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低头看着自己写的这些字,本来想着多写一科机会就多一点,没想到成反效果。百度:本名+这时,光线突然一暗,她赶紧抬头微笑,笑容却僵在脸上。
时友站在她面前,望着她说:“我请你,这几科我都学。”
祁安立刻收拾着书本与纸张说:“这种事情是双向选择,你选择送钱给我,不代表我会拿。”收拾完转身就走。
时友跟着她走,一面走一面说:“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祁安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不吭声。
“你就这么连正眼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祁安站着路边,等绿灯,时友绕在她前面说。
绿灯一亮,祁安绕过时友向前走,时友跟在后面说:“你不是想赚钱吗?我让你补课,一小时一千块行吗?一个小时一万,现在开始计时。”
走过斑马线时,祁安站定,望着时友,清清楚楚地说:“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更不想给你补课赚取我应得的收入,从而也给你靠近耍弄我的机会。你有钱,哪怕给我一小时十万,你也不会损失什么。我和你不同。我很穷,不管钱还是别的什么,都很穷,掏出去一点点,我都会倾家荡产。”
她很穷,不管钱还是感情,都很穷,掏出去一点点,都会倾家荡产。
祁安抱着几本书与一个纸牌子走在人群中,单薄的背影,倔强的性子,怎么就那么绝情,那么刀强不入,软硬不吃。
时友他就不信了!
接下来几天,祁安依旧没有找到工作,除了忙忙碌碌地上课,就是忙忙碌碌地找工作,这几天说起来也背的很,不但家教找不到,其他地点也不招人,去哪哪儿碰壁,祁安心里有点着急,这样下去,钱快没了,马上也接近年关,开学她还要给祁进买资料书,祁进个子长得快,她还想给他买两件新衣服。
下课后,祁安肚子有点疼,蹲到路边蹲一会儿,站起来身来,再次走。
告诉自己,有什么难的,以前和祁进被打,被关,没吃的没穿的没住的,不都过来了吗?现在还有宋先生,还有住的地方,多好。
她抬起头来,望着冬日来的阳光,暖暖的。对,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又碰一上午的壁,她知道祁进饭卡里还有一顿饭钱,如果还没有找到日结的工作,他们都会饿着,她走到一家银行的atm机前,将卡插.进去,输入密码,看着里面的数字,这些是宋先生给她和祁进准备的学费,不能动,她又将卡退出来。
如果再晚两分钟,看到的可能就不是这个数字。
相隔不到两分钟,在宋氏,宋居州将助理叫到办公室,将张纸条递给助理说:“快过年了,你往这个卡号里打一万块钱。”宋居州想了想那两孩子都这么久没向他开过口,或者说从来没开过口,对比一下宋名卓,于是说:“三万吧,从我的薪水里扣。”
“好的。”助理走出办公室,随即办好。
祁安又白跑一天,晚上回到家时,煮的稀饭,配一样腌制小菜,姐弟俩围着桌子吃。祁进时不时摸衣兜,最后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钱放在桌子上,一张二十的,两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还有几张一块的。
“哪来的?”祁安问。
祁进说:“我给同学抄作业,他们给的。”
“你前几天晚上熬夜,不是学习,是给他们抄作业?给几个人抄?”祁安问。
祁进低头不吱声。
过一会儿后,祁安才开口说:“吃饭吧,下次不要这样了,如果被他们的家长发现他们会找你的事,会给宋先生添麻烦的。”
“嗯。”祁进才拿起筷子吃饭。
深夜,祁安坐在台灯前看书,她想把明天的功课给看完,明天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去找工作,现在她不把目标锁在短期,她要做长期,当一份稳定的工作去做,这样就不会这么吃上顿没有下一顿。
