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来的时候,良辰佑几人已是喝了不少,淡淡瞥了一眼地面上七零八落的酒坛,微微紧了紧眉,转眸看向绝尘,“家奴唤有事相邀?”
“只是图个乐呵,近些日子也委实闷得慌。”绝尘勾着浅笑,睨了一眼他怀中锦布裹得严实的琴,眸子的笑容骤然加深了些。
“来,干一杯。”良辰佑端着酒碗,本是趴伏在石桌上,见莫雨来了,嘿嘿一笑后,便摇摇晃晃的支起身子,强拉硬拽的将他拉到桌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去给他寻碗倒酒,只听他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道:“这厮酒量委实是好,来,你…你把他灌醉了去!”
莫雨循着他的手指看向端着酒碗轻轻啜酒的锦瑟,见他看来,锦瑟回了抹淡淡的笑,莫雨点了点头示意,又看向眼眸染了几分迷离的雪落尘,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待看到末忧匍匐在桌子上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敛眉紧蹙,“你们这是何故?”
“小姐在宫中出了点事,被处罚囚禁在府中四年,而我们几人均成了陪同,估摸着各自心里终有不快。”绝尘抿了抿唇,看向各显酒态的几人。
莫雨闻言,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低眸看着怀中的琴,又自顾看了一眼雪落尘,这才看向绝尘,只是依然平静的没什么表情,“他这幅样子,能弹琴?”
“呵,兴许发挥更甚也不一定。”绝尘也看了一眼雪落尘,想到上次初见那琴时,他何曾不像那丫头般动容,想到此,禁不住挑了挑眉。
惜园居分叉小道口,叶铃惜端着一个托盘,来来回回走了不下数十次,却仍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突然,一阵琴声悠悠传来,叶铃惜微楞,这个时辰了怎还有人弹琴?仔细听了听,似乎是从惜园居的院子里传出来的,清澈的乌瞳闪烁了下,只见她提了裙摆便往院子里走去,这时的步伐哪还有半分纠结,分明带着几分欢快。
“啧,诸位夫子好雅兴,这个时辰居然在院子里弹琴饮酒?”一声亮丽轻快的声音传来,绝尘深邃的眸子一丝喜悦一闪而过,移了视线睨向仿似踏着月光迎面而来的白纱女子,唇瓣的笑容越发深了些,“小姐来了?”
他的笑容太煞迷人,那眼神就好像笃定她一定会来的,叶铃惜禁不住懊恼,可又不能被他看出,只得扯着唇,硬是笑了笑,“自然,怎么说,也是府里的管事生辰,铃惜怎能不来?”说罢,挑了挑柳眉,径直走向石桌。
“我的天,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一走至面前,迎面扑来的浓郁酒气,教叶铃惜伸手挥了挥,踢了一脚坐没半分坐像的良辰佑,“起开点,给我腾个地。”
小腿被她一踢,疼的良辰佑霎时清醒了不少,抬眸见是叶铃惜瞥着嘴角看着他,俊脸变了变,“这这么多人,为何你不叫他们让一让,偏生要来折腾我。”
“呵呵…”叶铃惜展颜露齿一笑,“因为喜欢折腾你。”说罢,也不顾他的意愿,一把挤开他的身子,自个儿坐了一半的石凳,良辰佑与她这番无赖模样,气的不行,可这石凳着实是小,若他挤了挤,指不定就要伤到她。
瞪了一眼笑得愉悦的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
叶铃惜也不客气,他一起身,她便将石凳坐了个严严实实,将方才放在石桌上的托盘移至自个儿面前,扭头看了一眼不站在不远处的绝尘,微微一笑,“绝公子不好奇,铃惜给您准备了什么礼物?”
“礼物?”雪落尘停下弹琴的手,疑惑的视线看向她面前那托盘上小小的东西,实在想不出里面能装什么礼物。
众人的视线皆是被她手里的‘礼物’吸引了过去,两人默默对视了半晌,终是绝尘轻轻一笑,慢慢走了过来,叶铃惜见他过来,也不多说,转了身一手拍掉良辰佑欲揭开盖子的手,杏眼圆瞪,“你又不过生辰,看什么礼物。”
良辰佑委屈的摸着被打痛的手,嘴里嘀咕道:“我若生辰,也不见得你会送礼物。”
“谁说的,本小姐我一视同仁。”
闻言,良辰佑桃花眼骤然一亮,“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怎么,莫不是你羡慕嫉妒恨?”叶铃惜勾着戏谑的笑,柳眉挑了挑,竟是一副痞子样。
“哼,本公子哪会计较这些…”说完,移了视线,不去看她那双仿似看透内心的乌瞳。
“呵…”叶铃惜轻笑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仰头看向绝尘,眯眼笑得格外开怀,“寿星,来揭开你的礼物吧。”
绝尘也是轻轻一笑,任心中微微荡漾于心间晕开,在众目期待中,缓缓伸手去揭那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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