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啥可说的了！”贺欣欣又开始哭，“我对他，把这三十年的话全说完了！我现在想说点儿啥，都得努力想你知道吗？那感觉太他妈的累了！馨甄，人有时候是不是不能这样太傻啊，他要我说，我就什么都说，结果，把自己说得无话可说了！你说他要是也能和我多说说，我好歹也心理平衡一些吧？可他不！他好像就长了两只耳朵一样！不！还有两只跟鬼火一样闪啊闪的眼睛！不定什么时候说到谁说到什么事儿了，他那眼睛就一亮一亮的！我就是被他那眼睛给迷住了我！我以为我说的话，多他妈的精彩多吸引人呐！他个该杀的***狂！现在我想起他那眼睛，还不就是跟鬼火似的啊！……”
“他只听你说别人的事，不听你自己的？”真是奇了怪了啊，“他到底什么人啊？你说他是老板，我看，他怎么像是被关押已久的劳改犯？总想知道点儿外面的情况？”
贺欣欣倒笑了，“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啊？有你这样损人的吗？难道我抢着要做的，是劳改犯家属？”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我羞着贺欣欣，“是你把人家说成那样子了嘛，不信你再找个人听你说说试试，要是他们也不往那儿想才怪呢！”
“是吗？”贺欣欣擦掉眼泪，抽抽鼻子，“其实我们分手，是我提出来的。我就是受不了他了，他一点儿不关心我，没拿我当他女朋友。其实要细说，我也说不上来他哪儿不好，可我就是受不了他对我的隔河观望……。”
“什么，隔河观望？”贺欣欣说的这感觉，我在刘云灏身上也体验过，他曾经也是这么对我的。
奇怪了，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还是，现在做老总的男人，都这个德行？
“嗯，他不说话，老听我说，我说的时候，他一边听一边琢磨什么，好像总在分析什么似的。你说，别人的事，对他就那么重要？他就那么有兴趣？”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啊？”我不知道贺欣欣的周围，有什么人值得一说。同事们整天在一起，再熟悉不过，和她来往比较多的几个同学，我也都认识，没觉得谁是有故事的人啊。
“也没刻意说啥啊，找话题呗，同事，同学，朋友，家人，乱七八糟的事，都说。”贺欣欣叹了一口气，“胸闷呐”。
“他特别留意哪些情况啊？”我总得帮贺欣欣分析一下原因吧。
“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他就是听，从来不发表什么意见。”哦，“他是作家吗？我可听说，现在很多作家都是深入群众了解第一手资料的……”
“他坐个屁家！”贺欣欣粗口道，“我哪儿都找不着他现在！他家的钥匙我有，可他家最近一段时间一直空着呢！”
“他人呢？出差了吧？你总不能把一个老总捆在裤腰带上吧？”贺欣欣是不是对人家守得太死了，让人家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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