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脂粉的香气,荣玉书面色有些为难,没办法,他倒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架势,迎面而来的一个老鸨半露酥胸,看见荣玉书的时候眼睛一亮,一摇一摆的走过来,挥动的手绢,差点打一个喷嚏。
荣玉书的面色镇静,说道:“找一个姑娘,会弹个小曲,会说个贴心话的来就是了。”
老鸨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声得嘞,忙叫旁边的小厮将他引进去。
走进二楼,这里的装饰倒算是比较的精致,空气中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脂粉气,带着一丝的奢靡的感觉。
荣玉书走进这里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沉,眉头紧蹙,这个味道有些熟悉,有些像是在扬州暗坊的经历过的味道,带着催情的效果,可惜效果不是特别的大,但是还是引起了不好的回忆,对这里的期待降下来了。
青楼分为卖身的和卖艺的,在扬州,崔品迁的青楼大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当然也不是绝对的,若是你出的起那个价钱,便是另外说了。而这家,其实也就是算是专门卖身的吧。
荣玉书的眉头紧蹙。
到了房间,是一件套房,屏风遮挡的后面,则是睡觉用的床铺,外面的小厅中间,倒是别具一格。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打开,把屋子里面的气味散出去了些,随意的打开了一些抽屉,里面全部都是些红绳等情趣用品。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古代看见这些东西,脸上升起了一丝的红晕,放好后,坐到了桌子旁边,开始盘算着怎么套出来那人的话。
门响了,门外软软的声音响起来,将荣玉书的神色拉回来了,说了一声进来,一位看上去不大,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抱着琵琶,羞答答的进来请安了。
看见居然是这么一位俊俏的公子,姑娘的眼睛中亮了亮,缓缓的走到了面前,弯腰请安道:“公子安好,小女子名叫春梅。”
荣玉书将自己的声音缓了缓,有些温柔多情的说道:“姑娘不必客气,我只是因为宵禁时分,赶不回去了,随意找了一家店暂住一晚上的,姑娘随意的和我聊一会天就是了。”
春梅看上去有些失望,可是没有办法,好在荣玉书长得不错,人也会体贴,所以春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荣玉书开始讲着一些自己经历过的故事,最后实在没有说的了,将上辈子看过的武侠小说,改编了一些这个时代的因素,讲出来,一时间,姑娘听的是目不转睛。
讲过了□,荣玉书喝了一口水,状似无意的问道:“哎,说到江湖中人,我上回来这边的时候,正巧走过你们这里的后门,知道我看了什么嘛?我看见啊,一个黑色的影子,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层黑暗之下,居然进了你们的院子,看上去啊,就像是黑无常一样。”
春梅“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说道:“什么黑无常啊,你搞错了吧,那是一个人。”
荣玉书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问道:“那人是你们这里的?是姑娘吗,因为长得太丑了,所以出门的时候需要戴黑纱。”
春梅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说什么呢,悄悄的告诉你,那人是我们这里的老板呢。”
大鱼来了,荣玉书眉头微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道:“老板?老板穿成了那个样子,难道见不得人。”
春梅轻笑了一声,似乎对面前这个看上去正经,会讲故事的男人迷住了,越发的觉得有缘,于是讲的比上平常的时候要多一些,悄悄的说道:“才不是呢,只是老板的身份神秘,所以一般人都见不得他的容貌,再说了,那个样子在我们这里常见的很呢,经常有马车直接从后门行驶进来,那些姿色好的姑娘,经常过去伺候,一夜*,全部都是些大官,上回听着一个一个嘴巴大的姑娘说了啊,那人啊,居然是朝中的一个大官呢。”
春梅说的多,荣玉书的心却越发的沉下来了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知道自己的脸色变化,荣玉书掩饰的笑了笑,用杯子挡住了脸,喝了一口水,趁着机会调节心中的跌宕起伏。
荣玉书纵然心中有些惶恐,但是面上还是要强行装作无所谓,笑道:“如此说来,你们老板也应当是有权有势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结交那么多的大官。”
春梅笑的是花枝乱颤,笑了笑,接着说道:“有不有权是不知道,但是有钱是一定了的,以前我还是小奴的时候,进去服侍过一次,那人来的时间不多,身上的穿着皆是不变,不过最喜欢用的是一袭白纱,看上去犹如仙人临世一般,上回有一次窗户没关,正好一阵大风刮进来,掀起了面纱,惊鸿一瞥,看见了他的容貌。”
荣玉书的手都在颤抖,也注意到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也压制不住,心中依然得出了一个答案,却想要听她继续说出来,道:“你们老板,一定长得惊为天人吧。”
春梅似乎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老板长得好看?”
