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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梦魇来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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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无际的空间,四周流动着无数诡异气流,形成一个椭圆状物体,黑色气流液化成液体,一点一滴腐蚀着华美的青石玉板,虚空中,数不清的金色锁链构建出一张欲噬人血肉的大网,网中央站着的赫然是双眼血红的艾斯特。

    “契约者,欢迎来到灵魂禁区!”一个苍老又尖锐,充满矛盾的声音响起,那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魔音一字不漏地刻画在灵魂上,声音带着魔幻般的力量,一字一句引诱着艾斯特的心神,“跟我交易吧,少年!我可以赐予你无上的力量,只要付出一点点东西,你将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用禁忌的力量摧毁一切,用敌人的鲜血来愉悦自己的灵魂!桀!桀!桀!”

    “你想要什么?”赤红色的眼逐渐被淡金色所覆盖,艾斯特从喉咙中抽出一句话。

    “你的肉身已经破损,现在的你只是一缕孤魂,换言之,你已经死了。”虚空传来一枚重磅炸弹,艾斯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他记得,不,他不相信,艾斯特记得女孩摔落在地上的场景,还有离他越来越近的刀锋,可他不相信,存活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他不相信他已经死去。

    “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没有人能比我更明白。杀戮,消逝,诞生。死亡,是生命的另一种存在方式,也许你觉得自己还活着,可是,你改变不了已死亡的现实。”虚空中的声音具有恐怖的穿透力,它直接撕开艾斯特的心防,狠狠戳中他的疑惑点,艾斯特无法用言语辩驳。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我死了,那你还怎么跟我交易。”艾斯特努力从声音里找出破绽,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想要你的灵魂!”仿佛洞察了艾斯特的心理,带着讽刺,还有狂热,那苍老的声音突然加大,“外面的那群人,他们杀死了你的亲人,没有为什么,因为你的弱小,答应我的要求,你将拥有无敌的力量,你可以亲手将之一一捏碎,用他们的鲜血祭奠,只要付出你的灵魂!”一声声紧催着艾斯特,虚幻的魔力不断腐蚀着艾斯特伤痕累累的心灵。

    “没有什么事情,比起复仇来得让人痛快,相信我,当你的双手撕开敌人的身体,你会感受到从未拥有的快乐!”苍老声忽高忽低,时而低沉,时而昂扬,但无一不在无时无刻地诱惑着艾斯特,虚空中的锁链骤然锁紧,挤压得艾斯特无法呼吸。

    每听到一句话,艾斯特便觉得身体里的力气流失了一分,直到现在,艾斯特疲累得无法睁开双眼,只想就此睡下。

    “答应我,快说出来,说出来你就轻松了,便再也不用过着看人眼色的生活,没有人敢嘲笑你……”

    “给我闭嘴!”无形的力量爆炸开,艾斯特挣开锁链,向着虚空大声咆哮。他攥紧手心,“不要妄想了,我不会出卖我的灵魂”声音坚决,带着无法压倒的信念。

    艾斯特有一个梦想,在他死后的一天,他的灵魂可以穿过轮回之地,那里有着一直在等待着他的母亲,或许还有更多人。他明白失去了灵魂意味着什么,哪怕他已一无所有,他仍需要一颗完整的灵魂,找到他想陪伴的人。

    压抑!虚空中毫无声响,静得骇人。良久,“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我也不会放弃。”感同身受的真实,艾斯特依然不肯相信虚空中传来的信息,虽然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少年,但他曾拥有窥视他人情绪的能力,多年被禁锢在小屋中,他并非无所事事的发呆,这是一种优点,也是一种缺点,艾斯特经常在无意识下会钻研人的思想。孤僻是他外在的表现,更多的,他喜欢思考许多事情。

    “一辈子吗?那好,我不需要你的灵魂,但你需要付出你的一辈子,当然,我不会剥夺你的自由,相对的,你必须以此来交换,获得我短暂的力量。”

    “如果我不呢!”艾斯特强硬的表示,他极度不喜欢被掌控,更多的,他想看到,这个一直高高在上地玩弄着他的人吃瘪。

    “你可以拒绝,但现实中你还需要我的力量,除非你不想活着,活着复仇,桀!桀!桀!”依旧肆无忌惮的大笑,艾斯特很想堵着一口气拒绝,可是它的话深深地刺入艾斯特心里,迫使他屈服,使他低下头颅。

    “不是说我已经死亡了吗,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艾斯特用他恢复幽黑的瞳孔,注视着虚空。

    “是真是假,在于你的判断。那么现在,作为精神异能的拥有者,恭喜您成功进阶,精神不在,灵魂永恒,以后,作为灵魂的法则,我会伴随您共同成长,桀!桀!桀!”虚空的声音不羁地嗤笑。

    现实世界,翻滚的血肉快速地愈合,艾斯特恍然睁开双眼,近在咫尺的剑锋抵在他的额上,男子丑恶的面目在他面前呈现,“我,我动不了了……”男子扭动脸色的肌肉,冲这身旁的同伴怪异的哽咽。

    艾斯特重重地看着地上脏污的尸体,他嘴角扯了又扯,最终没有说出什么,幼嫩的脸庞附上不合年龄的狠辣,“你们,通通都给我去死!”

