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世界都是消失了,坟头,草地,连同限制这片空间尽头亦是消失无踪。只剩下漫天黄土,狂风席卷着沙石铺天盖地,整个世界如同置身一片沙漠。
“朝那东去!圣人当年只留此一言,”
肖铭听到一个声音在心头想起,正是方才的赵骥将军,也不知道赵骥将军如何与自己对话,又望向手臂的绣字,心头暗道。
“他们的言语我能听到,那我在心头说话他们又是否听到?”
肖铭一番思虑,便又听到赵骥将军的声音想在心底。
“不错,吾等视您为主,自然能在心头与您交流,主公言语吾等当然听的一清二楚。”
肖铭听到将军称呼自己主公又用了敬语便觉浑身不自在,不想占这为人族大义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士们便宜,待得又听到这群亡魂将士竟能听得自己心中言语,只以为以后行事毫无秘密可言,感到后怕,道。
“将军莫要折杀小子,我感念将军们人族大义,心中皆是佩服,叫我肖铭即可。”
“主公即是主,若是直呼姓名岂不主次不分,愧对圣人遗言。主公叫吾等如自处,又如何随你平天下。”
又劝说了几次,见那声音不为所动,这才无可奈何道。
“小子但凭将军主意。不过,方才听闻将军说我可以在心中与将军们对话,难道平时小子所思所想所见所闻,将军们皆能听到?”
“非也,主公愿意与吾等商讨之事,譬如方才,吾等才能有所见闻。”
听到将军解释,肖铭这才释然,随即问道。
“这片世界是什么地方,小子实在困惑,方才有尽头的世界怎么忽然又庞大无数,成了沙漠。”
只听将军说道。
“吾等当年成了不死亡魂,对于外界亦是不知,守在这片秘境听那圣人差遣,圣人称之魂冢,至于外界又是何地吾等不能为主人解惑。圣人当年将圣碑置于此地便离去,只与吾等交代了后事,说日后有人若是手持圣物天下必将大乱,定然奉其为主随他平定天下;圣人更是告诫吾等让那人一旦脱离魂冢,定要朝那东去。此处没有日夜,主人只管朝太阳方向行去定能知晓圣人安排。”
肖铭又是听得一惊,天下大乱?难道又要出现如同圣人那种惊天蔽日大战。那位圣人究竟何等智慧,竟能预测数十万年后事,只觉可怕可敬可叹,急忙问道。
“那圣人究竟名讳为何,又如何料定如今天下要乱?”
“圣人即是圣人,数十万年未必出得一位圣人,智慧又岂是吾能揣摩。圣人之言,吾等不敢怀疑。主人问吾圣人名讳吾等亦是不知,当年人族十不存一,居住的大千世界眼看就要碎裂,圣人忽然降世拯救苍生黎民。当年大战,圣人白衣翩翩,诸身沐浴圣光,言语、身形如千种万种,便是男女吾等亦是不能分辨。”
那圣人竟有这般来历,肖铭觉得如同故事般精彩,却又为那圣人不留任何名讳感到诧异,便听到赵骥将军道。
“吾等魂魄又要陷入沉睡,主人实力尚微,不足以召唤吾等,吾方才与主人一番对话,便觉力量更加不济,请定要好生努力,待得大乱之世,吾等皆愿随主人征战天下,为主人甘当马前士卒。主人请万万好生保重,末将告辞。”
说完便没了声音,肖铭只觉手臂发痒,急忙看去,那一行文字竟是慢慢消失,却又感受圣碑到就在那里,好生奇怪。
肖铭心中不畅,原以为捡来一大助力,以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哪知一句好生保重便就消失,还怨自己实力卑微,料想他们再现之时,怕是不知何年马月。
这才望向这片大地,便见那****日果然如同将军所言,始是浮在天空不为天地所动,也不知是幻想还是真景。
又试了诗词才气,依然不能使用,肖铭便觉口渴,又无计可施,朝那大日方向奔去。
行了半个钟头,一路未见到任何水源,眼看翻上了一座巨大沙丘,口干舌燥浑身难受的肖铭觉的要死,一眼望到沙丘之下哪里还有沙漠竟是一片波澜壮阔的草原,如同上一世在动物世界中看到的非洲大草原。
一丘之隔,便是沙漠与草原。
草原绿意茂盛,芳草萋萋,河流蜿蜒绵长,肖铭见到有水哪管其他,朝那河流奔去,不时看到一些不知名的生物在其中打斗鸣叫,好生热闹。
渐渐深入,肖铭越是胆战心惊,抓紧着肥皂,一个气泡掩盖掉一身气息,小心翼翼,唯恐惊动了附近生物。
原来越是逼近河流,草原上生物体型越来越大,形状惊天动地,如同一座楼房,行走间大地便在轰鸣。
不远处还看到一座巨大深林,如同卧着的山丘,截断了水源去路,丛林中不时发出一些震响,一群群说不上名字的巨鸟便从林中扑扑飞出,不一会又扑扑飞进。
