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玉人。见名如见人,我完美地继承了母后的举世无双的美貌,从小我就美的像玉一样,父王见到刚刚出世的我,便吟哦道:“如宝如珠,如玉如璞,我的女儿,皎皎如同传世之壁,照亮了我楚国的天空。”
从小我便被捧在手心里细细地呵护,身边的仆从如云,我望着成堆的宝贝,如山的绫罗,却提起不丝毫的兴趣。
十岁的时候,有一天,一个小女仆,偷偷藏了我的一件五彩罗衣,卷在怀中,光着脚丫,仓皇地从殿廊下溜过。我突然来了兴致,悄悄地跟在她后面,看她来到奴隶住的低矮陋舍里,悄悄地闩了门,在里面偷偷换上,左扭右扭地喜滋滋地看着,一双粗糙的小手轻抚着那云霞般轻盈的彩衣,眼睛里熠熠生辉。
我自窗户破败的孔洞中看着这个小贱婢的喜悦,觉得十分有趣,这些小奴婢每日在我的面前永远只有一幅表情,恭顺和惊惶。
而现在她那苍白的巴掌大的脸上,露出只有贵族才该有的笑意,让我呆了呆。
我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那一刻,她惊惶地跳了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窗外的我,脸色惨白,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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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乳母黑吾,挺着她硕大的胸膛,手执短鞭,昂首站在廊下,一双肥厚的嘴唇不住地叫骂着。廊下跪着一溜赤脚的奴婢,她们都是掌管我器物之人。黑吾满脸怒意,说一句,便扬鞭抽那个小女奴一下。
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东西,衣服被扒光,赤露着身体,瑟缩成一团。紧紧闭着眼,身体随着黑吾的鞭子挥下来而颤抖抽搐。挨了十几鞭,孱弱的肩头已是血肉模糊。
黑吾骂的累了,擦了擦嘴角溅出的口水,转头撇见我百般无赖地打了个呵欠,便讨好地凑过来道:“公主,可是累了,奴婢备了您最爱吃的豆荚糕,要不要端过来给公主尝尝?”
我摇了摇头,指着旁边女奴手中捧着的那件从小贱婢身上扒下来的霞衣道:“这件衣服我不要了,她喜欢,就送给她吧。”
黑吾一怔,随即笑道:“公主真是仁慈。”然后又立刻整肃了脸孔道:“可规矩是规矩,敢偷公主的东西,那还了得,公主今日饶了这个偷衣的,明日便会有贼惦记更值钱的宝贝,公主呀,奴便是奴,规矩是不敢破的。”
我一扬首,问道:“那你准备打到什么时候?我可看够了。”
黑吾讪讪地笑道:“这……奴婢是替公主教训宫婢……该说的话还得说完呐。”
我起身,负手而立,斜睨着比我高出半个身子的黑吾,轻描淡写道:“愚蠢,何必如此麻烦,她喜欢这件衣服,便送给她,不必再受鞭笞,浪费时间,直接砍了她的手便是。”
廊下的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女奴一听,直接晕死了过去。黑吾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说道:“奴婢遵命。”
我看着地上一丁点大的小女奴,沉思着又补充了一句:“她若命大不死,伤好之后便再送到我身边伺候。”
两个月后,我的身边便出现了一个断了一只手的小女奴,每日都身着我赏她的那件五彩霞衣,在我眼前服侍。我给她起名叫缺。
缺的事情很快传到我的母后耳中。母后特意叫我将缺带去给她看看,我便将缺梳洗干净,打扮一番,像带着一个玩偶般,来到母亲宫中献宝。
缺怯怯地跪拜行礼,出来前我特意给她戴上了长长的琥珀珠串,长到脚踝的珠串将她绊了个跟斗,她惊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又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谢罪。我扑哧笑了一声,母后摇摇头,无奈地笑着:“一个奴婢,你给她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
我不以为然,笑着接口道:“好玩么,缺打扮起来,也倒像是个公主呢。母亲看,她像不像骊?”
骊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妹,长我两岁,她的生母是个舞姬,听说在我母亲入宫一年后,便被我母亲赶了出去。骊和父王其它的女儿一起,住在娇娃馆里。而最小的玉人公主,便是我,单独居住在华丽宽敞的彩云宫中。
骊生性善妒,不似其它姐姐柔顺隐忍,经常直勾勾地看着我身上的宝贝,眼神中充满了妒忌与贪恋,我因此格外地喜欢逗弄她。听到我拿缺和她做比,她又用怨恨的刀子一般的眼神狠狠地
母亲宠溺地笑道:“你喜欢就好,我看她怯怯的,跌倒了也赶紧起来看那珠串是否损坏,倒是个胆小的,你爱带在身边玩就玩吧。”
我甜笑着靠在母亲膝头,撒娇道:“就知母亲爱我甚!”
