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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虫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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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难才刚刚开始?”吴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在刚才下潜的过程中是通过一个人工开凿的洞口出来的,并非是顺着岩石的裂缝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紧,或许打死我也不会进那个洞口,但话又说回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是多一秒生存的时间我们就多一秒希望。”指导员自我安慰道。



    “怎么了?莫非这洞口不是那个蓝衣人留下来的?”吴用说。



    “我想如果那个蓝衣人想活着走出去,就绝对不可能走这个洞口!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个洞口旁边刻着一幅图画,我当时乍一看只觉得有些恐怖,仔细去看那幅图画真差一点吐出来,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十八泥犁图》里一张名叫《蛆蛀地狱图》的画作,里面的人极端痛苦的在地狱里爬行着,有的人身上头发里长满了蛆虫,还有瞳孔里嘴里都被这些虫子啃食着的,最惨的已经被毒蛆啃噬只剩半片脑仁还在苦苦支撑。”指导员捂住嘴,干恶几声。



    “洞口也流行贴门神?指导员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抱着积极乐观的革命主义精神,万一人家当初设计的时候只是考虑想引人注目呢或者避避邪之类的。”吴用的解释连他自己都信服不了。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警告!那幅画旁边还写着一行字‘进此洞口如入地狱终生不可出’而今我们却自己送进来了。”指导员一顿接着说,“佛曰:‘造诸不善之业、行不净之业,堕此罪报。观此狱中,罪人浑身遭受毒蛆啃噬,从皮肉至筋骨、一切身分,分分均遭蛆虫肆虐钻蛀,锥心之痛,其苦无比。’你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如何?”



    “这都是针对那些做地沟油的人说的,说他们死后肯定遭虫子咬,我们肯定没事!”说完吴用一脸虔诚的朝远处跪拜了几下。



    “那么你的意思是继续前进?”指导员横睨一眼吴用。



    “我听指导员的。”吴用一副诚恳的表情。



    “那好,我们暂且顺着原路退回去,既然水下裂缝已经被堵住,那只有回到那个洞穴再做观察。”说到这儿指导员略有迟疑,“怕就怕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什么意思?”吴用问。



    “刚才在进洞口的时候因为体能和氧气的缺乏,我的意识已经不那么清楚了,所有的行动都是靠一股意志力惯性的执行下去,就像是我们跑五公里的时候到了最后纯粹是机械化运动,身体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应有的控制力,只是惯性的前进,甚至于怎么浮上来的我都忘记了,不过上岸之后的事情我还是很清楚的。”指导员说。



    “那该怎么办呢?”吴用问。



    “我一会儿先下去找一下,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往前走。”随后指导员站起身,脱了上衣,稍微热身几下便携着手电跳入水中。



    朽木在火中噼里啪啦的响着,吴用坐在篝火旁边发呆,遥想自己一生之中最难忘的篝火貌似是高中时学校的毕业舞会上,那场在海滩上举办的毕业舞会总是伴随着咸咸的海风,海风吹在脸上是种说不出来的惬意舒适,篝火的光线在夜之处时映衬出妞儿们甜美的笑容,嗲嗲的妞儿唱着同一首歌曲的不同调调,烤架上的牡蛎蘸着海水就着啤酒顺喉咙而下.



    时过境迁,同样的篝火没有承载太多美好,似乎只剩下驱兽壮胆这种最原始的功能,空气中满是被火灼烧的味道,阴森恐怖的不毛之地还等着自己去探索,是生是死这种平时很少考虑的内容都成为了每天必须面对的事情,还有一向被军队视为尖兵的他在这里彻底成了菜比。



    胡思乱想之间就过了半个小时,指导员还没上岸,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想到这里,吴用坐立不安的朝水里望去。



    水一如既往的宁静,甚至连一个水泡都没有,吴用越想越急,苦于自己受智商所限只能干着急,一着急就嫌弃自己笨,最后自羞成怒怀着一定要找到指导员的信念连准备活动都没做就跳入水中,跳进去之后就后悔了,水里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早知道拿个火把照着多好!”吴用暗骂一声,大概他忘记了火把在水中是燃烧不起来的。



    吴用在水里胡乱搜寻了一阵什么也没发现,亏自己还在军队里自称“兵王”看来士兵就是士兵,跟指挥官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吴用在水里也不是一无所获,忙里偷闲捞了两条肥鱼,吴用认清自己能力之后不再强求,一边烤着鱼一边安慰自己“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才是打仗的关键。



    这样等了很久,大概一天的时间,四周依旧漆黑一片,仿佛这个地方是太阳眷顾不到的角落,开始吴用以为自己时间观念不强,或许时间过的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快,于是他耐心的等着,肚子已经叫了三次,他知道自己生理状况一向是规律的,每隔八个小时肚子才会因饥饿叫一次,这一招在多次的野战拉练中得到很好的应验,如果这样一算的话,指导员离开至少一天了。



