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铃惜紧随着雪落尘,也没看店铺名,一头扎了进去,一进去花花绿绿的衣裳缭花了眼,她唇角扯了扯,乌瞳闪着捉狭之意,“我说,要给你心上人买衣裳,不急在今个儿吧?”
正与老板交谈的雪落尘闻言,回眸撇了她一眼,又回头自顾与老板交谈,似是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又或者只是懒得搭理她。如此想着,叶铃惜自讨没趣的抹了抹鼻子,百般无聊的翻看着那些看似价格不菲的衣衫。
“小姐,这款比较适合你。”还在继续闲逛中,一名妇女,似是店铺里的老板娘,笑眯眯的举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叶铃惜扭身回头看她,以为她是误解她要买衣服,霎时尴尬道:“不不…我不买…”
“就那件吧。”话还未说完,便听雪落尘淡淡道。
叶铃惜看向他,眸子满是疑惑。
“难不成你想穿着那身湿衣服看花灯去?”
直至从店铺里出来,叶铃惜还处在浑噩当中,几次欲言又止的看向一旁清冷依旧的雪落尘,嘴巴张了张,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干嘛给我买衣服?”他的性子虽不及莫雨清冷,却也是个冷清之人,一同去赏花灯已是稀奇,如今居然还特意给她买衣服,怪不得她好奇,实在是他此番举动委实不正常。
雪落尘这次却是撇都懒得撇她,径直往举办花灯的地方而去。
徒留叶铃惜一人站在原地,满脸的郁闷。
两人一前一后,雪落尘虽自顾走在前面,眼角却是半分没有离开她,见她一个哈欠接连一个哈欠,又好气又带着几分心疼,她明明困得要死,却非得逞强来看花灯。
路过一家卖幕离的地摊,雪落尘驻足睨了身后一眼,自怀中掏出银两买了一面白丝幕离。
叶铃惜本意也不是想要看花灯,不过是不愿回府罢了,前面雪落尘走的快,自然她也不急,花灯的方向她闭着眼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这会儿见雪落尘停驻在地摊前,忙三两步追上去,随手扯了扯挂着随风摇曳的幕离,因困得很,嗓子竟透着几分慵懒:“你买这女儿家的幕离作甚?”她方才分明见他掏银子了。
左右睨了周围的人来人往,雪落尘静静凝视着她,“小姐似乎记性不太好。”说罢,便将幕离递给她。
叶铃惜何等聪明,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幕离,扯着唇角咧齿一笑,“谢谢提醒!”负气的将幕离带上去,结果不知是人缘不太好,还是那幕离太过分,系在脑后的绳子愣是系了半天也没系上,抬眸偏生又是他面无表情的俊脸,霎时一张秀气的小脸憋得通红。
轻轻摇了摇头,雪落尘轻叹一声,罢了,她终究还是个孩子。
抬手握住她的双肩将她转了个身,在叶铃惜微微震楞中,拉下她的手,轻轻将幕离重新带上去,于脑后系了个结,“走吧。”
呆呆应了声“噢”,睨着前方伟岸的身影,叶铃惜面色微窘,似乎隐隐透着红晕。
来到赏花灯的地方,果然人山人海拥挤得很,却也热闹得很。
两人一前一后穿越吵杂拥挤的人群,来到河边,一如既往的男男女女虔心的许着愿,祈求载着满满祝愿的花灯能沿着河流到达彼岸,然后第二天去拾起花灯,寓意心愿已有所期盼。
叶铃惜百般无聊的靠着一棵大树,手中把玩着一片树叶,眯着眼看着默默伫立河边静默不语的男子,如果这几个夫子都是怀着目的来到将军府,那么这个时而热衷,时而清冷的雪落尘又是为了什么,掩盖了自己本应乐观安然的性子,从而变得这般多变不羁。而此时此刻,他浑身散发的忧郁,又是为了什么,或者,又是为了谁?
吹走手上的树叶,叶铃惜折了身向卖花灯的老婆子走去,一眼便看中那盏荷花包裹的花灯,因为它的灯芯竟然不是红色,而是透着蓝色火焰,只是忽明忽暗,再加上月光,所以不太容易被人察觉,“婆婆,这个灯怎么卖?”
“姑娘好眼力,这花灯老婆子卖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买过,姑娘竟然相中它,自然是有缘人,这花灯老婆子送给你。愿姑娘在这异世里,活出自己。”
“花灯既送,老婆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回家休息去喽!”
叶铃惜捧着手中的花灯,见那老婆子当真收拾东西就走,唇角扯了扯,有意思,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够发生,看来这花灯也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啧啧,莫不是当真有命中注定之说?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诶,要不要放一个?”将花灯拿至雪落尘身旁,叶铃惜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叶铃惜自个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将花灯放在腿上,一只手将雪落尘也拉着坐了下来,再将腿上的花灯递给他“你放下去,我手够不着。”
“你信这个?”雪落尘捧着手中的花灯,眸子满是复杂。
“不信。”
“那你还放?”雪落尘转眸看向淡定自若的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烁着不解。
叶铃惜就着他的手将花灯外面的包裹去掉,好让它在水中前进时,可以畅通无阻,“并不一定非得信它,才放它。许愿是寄托美好,是另一种希望,纵然我不信,却也无需排斥不是。”
顿了顿,她环看四周,“他们也不见得就当真那么信,不过是想给心灵一点安慰,给自个儿多一点安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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