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隐者唱到:
此一具残身,难往巫山看云,
此一缕断魂,沧海难寻。
残身断魂,化而为隐者无名,
英雄啊,何必问老夫是谁?
有枭雄者唱到:
天地万物俱死,三界众生皆殁。
再无倾轧为祸,一唱寰宇静歌.
有英雄唱到:
英雄孤胆,三尺长剑恣意斩,寒光饮命迹未干,
破难破恩怨,剑虽残,光犹寒!
男儿意气,三斤头颅尽可捐,魔血沸胸杀正酣,
断难断情仇,头已砍,血仍溅!
佛者唱:
你侬我侬梦中梦,
梦醒未知犹梦中。
一声佛号见如来,
方知一生一梦中。
道者唱:
任它雨打轩台风抚面,
我自振衣灵台坐如山,
昨日之事已做壁上观,
岂为不可改变而心烦?
抬望眼,
只为自在逍遥处,
浮云蔽日不需看!
魔者唱:
逍遥不过青牛道,
自在弗如树下佛。
因果两仪八卦相,
无拘无束是疯魔
失意者唱:
虎虽一日落平阳,不可失雄步高岗志,
龙虽一朝困浅水,不可忘翻云九霄时。
知己醉唱:
“贤兄,你醉了!”
“哈,是贤弟你醉了,我未醉!未醉!”
“再来?”
“好!待我饮了这缸‘君无泪’,再屠它三千万!杀得九天昏暗,杀得西天佛墟一片!”
“贤兄,共饮!君无泪啊君无泪,怎可使君轻滴泪!我与你同去,去它妈的魑魅魍魉,去它妈的如来玉皇!”
有痴情男儿泪吟:
浮云涣散无留意,逝水东流总少情。
何得伊人心不改,风霜雪雨伴山青。
这是一场亘古的恩怨,英雄枭雄尽登场,
这是一首众生的高歌,魔道与佛尽皆唱。
悲欢离合,快意恩仇,尽在《众生同源》
……………………
世上的东西,本质并没有好与坏、对与错,其实只有立场或者角度不同罢了。就好比这一场春雨,世家王侯的贵族小姐少爷们也许正在抱怨预想中的春游只能作罢,可乡间的老农却坐在简陋的茅屋前,哼着小曲,看着不远处地里返青的庄稼,满脸褶子的老脸笑得像极了一朵花。
刘家村,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子,山脚下有村民们开垦的一些土地,虽说是靠山吃山,但由于山中常有猛兽出没,所以村民们也只是在庄稼歉收或者寒冬将近的时候才会结伙上山去打点猎,以弥补粮食的不足,村里人大部分的口食还是来自于山脚下的这些被开垦出来的土地。
“下雨啦!下雨啦!”一群在村头打闹的野小子们一个个抱着头一边大喊着一边往回跑,也不知是未经过修葺的泥土路经过雨水浸润显得湿滑,还是跑的太急,最后面的一个小娃子“噗通”一声来了个狗啃泥。小娃子着急忙慌的爬起来,来不及收拾身上的泥土,又是跑起来追上前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你们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哈哈!刘枫你个笨蛋,再跑慢点可就成了落汤鸡了。”
“嘿嘿,一会大家去看叶叔打刘枫屁屁喽。”
“哈哈......”前面的一群小娃子回头看着一身泥泞的刘枫,一个一个发出了铃铛般的嬉笑。
“哼!大虎二虎,你们也不等我,看我不去告诉胖婶你们偷他们家鹿肉吃的事。”泥泞小子撇着小嘴喊道。
“哎呀,我记得胖婶家的鹿肉你也吃了吧,还一个劲的说好吃呢!是吧兄弟们?”一个虎头虎脑的,看上去八九岁的憨娃子冲着后面的刘枫说道。
憨娃子刚说完,就觉得一阵冷风袭过,然后自己的光头上就挨了一巴掌,憨娃子刚想发作,却看到一个绑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憨娃子心中一慌,大喊一声:“完了,兄弟们快跑啊,小狮子要发飙了!”
说完便是提起了速度,旁边的一群小子也是紧随其后,看来对憨娃子的话很是赞同。
“好你个大虎,原来我家的鹿肉是你们偷吃的,我娘还数落我一顿说是我偷吃的,你们给我站住!”马尾辫挥着拳头,追了一会却怎么也追不上,停下来喘着粗气,手指着前方气得直跺脚。
“对,小狮子,我帮你,咱们追上去揍他们几个。”这时的泥泞小子刘枫已经是赶到了马尾辫身边,对身边的马尾辫说道。
“哼!你也不是好人,你也吃了!”
马尾辫说着雨点般的小拳头便是砸在刘枫身上,刘枫一看不落好,也是一加速连忙跑开,边跑边喊:“小狮子打死人了!小狮子打死人了!”