眼光无意中扫过坐在一旁的骊,她那冒火的眼睛嫉妒地直直的盯着缺脖中的珠串。
我咯咯一笑,真是快活极了。
时间过的很慢,我在宫中无聊,便整日想着各种花样去招惹着骊,我将无数漂亮的宝贝次第打扮在我的小女奴身上,带着她招摇地自骊身边经过,惹的骊眼中一阵阵地冒火。
我从来不让她做活,只是精心地喂养着。缺真的像一个公主一样被供了起来,一年过去了,小女奴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姑娘。细细弯弯的柳眉,水汪汪的大眼,尖尖的小下颌,粉嫩小小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皮肤白嫩细腻。那只完好的小手也不再粗糙,捏起来又细又软。
缺远远地看起来像个贵女,只是仓皇的眼神会泄露出那不足的底气。我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叹了口气,奴婢永远是奴婢。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兴趣,我什么都不让她干,她只是我的玩物,除了跪在我面前说是,和站起身来木偶般地任凭宫人们打扮,就什么也不会,我把她养成了废物。
可是没有关系,我越来越喜欢我的小女奴。无论到哪里,我都带着她。
当又一个冬天过去,我脱下厚厚的锦衣大氅,穿上轻薄的纱衣,突然发现自己如竹子拔节般身姿亭亭,我脱下衣衫,赤,裸地站在铜镜面前,看着胸前的蓓蕾微微地翘挺,细腰窄臀,一双修长的*在灯光下闪着润泽的光。
我看着铜镜,眼神迷离着,这个时候,我想喝上一杯青茅酒。
铜镜中,我看到身后的缺躲闪的目光。
我一扬头,饮尽樽中美酒,转过身来,看着缺,她几乎和我一般个头,这几年的精心喂养,我的小女奴也成了一个身姿修长的少女。
看我盯着她,缺的目光立刻躲闪开。
我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颌,微微一笑道:“脱了。”
缺眼中惊诧,但她听懂了我的话,也习惯了顺从,立刻用那一只手快速地脱掉了自己的衣衫,□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审视着这具胴,体,肌肤吹弹可吹,极具美态。一双琼瓜般的美乳挺立在胸前,微微颤抖着,我伸出手,轻轻握住这一对美好的事物,轻轻捏了捏,缺的身体,立刻引发了一阵惊悸,她发出一声惊恐又惆怅的呻吟。
我楞住了,我从未听过这种曲调的呻吟声。似乎有渴望,有害怕,有求饶。我很感兴趣地又捏了捏,缺这一次不叫了,死死咬着牙,脸孔涨的红红的。
我没了兴趣,放了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除了那只丑陋的残腕,这具*还是十分的曼妙。
我和缺赤/裸相对,两具美好的处子的身体,在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我突然笑道:“缺,你可恨我?是我砍了你的手……”
缺乍然一惊,立刻匍匐跪在我脚边,连声说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我嘴角的笑凝固了,我低下头,看着她黑瀑般的长发披散在地,遮住了断手,也遮住了大半个身躯。我冷冷地说道:“那就是说,你恨了。”
缺小声抽泣着:“奴婢不敢,奴婢的命都是公主的。”
我亲手拉起她,温和地笑道:“别怕,我喜欢你。我不会杀你,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身边,没有害我的心,我会一直待你很好,让你过好日子,就像现在一样。”
缺连连叩首。
我看着这具光洁的*,突然觉得日子也不那么无聊了。
楚宫中最美丽的公主,整日带着少了一只手,却十分漂亮的女奴缺在宫中闲逛,这是宫中一景。
这一天,夏日炎炎,我带着缺和一大堆仆从,在湖边的亭中纳凉。我揉碎了苞谷做的糗粮,丢在湖里,喂着一堆摇头摆尾索食的锦鲤。
骊带着两个宫人,远远地走了过来,目光越过我,直接盯上了我身后的缺。缺感觉到了她那狼一样的目光,立刻怯怯地躲在我身后。
我拍了拍手,拍掉了手上沾的饼末,向骊笑道:“你总是恶狠狠地盯着个女奴干什么?她是我的人,你不知道吗?”
骊收回了目光,又狠狠地剜了我两眼,嘴中嘟囔着:“你个蠢货,总是把好东西给她带,你也知道她是女奴,她也配!”
说罢狠狠地啐了缺一口。
缺不敢反抗,只是愈发地缩了头,躲在我身后。
我笑道:“这是我的东西,我喜欢谁,便让谁戴,与你何干?”
骊不说话了,她才是真正的蠢货,永远不服输地挑战着我的底线,被我骂了,又不敢回嘴,阴鸷地看着我笑道:“还没有恭喜你呢,听说最近向你提亲的人不少,你这个祸害,可算是有要离去的一天了。”
我虽然小她两岁,但斗嘴的本事却总是高她一段。我笑眯眯地说道:“大家姐妹一场,就算我嫁了,也会捎带上你的。我会指名和母亲要了你随我媵亲,我去哪,你便跟去哪。你和缺,就一直陪着我,我是当家的主母,你和缺便是伺候我和夫君的人,可好?”
骊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伸手,揪住我身后缺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停地打着缺的肩膀,口中叫道:“你个贱奴!我是公主,我才是公主,你安敢和我齐头!”
