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均和齐漱云回到居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伸出一只手摊在彼此面前,两人的手心中央都躺着一只极为细小的黑色虫子,外形酷似黑色的甲虫,须足俱全,就是从刚才的茶水里喝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齐漱云率先问道。
傅均皱起眉头来,看来容浩在茶水里放的不是毒药而是虫子,那这是什么虫子,有什么用处,会不会是蛊虫一类可以毒杀或者控制别人?
“这是傀儡虫。”这个时候,安静许久的系统终于出声了,发出的不是以前惯用的冰冷呆板的机械音,而是用一种较为严肃的口吻说道。
傀儡虫?傅均不由一惊,终于想起原著之中提到过这种虫子,给人服食之后可以借用法术操控对方,且虫子一旦借用经脉钻入大脑寄生在脑髓中,便能彻彻底底地控制对方,使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神仙也难救。这种邪物通常是魔道中人用来炼制傀儡抓捕修士之用。
傅均想起之前容浩逼`迫他俩一定要喝下茶水的情形,心中明了这傀儡虫与容浩脱不了关系,必定是他预先放进茶中想要谋害他与齐漱云,他再想起傅鸿博的诡异状态,不由紧张地想道,莫非傅鸿博已经中了容浩的毒手,被种下了傀儡虫,以致于才会变成现在这副诡异的模样?
傅均将心中的疑问一一与系统说了,询问对方他的猜测是否正确,太元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变,剧情到底将会怎样发展?
然而系统面对他的一连串疑问,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才回答道:“我只是有这么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实已经脱离了原著的剧情,以后将会有怎样的发展,会有怎样的结局都很难说。”
傅均十分奇怪道:“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要求我完成任务的是你,指点我攻略人物,寻找宝物的也是你,明明你之前还很灵光,怎么现在反而迷糊起来,一问三`不知了?”
“……好像,好像……”系统沉默片刻,似是喃喃自语着。
“好像什么?”傅均追问。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阻止我想起一些事情,我不是系统,我是、是……你是傅均?对,你是傅均,傅均!”
“我是傅均,你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傅均差点喊出了声。
然而系统在呼唤了一声傅均的名字过后就再也没了声音,任凭他怎样呼唤,都再无回应,傅均再度紧张起来,照着系统这个不靠谱的尿性,完成了‘拯救种马师弟’的任务后,他到底还能不能够回去?别他辛辛苦苦完成了任务,到最后反而被它玩了一把,滞留在了这个书中的世界里,那到时候可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傅师兄?傅师兄?傅均!”
冷不防被人近距离地喊了一嗓子,傅均方才从沉思之中醒过神来,愣愣地啊了一声,方才看清楚凑到他跟前的人是齐漱云,只见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中露出的狐疑仿佛在问他:“你怎么发呆了?”
齐漱云那张漂亮的面孔近距离地放大在傅均的眼前,近得好像下一息两人的鼻尖都要碰上,傅均的脑袋不由地有些发懵,先是一怔,再是一惊,既而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而他的手却突然被齐漱云握住,只听对方道:“你怎么了?呆呆地,不舒服吗?”
傅均正欲挣脱他的手说自己没事,然而对方却抓紧他的手逼近过来,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到连彼此脸上浅淡的汗毛和雀斑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都近在耳畔。齐漱云牢牢地注视着他,那样地深沉而专注,那目光仿佛已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傅均困住,不能够动弹半分。
傅均在一瞬间仿佛被迷惑住了,呆呆地注视着对方,幸而他很快就清醒过来,隐隐害怕齐漱云将要作出什么不当的举动,见他似乎还有凑过来的趋势,暗道不好,赶忙拿手往面前一挡,抵住对方的脸,随即将手猛地一抽,脱身而出。可怜齐漱云的嘴唇只碰到了傅均的手心,未能亲到芳泽,便被对方逃开了。
“你!”傅均忍不住喊了一声,可要说生气嘛也不是特别生气,只是没来由地紧张与吃惊罢了。
先前他已察觉到齐漱云的异样情绪,本想故意躲避,装作不知,好让他知难而退,可没想到他得寸进尺,动不动就靠近自己,傅均欲要直截了当地挑明,然而想到他俩还身处在危险之中,不能够先发生内讧,只得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齐师弟,我不太喜欢别人靠近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算是给对方一个警告。
齐漱云却神色平静,注视着他的双眼中没有露出一丝愧疚与尴尬,反而沉声问道:“傅师兄以前不是挺喜欢抓我的手,为什么我牵傅师兄的手就不行?”