白色的光映在她的脸上,说不上的朦胧美。
对面一栋楼,一个房间内,时友托一杯红酒,慵懒地靠着玻璃门,一瞬不瞬地望着对面房间埋头认真的祁安,轻轻呷一口酒,望着。直到对面将灯熄灭,窗帘拉上。
第二天,祁安在一家小酒店洗碗,一个接着一个,碗,筷子,碟子,勺子等等源源不断地洗,即使有手套保护着,酒店老板为了节省让她和另外一个大妈用冷水。
吃饭时,老板倒还算是大方,红烧肉鸡腿的,没说不让吃,大妈人热情见祁安喜欢吃又舍不得的样子,拽几个食品袋和饭盒,装几块大块肉和鸡腿让祁安揣着带回家吃,并和祁安说,某小区后有家私人幼儿园招幼师,没有证会带孩子打打下手的也要的,比在这洗碗强,这里又脏又累。
看吧,世上还是好人多的,祁安谢了又谢大妈,领着一天洗碗的一百块钱,腰酸背疼腿发硬地走在路上,头有点晕晕的,她站在原地站一会儿,一定是头低的太久供血不足。
才刚站定,头部一沉,扑咚一声倒在地上。
好累。
祁安觉得好累好困,可是她还没到家,她带的吃的,还没给祁进吃,她趴在地上,努力地想睁开眼,想爬起来,浑身无力,视线里是时友的脸,紧张惊慌担忧无措地望着她,喊着她。
她想这个人真坏,使这样卑劣的手段,断她的经济来源。
“祁安。”时友抱着,她真瘦,那么高这么轻,感觉像是搂着一团空气一样,却让他爱不释手心疼不已又无可奈何:“祁安。”
时友满头大汗地抱着祁安到医院,听到医生说只是感冒发烧外加疲劳营养不良,他才放心。同时深深自责与嘲笑自己,即使她都这样了,也不愿向自己低一下头,显得自己的行径更加的龌龊卑劣。
他坐在病床前,看着祁安滴点滴,又发现一个不可忽略问题,明明这么急的事情,自己开着车,结果却抱着她跑到医院。
关键时刻,所有的设施都不如这两条腿。他又在心里嘲讽自己,嘲讽自己的不理智,像个初恋的毛头小子一样,净做幼稚无聊的事情,还有卑鄙的事情。
在祁安熟睡时,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他俯身亲吻她的嘴唇,舌尖挑起她的牙齿,探入口中……他甚至想对她做更多卑鄙的事情,他只是想,只是特别想,特别特别想,最终是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坐在她床头。
许久后,祁安睁开眼睛,静静凝望着单调的天花板,而后转过头来看时友。
时友讪讪地松开手,将她的手放到被子中,在被子中的手动了动,感觉到灼人的温度。
祁安转过头看向自己右手,输液袋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滴。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跟着你,也不会从中作梗,你还像从前那样就行。”
时友说这话时,心里是存着希冀的,至少祁安会对他有一丝情绪波澜,事实上,他说完这几句话,到离开,祁安一动也没动。
等到点滴滴完后,祁安拎着饭盒,裹着身子回家。
时友靠在车门上,看着祁安在黑暗中的身影,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妈的,真想强了她,让她一辈子跟着自己,而事实情况是,地上一圈烟蒂。他快把自己吸傻了。
***
这天,时友跟着宋居州一天,这让宋居州十分不解,转头问:“你缺爱?”
“缺也不缺你的爱。”时友白他一眼。
“那你跟着我是何意思?”
“闲。”
宋居州没再理他,开着车来到祁安这里,祁安与祁进穿得干干净净早早地就等在门口。马上就要过年了,一般这个时候宋先生会抽点时间出来看看他们,过去三年都是这样。
坐上车子看到副驾驶座上的时友,祁安愣一下后恢复常态。
宋居州带着祁安与祁进去一家餐馆吃饭,时友死皮赖脸地蹭上来,目光时不时就停在祁安身上。
宋居州先夹一块红烧肉给祁进说多吃点,祁进说谢谢宋先生。
又夹一块鱼给祁安说:“我给你们一些压岁钱在你的账户里,你们给自己添点东西,好好过年,明天开始我要去外地待一段时间,短时间不会回来。有事打我电话。”
“不在这儿过年吗?不确定什么时间回来?”祁安问:“会很忙吗?”