我的侍女吉上前,将她拖开,又将缺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撒疯地骊。
我丝毫不生气,对于我来说,缺不过是个玩偶。骊,才是我觉得最有趣的一个。说到底,我不过是利用缺来逗弄这个愚蠢的姐姐罢了。
我笑嘻嘻地说道:“你可莫要这般对她,万一某一天,将来的夫君爱她比你甚,你没准还会死在她手里呢?”
骊气的脸色铁青,却不敢动我一根毫毛。
突然发了狂般冲过来,直接将缺推到湖里!
我看着缺在湖里载沉载浮,真的是生气了!好歹缺是我耐心养大的,这个骊真是太不识好歹!
我反手一掌,狠狠地掴的骊发髻散乱,脸上立现红红的手印!
我变了脸,斥骂道:“蠢货,今日要是缺死了,我便要你抵命!”
宫人们排队站在亭外的烈日下,见此情景急忙去找浮木长杆之类的东西,想把缺救上来。缺只有一只手,在这种关头便吃了亏,水中一只小手扑通扑通地乱抓一气,渐渐地体力不支,竟要沉下去了。
我立在亭中,心中惋惜着。却也没有办法,这群宫人中,竟没有一个会水的。我心中恨恨地想着,回去要好好地责骂黑吾一顿,挑了一堆的废物给我,如果今天换成是我掉到水里,便也几乎只有淹死的份了。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自湖那边快速地游了过来,矫健的身姿让我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我眯着眼睛,看他从容地捞起已经昏阙的缺,一手挽着缺,一手划着手,来到亭边,拉着亭上的栏杆,翻身上来。
这是一张英俊的脸庞,乌黑的发梢和眉毛沾了亮晶晶的水滴,串串滑落下来,立刻隐在湿透的衣衫里。
一身玄色的衣衫,此刻紧紧地贴在健硕的身躯上,薄薄的一层布下面,隐隐可看到肌肉的隆起。
他将怀中的缺翻了个身,趴在他的膝头,重重地敲击着缺的后背。缺哇的一声,吐出几口污水,慢慢地转醒过来。
缺醒过来了,宫人们都十分高兴,我也很高兴。
吉帮着他一块扶起缺,缺的衣襟散开,露出一对白嫩的椒乳,他撇开头去,拱手一礼,便要离去。
我笑着唤道:“且留步,你是何人?”
他回过头来,低声说道:“小人是宫中戍卫。”
我又笑道:“可有名字?”
他终于抬起了眼睛,长长睫毛之下,覆盖着两只乌黑清澈的俊眼,仍然中规中矩地答道:“小人名圭。”
“哦,你居然有名字,真是难得。”我笑道。宫中的奴仆守卫一般都是无名的,只有极少数露脸的奴仆才会得到名字。
亭中窄小,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些人,便拥挤了起来。我一扫眼,看到骊两眼放光,趁着人多,偷偷在圭的肩膀上摩挲了两下。
我转头对侍女吉说道:“将缺颈上今早戴的那块翠玉摘下来,赏给圭吧。”
吉答应着,转头在缺脖子上看了看,又惶恐地说道:“公主,那玉不见了,只怕是方才掉入湖中了。”
只听得旁边的骊娇声道:“我这里有一块玉,便赏了圭吧。”
说罢,从腰中摘下一块押裙角的白玉,直接递给了圭,圭迟疑着,不敢去接。骊竟然娇笑着,直接抓起圭的手掌,将玉硬塞到他的掌心,捏了捏,才咯咯笑着放开。
圭的脸瞬间红透了,躬身施礼道:“多谢贵人。”
骊一改方才推缺下水的凶悍,万种风情地笑道:“我是公主骊,住在娇娃馆,你可记着了,别谢错了人。”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不想骊竟然如此放荡,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便直接勾引一个守卫。
我起了戏弄之心,见骊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圭的身上,便轻轻走到她身侧,趁她不备,用力一推,骊便直直地跌入湖中。
我凭栏嘻嘻地笑道:“既然姐姐这般殷勤,就让圭再谢上一回好了。”
骊在水中扑通着,大声咒骂着我,一张嘴便呛进了水,狼狈地挣扎着。
我斜睨着站在一旁看傻了的圭,笑道:“你还不下去救人?这次淹的是公主,真要是死了,恐怕得治你的罪了。”
圭急忙一个纵跳,跃入水中。
我嘴角微微一勾,对吉和缺笑道:“咱们走吧。今后,恐怕是有的热闹看了。”
走出好远,还可看到水中二人沉沉浮浮勾勾连连的身影。
我突然觉得,日子变得越来越有趣。
回头看看缺,她也正悄悄回头,湿漉漉的乌发散乱,一张粉红的小尖脸恢复了血色,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一脸的怅然。见我盯着她,急忙惶恐地低下了头。
我打量着她,心中明白,小妮子,恐怕是动了春心了。
我斜睨着她,嘴中冷哼道:“一个贱婢,最好不要想不该想,做不该做的事情。”
缺急忙跪下,急急地分辩道:“奴婢没有。”
我见她怕了,便不再理她,转过去对吉说道:“这几日派人去娇娃馆盯好了,看看那个蠢货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吉看着我眼中诡异的神情,吓了一跳,急忙应诺。
作者有话要说: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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