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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半月刀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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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艾斯特,今日是特意前来向馆主讨教一番的。”艾斯特打量着中年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他的佩刀上。

    “你算哪根葱竟敢向师傅讨教,这入门拜师是有规矩的,首先还要看一下你的资质,至于进不进的来,那还很难说呢。”少女性子急,未等她的师傅开口,便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不得胡说。”那中年人瞪了女孩一眼。他呵斥了少女一声,又指了指艾斯特身旁的年轻人,道:“本人就是这里的馆主莫傅,这是我的徒弟陆力和莫娜,不知小兄弟刚才的讨教指的是?”

    艾斯特从黑袍内伸出手来,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把未开鞘的长剑,艾斯特将长剑抵在石砖之间,他眼带深意地望着馆主莫傅。如此直接的动作,令大堂内的气氛为之一变,莫傅似乎有些诧异,他也打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挺立在地面的长剑上。

    “呦,这是踢馆来了,好久没遇到踢馆的了,想挑战我师父?让我先来领教你的功夫配不配让我师父出手。”一旁的莫娜有些兴奋,自打她十二岁学道起,还没跟学馆以外的人交过手。见师父没有阻止,她立即拿起她练习用的木剑,“用这把。”陆力知道用木剑对着求教的剑士,是一种极不尊重的行为,他取过一把真刀递给莫娜。

    “我不要刀,你给我一把剑。”莫娜不满地看着陆力递给她的刀。

    “我不是在开玩笑。”艾斯特的衣摆微微飘动,他抬高脸郑重地对着莫傅说道。

    莫娜见艾斯特一直对她熟视无睹,忍不住有点生气,她认为她被轻视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父亲兼师傅还在这里,她以学道七年的时间,先后击败了馆中全部的师兄姐,但这一切并不能让她有一丝自满,她想要得到莫傅的肯定,甚至,超越他。她不予许有人在这里贬低她的形象,至少,莫娜认为她的形象已经被艾斯特的态度贬低。

    “小子,胆儿挺肥的。”莫娜小小的年纪却有大姐头的风范,她毫不犹豫的拿起架子上的长剑,对着艾斯特挑衅道:“想讨教我师父?跟我讨教也是一样。”莫娜用余光瞥向莫傅,见师父没有任何表示,心里忍不住有点小窃喜,或许师父对她的说法也是认可的,至少没差太远。

    莫傅完全没有理会女儿的小心性,但他也没有亲自出手,毕竟眼前的少年年纪还太过稚嫩,他有他武道的坚持,或者说他不屑与以正式的态度接受小辈的挑战。

    莫娜见艾斯特依旧没有一点接战的态度,她的火气真是憋到不行,这个看似平静谦和的同龄人真是嚣张到极点,她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要亲手挫一挫艾斯特的锐气,同时也可以在师傅面前涨涨脸。

    莫娜屈膝一跃,手中的剑飞快舞动,虽然她师傅创下的半月流使用的是刀,但她却能够将这份刀法揉入剑中,并发挥出不一般的威力,一道半月形的弧光渐渐在剑下凝现,莫娜剑指艾斯特,喝道:“吃我一剑。”

    对于莫娜的挑衅,艾斯特并没有拔剑应战,而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朝剑弧处曲抓,光华消散的瞬间,只见一只晶莹剔透的手掌捏住了莫娜的长剑,“你,你放开!”莫娜脸色通红,任她使尽全力,剑依旧丝毫不动。

    “剑光凝而不聚,舞剑华而不实,基础薄弱却性格好胜,姑娘小心无故招引祸端。”艾斯特面无表情,他屈指一弹,长剑落地,只余下莫娜呆滞地望着地下的剑。

    莫傅向前一步将莫娜挡在身后,他微微一笑,“好身手,既然这位兄台想同我讨教一番,那么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吧。”莫傅一改原本的随意,更在他感受到艾斯特话语间的不善时挺身出口。一直以来,虽然口头上他不承认,但莫娜也算得上他最得意的弟子,没想到还未接手便已完败。

    莫傅拔出腰间的佩刀,他只说了一句:“刀剑无眼,小心了。”一把刀快速穿过空间来到艾斯特面前,刀锋轻微地颤动着,一道浑厚弧光从中泛出,较之莫娜的那道不知强盛了多少倍,尽管没说什么,但莫傅心底终是不好的,他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刚才这个年轻人眼神中的戾气,所以一出手,他便使出了八分力气。