这句话也就是变相的承认了,荣玉书的心霎时间沉入谷底,但是还需要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你刚刚都说了惊为天人了,想必一定是俊美的很吧。”
春梅笑道:“那是,我刚打保证的说,就算是女子,都没有他长得美,我倒是知道了为什么他每次都要笼罩面纱了,这么一副容貌,要是到了我们这里,该引起多大的轰动啊。”
“碰”的一声,荣玉书将酒杯打倒了,脸上升起了一个略微勉强的笑容,说道:“刚才是不小心滑了一下,算了,不说你的老板了,不如弹一手你拿手的曲子吧。”
春梅惊讶荣玉书变得有些快,不过客人的吩咐,还是需要遵守了,于是弹了几首,接下来荣玉书也没有怎么心情听下去了,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荣玉书给了姑娘一些钱,算是小费吧。
春梅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收了,拿下去。
荣玉书一个人干脆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帐,一时间想不出任何话来了。
这蝶温关既然是那人的,想必也应该是隐下来的资产吧,虽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但是欲,望也是有的,这么想起来,蝶温关的存在也不算什么了,想必,这也算是讨好权贵的一个方式罢了。
不过让他最不能理解的,其实是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削减王氏的势力,倒是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把他拉进来?
越想越心塞,荣玉书的脸上升起了一丝的苦笑,纵然现在有万般的疑惑与不甘,都只有压下去,翻了一个身,将身上的被盖盖在了身上,闭上眼睛,现在已经是宵禁时分,他可不想到时候贸然的冲出去,到时候又被抓起来挨上一顿刑法。
晚上睡得很不好,空气中若有如无的香气,虽然已经燃尽,但是会让他觉得很不爽,窗外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虽然小,但是一直不停,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
所以当荣玉书早晨起来的时候,眼下可以见着明显的黑色痕迹,可见晚上没有睡好觉,脸色也有些憔悴,推开窗户,雨下的纷纷,带上了一丝寒意,一阵很吹过,凉意就像冷水一样,从头到脚浇了个遍,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
荣玉书咬咬唇,老天似乎有些不给面子,因为下雨的缘故,天空灰蒙蒙的,虽然有些光线,却只能勉强的看清楚景色。
平康坊的早上,要安静许多,再加上下雨的缘故,街上的人一点都不多,沉浸在了静谧的气氛中,就像是烟花燃尽,绚烂后的沉浸。
不过就算是如此,自己还是要走,离开了蝶温关,付了钱,买了一柄伞门口有专门等待的马车,荣玉书上了一辆,想了想,对着车夫说道:“到宣义坊去。”
依稀记得之前崔品迁给自己说过的,崔府好像就住在那里,皇城之前的朱雀大道,能住在周围的都是有权有势达官贵人些。
宣义坊的环境可真的是算得上清静幽雅,都是高墙府院,除了崔家之外,还有好几个府名,荣玉书不管,只需找到崔家就好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门前挂着“崔府”的两个字,敲门进去询问,才知道崔品迁根本不在,不过守门人的心好,倒是给荣玉书指了一条路,说是在落玉坊,荣玉书有些无语,自己刚刚从平康坊过来的好吗?
不过幸好刚刚的马车还没有走,巴巴的又上去,回了平康坊。
秦楼楚馆一向是晚上开张,所以当荣玉书站在落玉坊门口的时候,望着大门紧闭,一咬牙,直接上去拍的“悾悾”作响。
拍了大概有一回的时间了,便有人开门,门开了一条缝隙,一张脸带着警惕的看着荣玉书,问道:“有什么事吗?”
荣玉书这个时候倒是非常的镇定,说道:“我来找崔品迁。”
看着这人直呼自家老板的名字,门守还真的不想把他放进来,怎么看都像是在找茬的。
不过还是说道:“让我去问一下。”说完便将门关了,生怕这人闯进来砸场子。
过了一会,们再次的打开了,守门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浓眉大眼,一双眼睛掩藏不住的好奇,扫视着荣玉书,一边将他迎进来,道:“进来吧,公子在里面等着你。”
荣玉书换了一副模样,昂首挺胸的走进去了。
落玉坊和之前来过的没有什么两样,现在的时间仍然还有些早,所以各个院子都是一片的静谧,清晨的露水从枝叶上落下来,带上了似乎若有若无的蒙蒙雾气。
守门人带着荣玉书来到了一个院子,丛丛叠叠之间,全部都是奇花异草,率柳含烟之间,修建的的非常好,最后隐藏在深处的墙边,潭水旁边,有一座小屋子。
小屋子看上去虽然精致,但是却不如之前荣玉书走过的地方来的气势恢宏庞大,守门人将荣玉书领到了门口,对着他说道:“公子在里面等你。”
荣玉书眉头微皱,敲了敲门,似乎没人回应,有些不耐烦的直接推门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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