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神转折惊得呆住,南瑾更是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怔怔的看着那个披着黑‘色’的甲胄披风的人走到近前。,最新章节访问: 。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既轻盈又沉重,像一柄举重若轻的利剑,旁若无人的穿过人群,投注到南瑾身上,南瑾心里告诉自己快逃,逃离这让他几乎无法承受的目光,但是脚却偏偏一点都动不了。
贪婪的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黑山才将目光定格到他苍白的脸上:“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抓你过来?”
木坤霍然转身,看着这个只在神山上遥遥看过一眼的第一大族族长:“这里是我木族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放肆!”
“在我黑羽卫的双钩轻羽箭的箭锋之下,还能说出这番话,你也算勇气可嘉了。”黑山挑眉,左右看了看,闲适的背着手走了两步:“木族气象不错,给你们时间的话,发展成另一个大族不是难事。我这次来,只是想要回我的人,无意跟你们木族为敌,你把他给我,我马上走。”
木坤还没说话,他旁边的一个甲卫已经怒了,愤愤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我呸!大族就能欺负人了吗?想要人,不会好好说啊,一来就攻击我们木族,现在又说无意跟我们木族为敌,我刚刚被你们杀死的兄弟算什么?”
“就是,木黑大叔也被他们杀死了!”另一人抹了一把脸,看着黑山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还有阿托!族长……”
木坤一挥手,阻止甲卫们七嘴八舌的话,看向黑山:“你听到了,我的族人是怎么想的。既然要人,为什么要用鲜血和杀戮作为敲‘门’砖?以为我们木族会惧怕?你们黑石族的名头我听过,一向飞扬跋扈,可是我们木族没有怕死的男儿,你们那套用到我们身上,错了!”
黑山脸‘色’一沉,又缓缓笑了:“你们真的看不见我黑羽卫的利箭吗?我是该说你们有勇气,还是愚蠢?”
他举起手看向南瑾:“你到底过不过来?你要知道,杀光这些人再去抓住你,是一样的。”
益宁简直要吓死了:“别别别别啊,有事好商量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南瑾这才大梦初醒一样,看清了面前的情状,低低的叹息一声,走过去拍拍益宁的肩膀:“你撤了护罩吧,我出去。”
“不行,你不是说你不情愿么?”
“哼!不情愿?!当初是谁先勾引谁的?”黑山怒,大声的质问南瑾。
益宁睁大了眼睛愣住,难道真的是南瑾始‘乱’终弃?这样可不对啊少年,要知道,拔*无情什么的,可就太渣了。
看向南瑾的目光中就带上了谴责。
南瑾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目光,拉了一把益宁,避重就轻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黑山我了解,他说到做到,既然说了我不过去就要将这些人‘射’杀,那么他绝对会说到做到,你会为了我让木坤死?”
益宁哑然,松开拉着他的手:“那不能。”
“那你把护罩解开吧。”
益宁按照时空‘交’易器上的说明解开了护罩,跟出现时一样,护罩消失的时候仍旧无声无息,一下子就没了。
而且他也发现了护罩的弊端,让各种兵器利刃都无可奈何的护罩,居然简单的用火一烧就没了,这不科学!益宁开始忧虑,要知道,恶灵之中,会喷火肯定有啊,不说别的,独龙族的血龙藤不就有喷火的技能吗?
木坤紧走两步过来,将益宁揽在怀中,甲卫将二人团团围住,兵刃朝外,跟黑羽卫形成对峙之势。
南瑾蹭着地,一步一步往前挪,始终低着头,不敢看黑山脸‘色’。
浅灰‘色’的云层慢慢聚集,四野寂静无声,只有南瑾靴子踏在积雪上的嘎吱声,一声慢似一声,昭示着主人心里面的不情愿。
黑山看的火大,这人就这么不愿意回来自己身边?就这么想要逃离?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看看人到了近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拖到身旁,摆手示意黑羽卫放下弓箭。
益宁被木坤护在‘胸’前,侧着脑袋看南瑾慢慢走到那个凌厉的男人身边,被他抓住手腕,一点疑‘惑’慢慢从心底升起,怎么好像有点不对欸?