    就在莫傅开始下一个动作前,艾斯特也动了,他迅速拔起地上的剑鞘,剑身反射出灼目的光亮,艾斯特手下挥舞着,剑锋处竟也颤动着,一道不弱于莫傅刀弧的剑弧涌现而出,他对着莫傅一划,弧与弧间相互触碰,双双抵消,想从未出现过一样。

    莫傅脸色微变,但他仍举起刀,那把长一米多的大刀被他挥舞成风,每一撕划,都有一道刀弧凝聚,令人惊叹的是,艾斯特手下的动作竟与莫傅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连汇聚的光弧都在相对的同一个位置。

    渐渐地,莫傅鬓间留下湿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艾斯特的动作,诧异中夹杂着难以置信,手下不由加紧了几分力道,本波澜不惊的面容因剧烈的动作而激红。

    艾斯特此时也无暇顾及其他,他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莫傅的手法,那黑幽的瞳孔深处,有奇异的光芒在闪烁不止,他手下跟随着在不停地施加力道。

    “喝!”一口气吐出,莫傅手腕怪异一扭,只见那无数刀弧凝聚成一轮半月,他分出一缕心神投向艾斯特,可是,他发现那名年轻人竟也和他一样凝出了一轮半月剑气。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这一招……”莫傅瞪直双目,他手下一抖,本已凝练好的刀气差点溃散失控。像是想要求证什么,莫傅拖起大刀猛地扫向艾斯特。

    艾斯特同样地举起手中的剑迎向刀锋,两轮半月接触,慢慢融合在了一起,最后双双无踪,又是完全地抵消。

    莫傅注视着剑气消散的地方,一时间竟失了神。要知道比斗时失神可是大忌,如果对手在此刻痛下杀手,那么他十有八九无法全身而退。

    莫傅没有动,而艾斯特也像在若有所思,两人都如雕塑一般静止不动,良久,莫傅抬起头,他像是试探性,却很肯定地问道:“在此之前,你可是从未看过我这刀法。”

    艾斯特又摆了摆手中的剑,喃喃地道:“很奇妙的感觉,你的想法不错,利用叠加的方式创造更为迅猛的攻击力,只是它们为什么可以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不会应移动而分裂?”

    莫傅听到艾斯特答非所问的回答不由气急,但他也无法奈何他,从刚才的比斗中可看出,这个年轻人的功力比起自己只强不弱,更何况……莫傅回头看了一眼莫娜以及陆力的震惊,他苦笑地想到,他也许遇上了一个可怕的天才!

    “虽然在一些细节上还有很多僵硬的地方,但是姿势全然不差。毫无疑问,这是你刚刚偷学我的,对不对!”莫傅现在说话的口气明显有些无力,任谁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偷学现象,都不能保持心境的平和。

    “我想要这套刀法的全部招数,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考虑着给你。”艾斯特与莫傅对视了一眼,他像是将要得到了喜好的东西,嘴角勾起了笑意。

    “你……”莫傅话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艾斯特打断。

    “先别忙着拒绝。”艾斯特将一本书谱递给莫傅,“我习惯相对平等的交易,这本刀谱与我没用,但它的价值却丝毫不低于你这件东西的价值。”艾斯特松开手,那本书谱竟像有了生命般飘向莫傅的面前。

    瞥向书谱面上的几个字,莫傅的心中是激动的,没想到那失传许久的刀法会以这种形式出现,但这种半强迫性的交换,搁在莫傅心头肯定不好受,一方面他想要接受,另一方面,他又放不下脸面。

    “现在我可以立马就走,但是我没有,这还不够吗?”艾斯特知道莫傅心里的感受,任谁苦苦领悟的东西被他人一夕获取,终归是不好受的。艾斯特不喜欢浪费时间,他需要的东西,如果没办法以正常的渠道获取,那么,他不介意通过其他的手段。

    “你们先退下去。”莫傅将莫娜与陆力遣回后院,莫娜回头望向艾斯特,她双拳一握,心中暗恼,“终有一天我会超越你,那一天,我要你跪下向我道歉,让你收回今天的话!”

    莫傅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继而向艾斯特说道:“罢了,物尽其用,这半月刀法虽是我所创,但在这边缘小镇终是明珠蒙尘,今日便换与你,希望终有一日你能让它发扬光大。”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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