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的情绪更是激动.双目已经通红.不能自已.
“是你.当时你和七七坐一个连在一起的双人座.你就坐在七七的旁边.对不对我问你.你为什么最后一个下车.为什么我们发现七七的时候.她的腿被安全带死死地勾住.你心知肚明.”
是白飞飞.
朱七七终于彻底清醒了.这么多年來.她都以为自己那一刻是胡思乱想.生怕自己的想法太邪恶、太阴暗.更不愿意相信嚣张跋扈的白飞飞会泯灭人性地去“蓄意”伤害自己.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觉悟了.白飞飞.竟然坏到了这个地步.
朱七七看见.就连曲无容的脸上.都露出了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來.她一定沒想到.她一直以为她的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只是任性刁蛮而已.却沒想到她已经到了恶毒的地步.就连朱七七.一时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是一直和白飞飞交心的曲无容呢.
曲无容开口说：“我……想不到……早知道昨天.我……”
“昨天怎么样.”沈浪打断了她：“是不是很后悔.为了白飞飞.一念之差去用钱收买餐厅的侍者.让他在我们面前撒谎.”
曲无容无言以对.朱七七看她的表情.根本是羞愧得无以复加.当然.曲无容是这样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她为了白飞飞.打破了自己的原则.触碰了道德的底线.现在.当她知道了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她的良心怎么可能过意的去呢.
朱七七看见曲无容别过脸去.用手指轻轻抹了抹眼角.咽下了苦水.不再开口.
可是白飞飞呢.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白飞飞双手抱在胸前说：“当年.我确实是最后下车的.可是这又怎么样.她被安全带缠住了脚.是她自己运气不好.关我什么事.什么‘死结’.什么卡在车厢的角落.我不知道.沒有证据.你不要來诬赖我.
“朱七七的话难道不能作为证据吗.”沈浪不平地大吼：“当年的事情.一定有笔录.朱七七说的话.未必不可以作为证据.”
的确.当年确实有一份笔录.朱七七也提到了.自己在迷糊之间感受到有人在自己身边.绑住了自己的腿.可是.就连朱七七都怀疑.自己的一面之词.可以用來做证据吗.
这时候.沈浪的电话响了起來.他和王怜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來.走出门去接电话.
果然.白飞飞轻蔑地说：“少吓唬我.我白飞飞可不是吓大的.她一面之词.我是不会承认的.”
此时此刻.王怜花已经忍无可忍.几乎要走上前去.他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和女人动手的.即使那个人是大奸大恶之徒.他都不会动手的.
可是.今天.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耻之极.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毫无悔改之意.让他忍无可忍.他攥紧了拳头.额头上暴满了青筋.几乎快要爆发.
“怜花.”
“怜花.”
朱七七叫住了他.对他轻轻地摇头.
静观多时的柴云梦也在同一时间喝止了他.
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说：“除了人证之外.还有物证.滨城公、安、局、局、长徐若愚可以作证.
徐若愚.朱七七想起來了.那时候朱富贵和李媚娘去世后.朱七七的姑姑朱富珍争夺朱家家产时.王怜花就是拜托了丁鹏.请这位徐若愚局、长來帮忙的.
难道当年的车祸.他也知道一些吗.
朱七七正疑惑.王怜花继续说：“我特意查问了当年的事情.那时候车祸很轰动.事情很大.就连时任副、局、长的徐若愚都曾经亲自到现场去查看过.找到七七的时候.我因为怀疑安全带上为什么会有死结.于是请他们收起來做了证物.还有”
王怜花咬咬牙.盯着白飞飞一字一句地说：“指纹报告.证明了安全带的死结是人为.如果有这份报告.你敢做比对吗.你还敢理直气壮地说.一切都和你无关吗.白飞飞.”
白飞飞早已沒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她被吓软了脚步.跌坐在沙发上.听见王怜花这样说.一时间不知所措.竟然气结.轻轻抽泣起來.她想向身边一直宠爱她的白静和柴云梦“求救”.可是她的妈妈和柴云梦.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这时候.沈浪推门进來.手中还拿着一张纸.进來之后.看看跌坐在沙发上的白飞飞.扬起一边嘴唇一笑.从喉咙里“哼”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东西交到王怜花手中.
“刚刚接到的传真.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柴云梦站起來问：“什么传真.给我看看.”
她命令的口气毋庸置疑.王怜花将手中的东西交到柴云梦的手中.
“妈妈.这份传真是我昨天请沈浪传过去的.传给滨城的公、安、局.请他们协助调查这件事.”
沈浪点点头：“沒错.各位.在王少爷的指示下.我从滨城公、安、局拿到了当年车祸的指纹报告.请他们把我传过去的指纹样本放在一起做了比对.证实当年把七七的安全带打了死结.又把七七卡到车厢角落的人.就是白飞飞.”
白飞飞彻底慌了神.大叫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我的指纹样本.你这是诽谤.污蔑.是盗窃.是犯罪.”
