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忽地前方人群当中`出现了一张熟面孔,傅均和齐漱云放眼望去,那不是严梦生是谁?想不到他也到天水城来了。傅均方才记起来,严梦生作为灵清宫的弟子自然也有份来参加新人大比。原著中楚凝碧将受伤的齐漱云偷偷带到天水城,在城中与严梦生走散,严梦生作为大师兄与护花使者自然是满大街地去找她。
而这现实中,严梦生依然行色匆匆,面容焦虑,难道说楚凝碧还是丢了?傅均思忖,上回在秘境当中鼓动他去向楚凝碧表白,亦不知后续如何,他是否得偿所愿?
与此同时,严梦生也在熙攘的人群当中猛然间瞥见那两条熟悉的身影,使他蓦地一惊,继而露出愤怒之色,忙高声喝道:“傅均,齐漱云,你们给我站住!”一面急匆匆分开两边的人群朝他们跑去。
傅均暗道,他这来者不善的样子多半是表白失败,要怪到他们头上了,脸上微微一笑,既不转身走脱,也不迎上去,只闲闲地看着严梦生朝他们跑来。
恰值有一老一少祖孙俩从严梦生跟前慢悠悠地走过,严梦生追傅齐心切,便要从两人身边绕过去,哪里知道,突然间他整个人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直直地朝着一老一少撞去,严梦生心中大惊,他浑身的灵力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不能够运转半分,眼看快要撞上祖孙俩。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忽地冲出一人来,即刻挡在祖孙二人跟前,将冲将过来的严梦生轻轻一推,严梦生整个人就被他轻轻巧巧地给推到了一边,趔趄退了数步,差点儿摔倒在地,方才刹住脚步。严梦生脸上满是惊讶,内心更是错愕不已,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失控,仿佛无形中被一股力量牵引着。
“老人家你没事吧?”他回头便看到那半路上杀出来救了祖孙俩的青衣人正扶着老者轻声询问着。
那老者颤巍巍答道:“没有事,幸亏公子你出手相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鲁莽了,在路上横冲直撞地好像有天大的急事似得!”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严梦生真是有口难言,而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纷纷指责起他来,严梦生就更加有口难言了,只得吃哑巴亏向一老一少赔了不是,又慌张地朝傅均与齐漱云所在之地望去,见他俩仍站在那里没有离开,方才松了口气,不免又喊了起来:“你们别走,我还有事要问你们呢!”
傅均和齐漱云互看一眼,傅均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无奈,牵着仙芝迎面走去,一面慢悠悠道:“我们又没犯什么事,干嘛要跑?你又有什么事要问我们?”
待走到严梦生跟前,傅均却无视对方怒气冲冲的嘴脸,反而向他身侧的青衫人抱拳道:“辛苦道友出手救人了。”
“没什么。”那青衫客朝他颌首道,“鄙姓陆,陆玄青。”
“在下傅均。”傅均便与他互通了姓名,又指着身后的人道,“这是我的师弟,齐漱云。”
“傅道友,齐道友。”陆玄青复向两人问好道。
齐漱云神色冷淡地朝着陆玄青一颌首,算打了招呼,陆玄青也不在意,反而微微一笑,傅均见他丝毫不在意别人的冷淡以对,如此自也笑了一笑,那陆玄青见他笑了,眼中的笑意似更浓了几分,而齐漱云的脸色似更冷了。
严梦生见他三人互相攀谈,完全把他撇在一边,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硬是挤到三人跟前打断他们的谈话,冷哼了一声道:“都是你们干得好事,出得馊主意!”
傅均心里已猜着了几分,嘴上却故意道:“这话说得奇怪,我们干了什么好事,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明知故问!你们怂恿我去跟师妹她、她表白……结果她就不理我了,如今她还跑出去不见了!”
“原来如此。”傅均一本正经地点头,接着却反问道,“可这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不关你们的事?”严梦生急道,“如果不是你们、你们怂恿我去、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师妹她也不会不理我。要是师妹以后都不理我了可怎么办?”
陆玄青此时也不告辞离开,只在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
傅均故意恨铁不成钢道:“严梦生你是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你不过才碰了一次壁就心灰意冷、怨天尤人的,我道你是有多喜欢你师妹呢,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严梦生顿时语塞,过了会儿才道,“话不是这么说,师妹要是单纯地不喜欢我也罢了,可我看她那个意思,似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说我还能有机会吗?”说罢气呼呼地看着傅均,仿佛在责备他,又仿佛在质问他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傅均接收到他幽怨的目光,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暗道:“我怎么就成了你们的感情顾问了?我要不是提前看过原著,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你师妹,你师妹喜欢齐漱云啊!”想了想忽然笑道:“有了喜欢的人又怎么样?”
严梦生惊道:“你这样说总不能叫我去抢人,拆散他们吧?”
傅均暗自笑道:“可见真是个老实人呢。”觉得严梦生倒也闷骚得可爱,而齐漱云听着听着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不知由他俩的谈话想到了什么,或者领悟到了什么。那陆玄青则一直静静地听着,并不插话,眼中偶然闪过一丝精光,只是众人都未有察觉。
傅均道:“你师妹有没有告诉你她喜欢的人是谁?”
严梦生忙道:“她倒没有直说她有了喜欢的人,她只是拒绝了我,但看她那个样子像是有喜欢的人了。”
傅均摇头笑道:“既然如此,焉知楚姑娘是真得有了喜欢的人?焉知她不是跟你一样只是单相思而已?”
