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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闯京师 第二十六章 奉旨巡山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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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杰老爷子就在皇帝下首,没注意什么时候十五阿哥溜过来了。等他跪下参拜这才看到,心里咯噔一下子,就知道这事儿要坏。十五阿哥太年轻了,沉不住气啊!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空口白牙的拦住十五阿哥,所以急急的举杯,高声遥拜皇上:“吾皇身体康健,乃是我大清之福,我等众臣恭祝陛下万岁万万岁!”后面的群臣最是机灵识时务,怎么可能不跟着凑个趣儿,赶紧举杯纷纷应和,一起恭祝陛下。

    乾隆一听大喜,王杰从自己刚一登基就考了状元当了官,这几十年从来没有奉承过自己,向来都是铁面无私,直来直去。今天这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一时心中更是爽快,一口闷了整杯,让众臣落座继续吃喝。

    这一通折腾,再加上十五阿哥刚才参拜的声音比较小,乾隆皇帝就没有注意到。王杰赶紧侧身伸手想把十五阿哥拉住,哪知道这个永琰倔驴一个,跪着直起了身子,心中是又激动又害怕,憋得满脸通红,双目含着泪花。提高嗓门,大声复言:“皇阿玛,山东全境糜烂不堪,两岸百姓嗷嗷待哺,所拨饷银更是鸿飞冥冥。请您快快拿主意啊!”这是永琰第一次这种态度和父亲说话,尤其是在父亲兴头上泼冷水,更是让他噤若寒蝉,说道后面,声音都哆嗦了。说罢一个头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这一嗓子虽然声音不是太大,但是一直关注着这面情况的众臣都听到了,仿佛一个炸弹扔在了宴会上,刹那全场噤了声,就连正在跳舞的宫女也惊慌失措的站在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饶是乾隆已经坐朝几十年,对各种状况驾驭的轻车熟路,这次也愣在了当场。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十五阿哥,更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禀报时政,更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这种丢面子的事儿,当着众文武和使臣的面,拿到宴会上来说。自己刚才还说什么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呢,这不是在扇我脸嘛!当场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恼怒不已,“啪”的一声把酒杯顿在了桌子上。

    王老爷子在一边掂着手,心知这事儿麻烦大了。果不其然,乾隆对十五阿哥怒目而视,冷冷的说道:“一派胡言,刚刚山东巡抚奏报说山东灾情已经控制,百姓已经安置妥帖。哪里来的嗷嗷待哺,糜烂不堪?你听信谣言,在此胡言乱语,让使臣嗤笑,丢尽我天朝脸面。来人,给我把这逆子轰出去,着其面壁思过。”

    王中堂一生正直无私,从来没有考虑过个人得失,看今天这局面,保十五阿哥是一定的,所以也只能豁出去自己这条老命了。

    王杰想着,站出来,面沉似水,再没有刚才把酒祝陛下千秋万岁的恭维,拦住即将带走十五阿哥的侍卫,站在丹墀前,掸袖跪下,奏道:“陛下,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十五阿哥虽然唐突,但是忠心为国,所报之事也不是毫无根据,陛下可否……”

    乾隆在位日久,早已经没有了初时的礼贤下士,不然也不会大兴文字狱了。听王杰也来拂自己面子,不禁勃然变色,再加上多喝了几杯酒,一时气往上涌,克制不住,竟然颐指而喝:“住口!给我一并轰出去!”

    这一句话出口,可是真的乱了套了,立国百余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把当朝的中堂、上书房总师傅轰出去的呢。群臣之首都轰出去了,那谁还有资格在这站着?这下宴会也开不成了,那些真的打抱不平的,还有心里敲小鼓的,打算装聋作哑的,打算煽风点火的,都不得不站出来,为两位进言,大殿上“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那几个越南来的使臣,虽然粗通汉语,但是对中原的风土人情一概不知,全靠翻译官提点。只感觉刚才还载歌载舞呢,转眼的功夫,稀里糊涂的就跪了一地的人,一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禁惴惴然,揣摩这事儿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于是也稀里糊涂的跟着跪了下去。

    乾隆一看这架势,气笑了,好嘛,这下干脆,乌泱泱全跪这了,连这几个蛮夷来的糊涂蛋也跟着在那添乱。但是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于是来了个顾左右而言他,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有事儿午后到上书房候旨,今日宴会宾主尽欢,越南使节辛苦,着礼部安排去驿馆歇息,都散了吧。”说罢,会挥袖子扬长而去。

    王杰缓缓的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天真的是太悬了。这本来就是件大事儿,弄不好就会揪出一串的官儿来,甚至朝中的重臣也很可能有他们的保护伞。所以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请出密旨,然后暗暗查访,有了真凭实据后,一举功成。可惜,十五阿哥沉不住气啊,如今好心办了坏事儿,山东那面早已经有了提防,官官相护,哪里还能挖出这“蛀虫”来?唉,恐怕又是不了了之咯。