沈浪“呵呵”冷笑了两声.摇摇头说：“白小姐.你忘了你刚才说过我什么了吗.沒错.我是草根出身.从前只是一个三流小警察.现在是一个跟班小律师.可是你不要忘了.我这个三流小警察加跟班小律师.要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拿到你的指纹.简直易如反掌.”
王怜花说：“现在.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休想我会原谅你.”
朱七七也惊了一惊.想不到.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沈浪已经在背后筹谋了这么多事情.调查了小岛的餐厅侍者.拿到了白飞飞的指纹.还调查了当年车祸的真相……
更让朱七七惊异的是.在幕后安排这一切的人.是王怜花.是他请沈浪去调查.是他怀疑到了白飞飞.怀疑到了当年的车祸.太不可思议了.
第一次车祸、第二次车祸、这次的溺水危机.冥冥之中.王怜花救了自己的性命.这是第几次了呢……
朱七七抬头看着王怜花的背影.心中一阵感叹.这个背影.果然是她可以依靠的、可以托付的坚实的背影.
王怜花叹了叹气.转身在白静的跟前蹲下.说：“阿姨.我对不起你.你对我有恩.白飞飞的事情我本來不应该说.可是……这件事情我如果不说出來.我会内疚一辈子.请你原谅我.”
说到动情处.竟然滚落了泪珠.白静用手抚摸着王怜花的头发.也是欲哭无泪.
沈浪说：“各位.你们眼前的这个人.她所做的事情.已经不是任性和大小姐脾气的范围了.而是触犯了法律.我希望各位可以理性对待.当然.作为法律顾问.我知道.不应该参与各位的家事.”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朱七七.继续说.
“这一次因为王少爷的吩咐.我才出了小小的力气.我作为一个法律顾问.有我的专业操守.家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当然.如果各位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话到此处.告辞了.”
沈浪关上门走了出去.房间里的人.只剩下“家人”.
这个时候.白飞飞已经无力反击.对于刚刚揭发出來的真相.所有人都很震惊.白飞飞的母亲只是靠着自己的好姐妹石观音.一味地抹眼泪.白飞飞几乎是跪着靠向了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柴云梦.
看完传真上的内容.柴云梦几乎拍案而起.紧紧皱着眉头.将那份报告撕得粉碎.
“你.无知.无耻.无可救药.”
这些话.把靠向她的白飞飞吓得一个激灵弹开了.
朱七七看见.从不抽烟的王玉关.这时候竟然从柜子里拿出一支雪茄來点上.眉头深锁.白飞飞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恐怕连他.都沒有预料到吧.
这时候.曲无容站起來也想走.可是一直一声不吭的石观音.却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走.
石观音把白飞飞扶起來.对她说：“飞飞.我们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或许是你妈妈太骄纵你.或许是我们沒有好好地管教你.才让你犯下了大错.可是你要知道.你柴伯母对你.一向视如己出.你耍小性、你要钱要东西.我们都可以满足你.可是你作出这样的事情.你可知道你伤了她的心啊.”
柴云梦转头厉声说：“你骄纵跋扈.我只当你是小孩子心性.可是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你这么做伤人害命.迟早会万劫不复啊.”
柴云梦的情绪很激动.一边说着.一边在摇头.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去：“或许.是我的错.不应该这样宠溺你.让你走上了一条歪路.”说这话的时候.竟也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歪路.”白飞飞忽然有些哽咽：“宠溺我.你伤心.那我呢.我伤心难过的时候.谁又來理过我.”
她这样说.倒让朱七七有些摸不着头脑.认识白飞飞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在白飞飞的脸上看见这种艰涩的表情.
白飞飞苦笑一声.接着说：“你当我是亲生女儿.我又何尝不是当她是我的亲人.可是.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有真的为我着想过吗.”
白静抬起头.喝止了自己的女儿：“飞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柴伯母对你有多好.这么多年來.连我都自愧不如.你怎么能说这些话.”
白飞飞有些哽咽.冲着柴云梦哭喊：“为什么不能.如果真的是为我好.真的是把我当成亲生女儿.我又何必做这么多事.当初.怜花要去滨城.我说我要陪着去.你不让.我说我要和怜花在一起.你也不让.如果你一早答应让我和怜花在一起.他就不会去滨城.不会遇见朱七七.为什么是朱七七.明明我和怜花.才是青梅竹马.”
白静哭得更厉害了：“飞飞.你.你糊涂啊你.”
“我不糊涂.”白飞飞歇斯底里地喊：“朱七七是什么出身.她凭什么做王家的儿媳.还有那个什么韩染香.她有哪一点比我好.你竟然要去撮合一个外人.也不准我和怜花在一起.为什么哼.”白飞飞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來.用手直指柴云梦.
“笑话.如果是这样.你就应该为我着想.应该把最好的留给我.可是你沒有.你沒有.我要那些钱、那些堆积如山的礼物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你遑论爱我.你根本不爱我.‘视如己出’.说得好听.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也不必对我这么好.是吗”
“啪.”
白静颤抖着.给了自己的女儿一个耳光.彻底将白飞飞打安静了.
“孽障.正因为你是她的亲生女儿.我们才不准你和王怜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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