“单相思?”严梦生先是有些尴尬,随即却惊讶出声,脸上更是惊疑不定,显然是没有料到傅均切中了要害。
“单相思?”齐漱云暗暗道,像是被一种奇怪的心理所驱动,将这三个字琢磨了一遍,忽地垂下了视线,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单相思?”围观群众陆玄青默念着此词,不动声色地看了傅均一眼,眼神逐渐飘忽起来。
“你的意思是……”严梦生迟疑道。
傅均朝他摆摆手道:“你的师妹你最清楚,再问我们就没意思了。”
“是是是……我得想想,好好想想……”过了片刻,严梦生就突然急匆匆地向三人告辞,急匆匆地走了,不知道是悟到了什么还是认为找人要紧。走了没几步忽又回过头来朝他们喊道,“忘了告诉你们了,你们的师弟也来天水城了!”说罢,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又走了。
“什么!”傅均不由道,再去看严梦生,人已走远了,有陆玄青在场,他也就放弃追上严梦生问个清楚了,心里道:“算了,不去管他们了,他们自作主张,我又不是保姆没必要管着他们。”
傅均对陆玄青道:“让陆道友看笑话了。”
“没什么。”陆玄青摇摇头。
傅均便问他道:“陆道友也是来参加新人大比的么?”
陆玄青摇头道:“傅道友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介散修,来天水城看看热闹。”
傅均便接口道:“我们也只是小门小派出身,也是赶来凑个热闹的。”
傅均看着陆玄青,陆玄青看着傅均,两人像是有什么默契般,忽地相视而笑。齐漱云见此,脸又冷了几下,之前的那种闷闷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他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俩,然而却像是不放心似得,视线总忍不住飘回来,落在傅均身上。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陆玄青便告辞离开,傅均目送着他离去,觉得此人举止从容,谈吐文雅,修道之人难免都清高倨傲些,只是他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卑也不亢,既不像齐漱云冷冰冰地不理人,又不似韩半青等人谄媚卑微,好似是个能够结交的人。
傅均想了一想,也想不起原著中是否有这样一个人物,不由地唤系统出来,系统听了他的询问,好似自言自语地“陆”了几声,最后说道:“原著中并无此人。”傅均不由暗暗点头,想来是现实中衍生出来的一个人。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可太相信一个才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若是有缘,希望以后还能再相遇,若是无缘,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是众多与他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之一。傅均忽然想到自己才是误入这个世界的人,才是别人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等到任务完成,他才是那个要离开的人,这样一想,心中忽地生出一丝感伤,因此怔怔不语。
齐漱云见人都已经消失了,他仍还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看着,仿佛恋恋不舍那样,心中竟没来由地生气,有些瓮声瓮气道:“我们还要站在这里多久?”
傅均听了,始才回过神来,见齐漱云脸色不好,还以为是他不愿意与人接触,自己和陆玄青谈得久了打扰到了他,“走吧。”便轻轻地说了一声,齐漱云沉着脸不声不响地跟着他离开了。
不久之后,那人群又冒出来几张熟悉的面孔,四个人,两男两女不知在追赶什么,左顾右盼,四下里张望着,陈秋实拉着楚凝碧的手,柳眉倒竖,娇斥道:“这两个臭小子溜得比兔子还快,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哼!别被我抓到手,否则剥了他们的皮!”
她又指着身边的两个师弟魏文和魏武道:“咱们分开找,我和楚姐姐往这边,你们往那边,如果抓到了两个兔崽子就发信号通知彼此。”
“是,大师姐!”
魏文魏武齐齐应声,往一旁走了,陈秋实与楚凝碧自也往另一边去了。
躲在某条小巷子中的两人背靠在墙上呼呼地大喘气,惊魂甫定,容清大怒道:“臭婆娘真是阴魂不散,一见到我们就逼问齐师弟的下落,活像齐师弟挖了她家祖坟一样,臭不`要`脸!”
一旁的韩半青面露难色道:“容师兄,照我说还是离开天水城回师门去吧,免得被他们再抓到,陈秋实那么嚣张跋扈,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容清瞪了他一眼道:“你怕什么,这臭婆娘还不是没抓到我们?新人大比是二`十`年难得一见的盛况,我们不能没等到比试开始就灰溜溜地走了,看起来倒像是我们怕她了!”
韩半青本来是要遵照傅均的命令带着容清立刻返回师门的,哪里知道容清不知打哪儿打听到了二`十`年一次的新人大比活动要在天水城举行,偷偷地就要溜到天水城去看热闹,韩半青怎么劝都不行,他又不敢真得对容清动手,毕竟他是三长老的宝贝儿子,回去被告一状,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另一方面严梦生深入落霞山腹,救出了楚凝碧并趁机与其表白,表白自然失败,楚凝碧也突然便躲着他了,偶然间碰到容清与韩半青两人,楚凝碧认得两人,便向他们询问傅均、齐漱云,当然最主要还是齐漱云的下落。
容清便谎称两人往天水城去了,恳求楚凝碧带他们去天水城找人,楚凝碧信以为真,果真将他们带入了灵清宫的队伍中前往天水城,所以路途虽远,却是平安到达。容清本还想骗楚凝碧将他们带去演武场观礼,不料却碰上了一同前来的陈秋实等人,新账旧账一块儿算,故而被陈秋实等人追得抱头乱窜,满大街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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