黑山果然信守承诺,收兵走人的时候还冲木坤点了点头,抬起地上黑石族的几具尸体,非常高效率的消失了。
刚才还嚷嚷着要跟黑石族拼命的甲卫们竟然也没有闹事不同意什么的,反而很配合的让黑石族收拾尸体,有个人甚至还搭了把手!
益宁感觉更怪异了。
“走吧,进去,雪地里站了这么久,冷不冷?”木坤‘摸’‘摸’他冰凉的脸,揽着他进屋去。
益宁被他手上的温暖吸引,将一闪而过的念头抛到脑后,跺了跺已经冻得麻木的双脚,进屋烤火。
木坤的确忙的很,此事平息,家里没呆多久,就被甲卫叫走了,说是又来了一批难民,因为天‘色’快黑了,木坤就没让。
送走了木坤,益宁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肚子有点饿,正准备煮点东西吃,‘门’又被敲响。
木山开了‘门’,是索木带着木香过来了。
木香抬起长长的睫‘毛’看了益宁一眼,目光复杂,低低的叫了一声祭司。
益宁点点头:“索木,你先去忙吧,我跟阿香有点事情聊聊。”
索木应声去了,益宁拿出几个‘鸡’蛋和西红柿:“吃饭了吗?”
“没有。”
“那来帮我做烧火吧,吃西红柿‘鸡’蛋面好吗?”
“嗯。”
益宁拿出两只碗,将西红柿切块,‘鸡’蛋搅碎成蛋液,木香跑到炕‘洞’那里,夹出一块正在燃烧的木头点燃了小锅的灶台,益宁手脚利落的炒了‘鸡’蛋,又把西红柿炒成泥,添进去热水慢慢煮着。
“你不在家吗?索木去了好久。”气氛有点尴尬,益宁没话找话。
木香将柴禾一根根扔进火里,乌黑的眼珠中倒映着轻盈跃动的火苗,有种莫名的光亮闪动:“刚刚去帮忙安置黑石族的人了,要分给他们一个藏‘洞’的东西,数量不少呢,他们人手不足,所以过去帮忙了。”
“什么?给黑石族一个藏‘洞’的东西?”益宁险些跳起来,刚刚不是还打得难分难解,怎么转眼又给东西?木坤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啊。
“是啊。”木香抬起脸庞,‘唇’角牵起一抹美丽的弧度:“从中午一直忙到现在呢,不过出力的主要是甲卫们,我们这些‘女’孩子,都是坐点零碎的活儿。说起来,族人们,特别是甲卫们,今天几乎都去那里了,现在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了,估计要连夜‘弄’了。”
“黑石族没有攻击咱们?甲卫都去了西边不是在打仗?”
“祭司,看您说的,甲卫都去了西边是因为黑石族的营地建在西边啊。”木香吃吃笑了两声,撇了一眼锅:“啊,水开了。”
益宁机械的抓了一把面条放进去,几乎是凭本能做完了这顿饭。
木坤在骗他?不,他不相信木坤会这么做!