    又这样原地等了三天,吴用知道指导员此刻必定凶多吉少,这样看退路已经没有了,而自己还要活下去,在这里呆着总不是长久之计,但如果指导员能回来(虽然这种几率很渺茫),总得留点什么给他,从背包里找了半天心想还是留个字条吧,吴用用自己的幼圆体在纸上写道:指导员,我要往里走了,我会在路上给你留记号的。写完便用一块木头压在岸边显眼的地方。



    火把在这样的能见度下所照的距离十分有限,仅仅照亮一平米左右的空间,吴用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进,生怕下一步是悬崖。虽然倾斜的角度并不大但吴用依然感觉到了正在走下坡,这样让他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在这之前其实是有一个隐忧隐藏在他的心里的,在这种能见度下与身处丛林沙漠其实没什么两样,走的时间长了就怕转圈再次回到自己走过的位置上,如果角度有倾斜就很容易察觉出自己行走的路线,及时矫正行进方向。



    一路走来四周一片寂静,或许用死寂更加贴切,所经过的地方毫无生气,甚至连一棵像样的植物都没有,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吴用虽没有常人的智慧却有着常人难以匹及的忍耐力,他脑袋里不停地重复思考着的事情只有一件——如何走好下一步。



    火把的光芒越来越弱,刚走的时候还是黄色的亮光,现在只有一层蓝色火焰“噗嗤噗嗤”勉强燃烧着,黑暗没有丝毫的减少,但天空中出现了一闪一闪的星光,这确实是吴用始料未及的。“终于见到天了!”吴用自叹一声,但立刻他又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没那么简单,因为他看到那天上的星星正在来回移动。



    按理说如果是流星的话也只是一闪即逝,也不能来回走啊。吴用停下来仰头仔细瞧了瞧那闪闪发光的东西,就在这么一停的功夫,他马上发现天空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光点朝他飘来,吴用也没多想,扔掉火把撒腿就跑,刚跑出去十几步,正回头准备瞧瞧光点追到哪儿了,却看到光点原来追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火把,走近了看,那光点是浑身发着绿光的虫子,有些类似于萤火虫但身体却有拇指那么大,虫子发了疯的往火把上扑,可能是虫子体内含有大量油脂,火把没被扑灭反而越烧越旺,这样就吸引了更多的虫子飞来。



    吴用也是村里长大,向来不畏惧鼠虫蛇蚁什么的,愣头愣脑的就要过去捡火把,恰巧一只虫子撞到他脸上,绿莹莹的粘液“噗”一声崩满吴用的脸,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臭味顷刻传入吴用的鼻腔。吴用立感不妙,马上脱下背包取出水壶把脸上的粘液洗掉。



    吴用虽然见识不多,但毕竟是特种队的尖兵,野战求生意识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当然绝大部分意识都是惨痛的经历锻炼出来的并非出自书本。吴用为什么对虫子内部的粘液那么敏感呢?不是他有洁癖,而是实在是在这上面吃过大亏,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吴用刚到特种部队的时候,只是经过单纯的体能测试,教他野外求生的教官是一个老兵,老兵虽说在经验上要比教官丰富,处理问题的实际能力也可能会比教官强一点,但是对于教学而言确实在不成体系,往往是按照大纲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所以这样的教学难免有些细微的东西会遗漏。



    吴用第一次到野外拉练是一个月以后,虽然以前在部队上也有拉练,但与特种部队的拉练相比简直是小儿科,那一次已经是拉练开始的第十天,吴用所在小组的任务是穿过整个沙漠到北疆去袭击一个炼油厂,在经过一片绿洲的时候,小队停下来休整,吴用已经极度疲惫依着一棵树就躺下了,朦胧之中似乎有一个大蛾子停到了他脸上,他急躁的把蛾子拍死也没在意溅到自己脸上的粘液,不一会儿那液体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臭味但也不能说好闻,小憩了那么三五分钟的功夫,感觉开始不太对了,右脸开始麻木,右眼根本睁不开,想说话都不能只能“嗷嗷”叫几声,指导员当时和他一组,看到他的样子,二话没说立刻拉他到旁边有水的地方把脸洗了一遍,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些个消炎的药给他吃。这样的处理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效果,病情愈发加重,当天傍晚开始发烧拉肚子,拉了一夜,指导员无奈只好通过卫星电话派直升飞机把他接到军区医院去治疗,昏迷了三天才逐渐清醒。人虽然没事了,但脸上却留下一小摊暗红色的印记,原本不被瞩目的容貌从此变得相当瞩目。



    直到确定脸上没有气味了,吴用才放下手里的水壶,同时他也放弃了拿回火把的想法。火把的火焰经过剧烈燃烧之后已有半人高,一下子就把周围30米左右的环境照的清清楚楚,吴用原本狭隘的视野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可是他却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他不远有一面用土堆起来得黑红色围墙,围墙绵绵不绝的消失在光线尽头,墙上密密麻麻的镶嵌着人的白色骨架,这样看来那黑红的颜色分明是用人血染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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