    一股难以言喻的滔天威焰降临,空中的乌云被搅成灰白弥乱,连一直隐藏在其后张牙舞爪地闪电也露出了真身,艾斯特目露凶光,那两个士兵反应不及,,头颅整一个消失,猩红的血浆,白色的凝固状液体突然炸开,猛地混在一起,交织出难言的恶心。

    艾斯特四周惊现无数法则锁链,,与天空中乌云中央的漩涡点相连,“怎么回事?”三米高的金属巨人扛着浑身是血的青衣人回头望向天空的金色锁链,头盔下爆出俩团红光。

    一只金色手掌突兀地出现在众多金属人以及骑兵之间,一掌猛地挥下,只见他们所在的空间像是凝固般无法动弹分毫,这一掌,所有骑兵的头颅爆裂开来,只留下一个骑兵统领瞪大双眼,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阁下是谁,我们钢铁军团办事,请思考出手的后果。”金属巨人身上的钢铁相继弹出,露出各式怪异的武器。金色手掌丝毫没有因金属巨人的话而停泄半分,它重重一握,在场的普通金属人都像被陨石碾压过,被压缩成一团,失去了光泽成为一块废铁。令人奇异的是,被损毁的金属人中没有留下一滴鲜血,仿佛它只是纯粹的金属块。

    金属巨人见状,放下肩膀上的青衣人,他抬起手臂上的巨大钢管,钢管表层立即裂开无数规则的裂痕,艾斯特面向金属人,他已经感受不到来自它强烈的压迫感,在他看来,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渺小的,艾斯特双手一抬,金属巨人瞬间被一条法则锁链洞穿,它身上的金属武器像是被极度高温所融化,变成液体向地面滴落。

    抬手,洞穿,快得无与伦比,金属人还没反应,便被锁链束缚动弹不得,他头盔下的两团红光暴涨,“没想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竟有如此强大之人,这个亏我记住了,可惜本尊尚在千里外的天武,否则今日定与你分个高下。”金属巨人像是开始流失生命力,头盔下的红光渐渐黯淡。

    艾斯特见状,还想再次出手,可是,突然间,所有法则锁链同时消失,包括洞穿金属巨人的那一条。本已逸散的红光猛地暴增,金属巨人从背后伸出一对巨大无比的钢铁双翼,他瞥向艾斯特一眼,然后卷起地上的青衣人,眨眼间越过数百米的距离飞上半空。

    “怎么回事,就差点就可以杀光他们。”艾斯特对着虚空大吼,狰狞的青筋暴起,捏紧的手掌却握不住那巨大的力量,一阵空虚无力感袭来。

    “还想要那种力量吗,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只要你肯付出你的灵魂,一切都没问题,怎么样?”艾斯特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睁开的双眼充满了可怕的仇恨,“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杀死那个人,哪怕耗尽我的一生,誓死不休!”

    大战过后的小村已经面目全非,而失去力量地艾斯特依旧是那个颓弱的少年,他失神地望着满地的尸体,一股浓烈的悲哀涌遍全身,他不仅失去了栖息的场所,还失去了他全部的亲人。

    艾斯特如同行尸走肉,他麻木地走遍整个村子,希冀的将手指探在歪倒在地的人鼻翼下,可是每一次,除了渐渐冰冷的触感,没有一丝气流的起伏,当夜幕降临后,艾斯特终于绝望的相信,这个地方,除了他,再无一个生者。

    一直呆了三天,艾斯特在这充满死人尸体的小村呆了三天,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噩梦醒来,他依旧是那个孤僻的少年,他不用扛起那沉重的负担。可是现实给予了他最深刻的绝望,尸体的恶臭开始溢散,生前无论再爱干净的人,在死后,都会一致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甚至是瘟疫。

    最终,在第三天的夜幕下,艾斯特用了一场大火,他将这个村子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房屋,尸体,牲畜,通通烧毁,火光冲天拔起,映得艾斯特的侧脸光暗不定,他迷茫而坚定的眼神透过喷发的火焰,望向了遥远的远方。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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