眼前又冒出一只奇形怪状的巨兽挡住去路,眼看河流近在咫尺,肖铭却不敢深入,只能望着一汪河水,干咽吐沫。
隐身草丛,观察着这只缓缓前行的巨兽,巨兽如同五六十层高的大厦,光看外表如牛似
象,却又不同,浑身长满毛发,毛发间散发出缕缕淡墨色的烟气,一双巨角上下开叉分成四枝,蛇形的尾巴兀自挂落在身后,整个面首上竟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上下翻腾,好生恐怖。
肖铭忽然想起山海经记载的异兽,一一对比,这不就是那传说中的蜚。
再在看那蜚兽所过之处,诸兽避退,芳草枯黄。
《山海经》中说蜚出,则天下大疫。肖铭那时只以是作者瞎编骗人,毕竟在那一世哪里可能存在这样的怪物,如今真是见到了这奇形怪状的神兽,不知作何感想。
正在此时,肖铭感到手中怪异,似是什么东西消失了一般,不禁低头一看,手中的肥皂竟不翼而飞,吓出一身冷汗。
那巨大的蜚兽像是嗅到异样气息,硕大的眼珠连同兽首朝这边望来,跟着就是一个灵活鱼跃,肖铭只感到大地如同山崩地裂,那巨大的蜚首转眼之间便落在自己面前。
肖铭急的就要扔出诗篇,却想起这里才气根本不行,又尝试召唤赵骥将军,却是毫无响应。
也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一阵气泡,将眼看就要被蜚兽撞击到的肖铭卷入其中。这气泡与肖铭召唤出的略有不同,露出五彩色彩。
那蜚兽眼珠四处转动,又朝这处天空大嗅,似乎一无所获,疑惑间就换了方向慢悠悠行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肖铭便听到一个熟悉声音。
“臭小子,没想到你还能追到这来,少爷我真是小瞧你了。”
这一回头,果然是那个贱人,手中正上下抛玩着肥皂,一副问你要不要的模样,肖铭瞪他就欲说话,便听这小子叫嚣道。
“哎,可先说好,你只要再骂我一句,我就立即解除你身上的泡泡,让你去与那蜚兽百年好合。”
好生嚣张的小子,肖铭一时觉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半张的口几次想骂出声,硬着扭头看那才走出四五米的蜚兽忍了下去,只能冷哼。
“哼什么哼!盗走了少爷东西还有脸哼!”
那少年不开心道,肖铭一股怒火就要上涌。
“老子盗你什么东西了!”
便见那小子也不管自己怒目相视神情,兀自使劲拉着自己臂膀,朝那快圣碑消失的地方指去。
“靠!这不是偷的我的,还是偷的谁的。”
这少年也是个彪悍性格。
肖铭一时有口难辩,真要说起,那一众魂将还真是因为那块肥皂成全了自己,不过转眼又想到倒霉姨娘,便道。
“谁叫你涂了碑文,害我差点被人杀死,一切都是我的机缘与你何干。何况你天竺教众害我亲人,你我尚有不共戴天仇恨。”
那少年听到这种说法,似乎情绪有些失落,也不为自己或是天竺教众辩解,只道。
“你姨娘的事我很抱歉。”
两人都不说话,皆未喊打喊杀,半晌后,只听那少年先是开口道。
“你姨娘的事待我们出了这片天地再来计较,你看可好。”
“如此也好。”
肖铭心想如今自己简直一无是处,没了这块肥皂庇佑怕片刻间就要死在这里,又不好扯破脸皮,既然少年有意如此,顺势下了台阶。
“你可以叫我朱二。”少年道。
“猪儿。”肖铭心想这名字必然是个假货,故意道,“挺好。”
那少年抬头瞪了肖铭,道。
“是朱二,既不是瞎了你眼珠子的珠,也不是你这头蠢猪的猪,你是一定要自认为儿,我亦无话可说。”这小子巧舌如簧,不能受半点委屈。
肖铭也不再激怒他,只道。
“你好,朱二。我是肖铭。”
肖铭想了想,姨娘的事个中原委恐怕难以说得清楚,其中对错不如暂不去想,释然的伸出手,也不称呼在下,也不提自己字号,用的都是上一世白话文。他心中料定这人必然与自己着过往历史,心里不愿刀兵相向。
朱二这少年见肖铭伸出手先是一愣,随即又似下了什么决定,同样伸出了右手。
双方一握手,算是认同了临时盟友。
肖铭只觉对方手骨小而柔软,不作他想。心中暗道不愧是天竺圣子,平日待遇自然不同,养的比自己一个大儒家的儿子都还细皮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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