    再看咱们的小正太,这是他这十四年来,第一次冒犯父亲天威。第一次承受父亲的雷霆之怒,早已经吓得七魂走了六魂,现在还跪在那哆嗦呢。所谓的九五之尊,王者之气,是在长期的历练中培养起来的,而此刻,小正太不过是一个挨训的孩子而已。王老扶起永琰,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莫慌,莫慌,上书房再进言便是,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也不知道这孩子听到了没有,只是在那唯唯诺诺,由小太监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出了金銮殿。

    王杰知道,此事皆因城门外的那波百姓引起,所以那批百姓必须得赶快掌握起来,马上让户部安排开仓放米,赈济百姓,并安排众百姓到城外的铁槛寺暂住。安排已毕,便往上书房而去。

    王中堂一路上翻来覆去的考虑着措辞,怎么让乾隆相信此事,下旨密查赈灾饷银一案。虽然说是密查,但是此事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很快就全天下都知道了,所以差此案难度之大,空前绝后。而且还得安排一个与此案绝无干连的人去,哎,那个十五阿哥能行嘛?临来时,贾环说十五阿哥会请旨前去督办,自己如果一力促成,他们两个孩子能对付的了那帮官油子嘛?……

    小正太经过这一阵,缓解不少,已经恢复了思考能力。他知道自己把事儿办砸了,懊恼之余,又不想就这么放弃。早早的等在上书房门外,等王中堂一起前去面圣。他一定要去山东彻查赈灾饷银一案,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皇阿玛儿子不少,更有五哥在前头挡着,自己不能崭露头角,引起父亲关注,就只能看着五哥登基后再和自己秋后算总账。

    二人进了上书房,乾隆帝已经喝了碗醒酒茶,头脑清醒了不少。想起儿子所奏之事,如果属实,恐怕就是本朝第一大群贪案了,所以耐心的听二人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一听之下不要紧,只感觉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想不信都难。

    再拿出那数十本山东来的奏折,最上面的一封,便是昨日刚到的四阿哥的奏报,四阿哥被派去主持山东之事,对于赈灾饷银分发和黄河治理,以及灾区恢复算是一把手了,巡抚都得听他调配,如果真如这二人所说,赈灾饷银根本没有到百姓手里,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儿子也和这群狗官沆瀣一气?再看下面有巡抚奏报,有受灾各级府道的奏报,众口一词,一片井井有条的景象,难道真的整个山东从根里烂了?

    乾隆惊疑不定,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无风不起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十五皇儿提出要去山东查探一番,也是为国为民考虑,自己无论从哪面讲,都不应该阻拦。于是,下旨令嘉贝勒永琰为钦差大臣,去山东巡视灾区情况,并慰劳抗灾军民。同时下密旨,令永琰严查山东赈灾饷银去向,但有不符不实之处,从严查处,绝不姑息。

    这旨讨下来了,钦差也当上了,但是永琰心里更是紧张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无法回头了。此去,自己如果毫无收获,或者有任何一丝一毫为人所诟病之处,自己的前程就彻底的完了。出了上书房,虽然王中堂一再表示会全力支持他,但是心中还是一点底都没有,提心吊胆而去。

    且说贾环此刻,已经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现在就是太学生一枚,连靠近皇宫的资格都没有,远远的站在外金水桥前来回踱着步,心急火燎的等着已经去了将近半日的小正太。

    正在焦急中,贾环抬头看见一个小身影一溜小跑的冲了出来。皇家有规矩,在宫中不能骑马,而且行走都得注意仪容,可把小正太急坏了,一出大门,就“蹭蹭”的冲贾环跑了过来,看到贾环,心中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再想起自己这半日受的委屈,眼圈一红,竟然抱着贾环痛哭起来。

    他着一哭可把贾环吓坏了,还以为事儿没办妥呢,那可是几十万百姓的死活啊!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小正太被他老爹吓坏了。放下心来,一面安慰他,一面嘱咐赶紧处理好相关的事宜,好尽快赶路。

    贾环回了贾府,天早已经黑了,贾府里依旧是灯火通明,繁华无限。回到自己房里,抚摸着小彩霞的香臀,回味着刚才的激~情缠绵,听着小妮子高~潮余韵后的呢喃声,才真真感叹这一天梦幻般的经历。

    先是陪着二美游览了一番名传后世的圆明园,最难忘的就是带着林黛玉纵马草原时那尴尬而销魂的旖旎。回城时救下受灾百姓,然后求见王老,最后他们请下圣旨,彻查饷银之事。这一环扣着一环,真的如走马灯一般,让贾环一时都消化不了了,想着想着,只感觉眼皮沉重,忍不住找周公下棋去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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