时友抬眸望祁安,她可从来没有对他的事情感兴趣过。心里有点气,夹一块肉片放到她碗中,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一直到结束,祁安的小碗中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块肉片,时友夹的。
宋居州将祁安与祁进送回去,开车折回时,时友不坐他的车了。
宋居州也不强求,开车回家。
祁安下楼扔垃圾之时,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来,吓得她往后退几大步,靠到墙面上。
时友将她挤在一个角落里,目光阴沉地望着她一句话不说。
祁安抬头望着他,无所畏惧。
对峙许久,时友开腔:“祁安,你真行!”
说完转头就走,走两步发现背后有声音,心中一喜,赶紧回头,竟是祁安将垃圾扔进垃圾筒后转身上楼,时友气得往前两步,一脚把垃圾筒踹翻。
正在上楼的祁安听到楼下“扑咚咚”两声,停下步子,停一会儿后,继续上楼。
***
没有时友生活上的干扰,祁安过得很好,每天都特别充实,整个人也神采奕奕,又加上祁安本身就长得漂亮身材好,很温和。所以吸引不少同龄者或者工作同事的追求。祁安均是一口回绝,不给对方希望也不耽误任何人,像对时友一样。有时碰到难缠的或者居心叵测的,时友会突然冒出来,用他的话说:
“好巧啊”,
“又碰到你了”,
“我最近办公地点在这边”,
“我以前也是在这上大学”,
“我刚刚来这边办点事情”等等说辞。
祁安望着他不说话。
祁安在兼职时,遇到公司做环保体裁的宣传广告,因为祁安形象好,就让祁安担任三十秒广告的主角,祁安想法很简单就是拿了这次钱可以存着。
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有人因为这通广告找到她,问她要不要拍电影,对于机遇祁安向来不愿错过,但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水准与对方的真实性,切不可贪婪失理智,贪婪失本心,这些是宋先生在她染上毒品戒毒时教她的。
多方打听,甚至在时友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小心翼翼地问一下,最后自己去试镜,去拿合同,回来后找同学研究有没有陷阱,自己去和人谈钱,这股子跑偏又独具自己风格的处事方式,被总导演知道后,大笑说找的就是这个人。
只是拍电影时,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被导演指着鼻子大骂,被骂的不是她一个人,都被骂,大家哭得都挺惨,连男演员也有红鼻子的,祁安愣是没掉眼泪。
她记着导演的话“你就是这个角色,不用理解她,你就是她!她的性格里的扭曲与令人心疼的贪婪,就是你的扭曲你的悲哀你的贪婪,懂吗?”
这年,祁安19岁,上学,打工,拍一部电影的女二号,每天这样跑来跑去,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时时跟在身后的时友,忘记他给她的悸动与干扰,忘记寒冷与炎热。
每天挤公车,抱着书跑着去上课,急匆匆出校门去打工,下班再挤公交车,赶到片场开始化妆,一声令下后,她就不是她。
她自己的躯壳,装着别人的灵魂,一举止一投足一压抑一张扬一可憎一可怜,爆发令人惊叹的画面。
她拿到全额片酬的时候,所有人也都记住了这个叫祁安的女生。
时友再走在她身后时,淡淡的笑,有点苦涩。她饿的时候,都没有接受他,那她饱的时候,更加不会看他。
可是,这次祁安却突然回头,走到他跟前,垫起脚,亲吻一下他的嘴唇,笑着说:“我也会有很多很多钱,我能自己买房子、车子、珠宝,我也会有地位。”而后转身,扬起手,挥了挥说:“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又得写一章他们两人,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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