧,在楼下。”李星星走过来拍了拍林墨瞳的肩。
“你不认识我了吗?”
林墨瞳抬起头,沐泽已经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大半的新书,让她可以看清前方的楼梯和他的脸。
林墨瞳愣了一下,才开口道:“谢谢。”
“我是问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沐泽走在林墨瞳的身边,不时有同样的新生从身边跑上跑下,他不得不侧身以防自己和女生被撞到。
“记得。”阳光从楼梯转角处的气窗里洒下来,落了林墨瞳一身。细小的尘埃在金色的空气里跳舞,她抬起头,顿了一下,看着身旁的男生一字一句地说:“我当然记得你,你不是个容易被忘记的人。”
从楼上追打着跑下来的男生连跳最后几级台阶,没看到站在拐角处的林墨瞳,一下子撞上了她的右半边身体,手里的新书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男生把书本捡起来胡乱叠成一摞又交还到林墨瞳手里,然后又跑没了影,完全没注意到摞的歪七扭八的新书很可能会再次掉下来。
沐泽把手里的书先放在地上,帮林墨瞳把她手里的书理整齐,才又一起上楼。“你是在夸奖我吗?怪不得我妈总喜欢她下属拍她马屁,原来真的会很受用。”他眯着眼睛说。
林墨瞳笑了出来,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妈妈:“我可没拍你马屁。”
“我知道,”沐泽说,“就因为知道你说的就是你想的,所以才觉得更高兴啊。”
沐泽和林墨瞳边走边聊,直到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才很有默契地不再说话。
车落雨在教室门口扇扇子,看到沐泽就抱怨道:“你去哪了呀,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林墨瞳很识相的独自走进教室把书本放到讲台边,走过车落雨身旁时,对方只顾和沐泽说话,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平凡的就如一只小小的飞虫,一下子就消失在喧嚣的日光中。
夏末的阳光带着炽热的余温,但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已没有盛夏时的灼热,夹带着丝丝凉意,吹起林墨瞳耳边的几缕发丝。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林墨瞳还是有点没有适应新学校的环境和学习节奏。周四下午的化学课,她心不在焉的转着手里的圆珠笔。沐泽正在黑板前写解题过程,而化学老师则毫不掩饰的用赞赏的眼神注视着他最得意的学生。
人和人之间怎么能差那么多呢?在林墨瞳眼里如同变魔术一样没有规律可言的化学变化,在沐泽手里都是遵循着一定规则,可信手拈来应对任何难题。
林墨瞳望着沐泽的背影,不自觉地又走了神。她和沐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迥异的性格和身份,注定了他们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除了开学那天简短的交谈,他们后来再没有两人面对面相处的机会。
沐泽和班里的大多数人混熟,无论男生和女生都喜欢他,走到哪里身边总是热闹的。而林墨瞳仍是班里那棵最不起眼的狗尾巴草,无论长相还是成绩都不拔尖,性格又安静,很容易就被忽略。上了将近一个月的课,能叫出她名字的同班同学还是屈指可数。
或许因为沐泽是班里她唯一略微熟悉的人,林墨瞳总是很容易在人群里看到他,有时候会学他喝水时鼓着腮帮子咽水的样子。学他惊讶时把下嘴唇凸出来的动作。学他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看人的微笑。学他走最后两级台阶时总是没有耐心的好好迈,一下跳下来的样子。喝他喜欢喝的淡蓝色运动饮料,和他穿一个牌子的球鞋,买他同款t恤的女生版。
——沐泽是她想要变成的那种人。聪明的,温暖的,自信的,闪闪发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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