那就是木香在骗他,可是木香为什么要骗他呢?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益宁让木山将木香送回去,叫住了索木。
“你今天在哪儿找到木香的?”益宁神情严肃。
“在……在她家里啊。”索木眼神闪烁,磕巴了一下。
“在她家?那怎么用了那么久?”益宁心一凉,恐怕木香说的是真的了,不过木坤为啥要骗自己?被欺骗的愤怒让他的脸‘色’很不好,语气也开始不善。
“我去的时候她不在家,所以等了一会儿。”索木不敢看益宁的眼睛,他们的小祭司平常软绵绵的,可以这么绷起脸,他一个高出一头的大男人生生的不敢跟他对视。
益宁冷哼一声,转身进屋了。
索木擦擦头上的冷汗,他从来没有撒过谎,这压力太特么大了,下次族长再安排这样的任务,打死也不能干了。
木坤回来的时候,益宁正襟危坐的盘‘腿’坐在‘床’上,跟小绿两人面对面喝茶。
“哟,今天怎么了?怎么还不睡?都这么晚了。是不是白天吓着了?不敢睡?”木坤解开衣襟扣子,一边伸手去‘摸’他额头,被益宁啪的一巴掌打开。
木坤立刻放弃已经解开一半的扣子,挨过去哄人:“怎么了?生气了?”同时丢给小绿一个眼神,让他回自己房间去。
小绿啪的一声将杯子拍到桌面上:“瞪什么瞪,欺骗哥哥你还有理了?你快点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我就跟哥哥离开你!”
木坤一挑眉,小绿身上的叶子集体竖了起来,往后一缩,满脸防备:“你你你你想干嘛?明明是你不对嘛,先说好不许打人的哦。”
虽然话语不着调,但是维护自己的一篇拳拳之心却让人感动,益宁忍不住缓和了脸‘色’,‘摸’‘摸’他的小脑袋:“你先去睡觉吧,要走的话我会叫上你的,放心。”
这句当然是气话,小绿和木坤都听出来了,可是气人的话从在意的人嘴里说出来,虽然知道是故意的,该有的效果却一点都没有差。
小绿高兴了,得意洋洋的看了木坤一眼,溜下‘床’走了,木坤则是成功的被气到了,心里开始有一丝后悔。
放缓了动作在这人胳膊上‘摸’了‘摸’,像是讨好一只‘精’心饲养的宠物一般:“到底怎么了?有话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万一气病了,我会更难过的。”
益宁一听这话,更是火大,一把打开他的手:“你还知道我会生气?!你跟我说,今天白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跟黑石族之间又有什么猫腻?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瞒着我?”
见他神‘色’‘激’动,木坤知道这是瞒不住了,犹豫着要怎么说他才会少生气一点,益宁已经开始掀起被子往下跳:“不说算了,我也不愿意跟个骗子过日子,我走!”
木坤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人锁在怀里:“那个南瑾本来就是黑石族的人,来我们木族就没安什么好心,难不成真的让我们木族的战士为了他去死!”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益宁僵住身子不说话了,其实在木香走了之后到木坤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将事情反复想了个透。
虽然有点‘迷’糊,但是益宁绝对不笨,前后一联系,答案已经跃然而出。
木坤是木族的族长,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跟黑石族对立呢?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大陆上充满了恶灵的时候,每一分人类的战力能够保存下来,都十分重要。
可是偏偏中间夹杂了个他,所以木坤不得不演一场戏给他看。不、不止是给他,是给他和南瑾。
这么声‘色’俱厉的发一顿火,也不过是为了从木坤口中亲耳听到罢了。
现在他承认了,还在絮絮的解释,益宁心里一酸,深吸一口气,打断他:“木坤,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啊?没有啊。”木坤想都不想的否认。
“嗯。”益宁轻轻掰开他的胳膊,拉开被子躺下:“睡吧。”
他表情太平静,木坤哪敢睡,开始后悔为啥没有早点跟他说清楚,虽然那样麻烦一点,但是绝对不会让这人心里不舒服。
看着益宁已经脸朝里躺下了,木坤三两下除去身上的衣物,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抱,却‘摸’到一手的水迹。
心里一揪,扳着肩膀将人反过来,就看到这人已经泪湿双睫,满脸水痕。
这下真的慌了神儿,木坤一边手忙脚‘乱’的给他擦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嘛,有什么不对的,你直接跟我说,我立马就改,好不好?”
益宁‘抽’噎了一下:“没,不是你,是我……是我自己不好……我太任‘性’了……做事情都不考虑你的想法……害得你要这样……”
“没有,这样很好啊,也没有费多大功夫,你这么好骗……”
“我哪里好骗了?”益宁不满,却在下一刻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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