村头的一棵大槐树下,一个胡子拉碴,满头杂乱散发,瘦的好像只剩皮包骨头的老头儿看似无力地睁开了不知眯了多久的老眼,若不是从树叶上低落的雨水将他惊醒,也许他会一直睡下去。老头穿着一件破布上衣,其实说是披着更为贴切些,袒露着脏兮兮的胸膛,黑黑的肚皮上还爬着一只也许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毛毛虫,他却毫不在意。
一条裤腿也只剩下了半截儿,看起来活像一个老乞丐,老头儿慢悠悠颤巍巍的站起来,小心的将肚皮上的毛毛虫拿起来又轻轻的放在树干上,然后捡起脚下的一根拐杖,拐杖上还挂着一只早没了光彩的酒葫芦,也不知已经是用了多少年。
但见他拧开了葫芦嘴儿,一个仰头便是对着猛喝了几口,过瘾之后长舒一口气,便拄着拐棍步履蹒跚一摇一摆地朝村子里走去。
老头儿不是村里人,是个外来户,只不过在村子里待了有几十年,久的让人都忘了他是个外来的。老头儿很少说话,亦或说村子里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话,因为老头从来不回答村里人的问询,若不是喝多了总爱疯言疯语,让人还以为是个哑巴,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不以为然了。
他总是每天喝喝酒,然后便是躺在树下睡觉,村子里的人只当他是从外面流落此地的可怜人,隔三差五地给他送些吃食,村里也有几十户人家,山里人淳朴,倒也够老头儿活计的,几十年过去,现在的村里人都把他当成了寿星,当初的施舍现在也变作了发自内心的孝敬,只当他是村里的一个老人般。
村子最边缘的地方有着老头一间房屋,极其简陋,就像老头身上的行头一般,老头走得很慢,好像稍微走快一点便会体力不支摔倒似的。
老头儿一边悠然地走着,一边嘴里若有若无的像是嘀咕着什么,时而仰头莫名的狂笑两声,一会又是低着头嘿嘿傻笑,任谁瞧见都会说他是一个酒疯子......
…………
村子外侧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坐落着三间还算修葺得不错的木屋,院子里散养着几只野鸡,只不过为了防止其飞走,翅膀上的羽毛被剪得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几只野鸡此刻也是挤在屋檐下躲避着雨水,显得无精打采。
正对院门的一间屋子门口处放着一把躺椅,躺椅上正躺着一个人,这人头发灰白,两眼微闭,也许是多年的田间劳动让他看上去略微显老,但是精气神确是很足,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能够看到他眉宇之间还有这一波莫名的神采。只是这人左臂处却是一道空空的袖管,看起来给人无尽的遐想。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孩,小孩双手放在那人肩膀上轻轻揉动着,正是方才在雨中奔跑摔了一跤的小娃子刘枫,不过此时已经是换上了一身干净衣物,虽然刘枫还不满十岁,但是看上去却已经有了点英武之气。
“枫儿今天又跟村里的小娃子去打闹了?”躺椅上的那人淡淡说道。
“叶叔叔,我可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才跟他们打闹的,而且我今天还多踢断了一棵铁松呢!”刘枫开始略带急切的解释道,在说到多踢断了一棵树的时候语气却又是变得骄傲起来。
“恩......这还算不错。”
“那是!我可是很用心的,没偷一会懒!”或许是很难听到叶叔的一句表扬,刘枫显得有点高兴,可是刚刚笑起来却又被叶叔接下来的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那就再多加两棵,明天中午前给我踢断十二棵铁松,还要全劈成柴送到村长那去。”躺椅上的叶叔又是淡淡的说道。
“太狠了吧.....”刘枫略带哭腔地嘀咕了一句,显然他知道叶叔说出话没得商量,也只能嘀咕一句了,因为刘枫还记得上次让自己以后每天踢断砍完六棵铁松的时候,就因为自己想讨价还价多说了一句,便是被直接加到了七棵。
给叶叔揉肩膀的小手不由得多使了些力气,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叶叔只是笑了笑,然后就依然是很享受的样子。
雨依然在下着,渐渐的还起了风,山里的风一旦刮起来就不会小,还会夹杂着些许寒气,又是一阵风袭来,椅子上的叶叔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抬起仅有的右手按了按额头。
“叶叔叔,又开始疼了吗?”刘枫急切的问道,看起来很是担心。
“呵呵......老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一到阴天下雨的就犯,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担心。”叶叔安慰着刘枫,然后紧闭上了双眼。
虽然说得略显轻松,但是刘枫能够明显的看到,叶叔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方才还很是红润的脸庞已经是变得略显苍白,就连精神都是萎靡了好多,外面刮着冷风,刘枫自然知道不可能是热的,这只能说明此刻的叶叔很是痛苦。
刘枫知道这是叶叔多年的毛病,打从自己记事起就知道每到天气骤然转寒,叶叔就会头痛,原本刘枫以为是叶叔受不了寒气,还想在屋里生起炉火,却是被叶叔制止了。再等到刘枫大一些便是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小时候只听叶叔有一次说过自己体内有寒气,而且叶叔从来不说自己断臂的事,刘枫曾经私下问过村里的老人,老人们只是说叶叔十年前抱着还是襁褓中的自己来到这个小山村的时候便是没了左臂,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别的却也是不知道了。
刘枫转身回屋内取了一件鹿皮披风,村里的人都是很简单的,对刘枫和叶叔这两个“外来户”一直都是很好,缝制披风的鹿皮也是村里的汉子们偶尔上山打些野味的时候弄来的,将披风披在叶叔身前,刘枫才觉得安心些,虽然他知道这并不能减轻眼前这个刚毅男人的痛苦。
过了许久,叶叔紧蹙的眉头才是舒展开来,与此同时,叶叔的双眼骤然睁开,只是漠然的看着远处,站在身后的刘枫如果能够看到叶叔此时的目光,他一定会看到那目光中有一种愤怒,还有一种不甘,又仿佛还有种无奈的复杂......
正道是:纷扰世外一桃源,纯真无邪几孩童。
仰天笑饮一壶酒,不知癫来或是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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