那是因为你动机不纯!傅均本想这么回答他,但按捺住了冲动的情绪,慢慢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总是会变的。”
齐漱云只笑了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儿落寞,随即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你说得对,人是会变得,就像我一样,我就变了……”
傅均总觉得他的话中,他的语气,甚至神态中都隐藏着复杂的情愫,可他不愿看见,不愿听见,更不愿感受到,他背对着齐漱云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浮躁的心境,方才用着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们何必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上纠缠呢?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眼下的困局。”
齐漱云抬起深沉的眸子,掩去眼底的冷光,注视着他的背影,淡淡道:“你说得对,我刚才只是有感而发,傅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傅均听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己的话对他起了作用,想必他以后不会再轻举妄动了吧?方才转过身来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对齐漱云说了一遍。
“你怎么会知道?”齐漱云听完,脱口问道,随即却又自嘲一笑道,“你总是知道的。”
傅均知道他指的什么,也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岔开话道:“如果我的猜测是真,你有什么看法?”
“你想杀了容浩给傅鸿博报仇吗?”齐漱云直呼傅鸿博的名字,似乎并不想掩饰自己对其的不喜。
傅均微微叹气道:“虽然他是原来那个傅均的师父,虽然他不讨人喜欢,而且我也明白如果被他知道我不是他原来的徒弟,他将会怎样对付我,不过他好歹也在修炼上帮过我,总觉得不能够就这样放下不理。”
“再者,直觉告诉我太元门中并非只有他出了事,掌门真得一直还在闭关吗?大长老真得外出云`游了吗?这些事情我们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并未亲眼看见,很是可疑,我觉得有必要查证一下比较好。你觉得呢?”说罢他抬头征询齐漱云的意见。
齐漱云道:“你既已有打算,我也什么可多说的。”
傅均忽然笑了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为什么这么说?”齐漱云淡淡问道。
“眼下太元门危机四伏,容浩又加害你我,按理说我俩该独善其身,保全自己才是,实在用不着再去关心别人的安危,不是么?”
齐漱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当初你在天风窟里救过我多次,难道也是妇人之仁么?我若笑你,就是打我自己的嘴巴了。”心里却道,“不论你管还是不管闲事,我都不会笑你,我只会待在你身边。你是优柔寡断,但不是在这些事情上,而是在你我的身上……”
齐漱云克制住自己的思绪,补充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容浩他不仁,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况且凭我俩的修为,难道还斗不过区区一个容浩?到时候把他好好拷问一番,自然就明白前因后果了。”
傅均点头道:“既如此,不如我们今晚先夜探掌门与大长老的居所,看是否像别人说的那样一个仍在闭关,一个云`游去了。”
齐漱云点头,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是夜,两人御剑飞出院子,用法术掩盖飞剑的光芒,先后探了大长老和掌门的所在之地,果然不出两人所料,大长老所住的地方虽然上了锁,然而他房间里的摆设却不像是要出远门而收拾整齐的样子,仍还有些凌`乱,有些书籍还摊在书桌上,而他最喜欢的一个烟斗还搁在桌上,可见其走得匆忙。不过房屋及院子里并未有打斗的痕迹,不知道他匆匆出走是个怎样的情形。
而掌门闭关的地方则在太元后山的一处峭壁上,那洞府设有结界,两人花了一番力气方才破开,石洞之中不见闭关的人影,现场一片狼藉,石桌石墩被砸得粉碎,明显是一场激烈的打斗所造成的,甚至地面上还有斑斑血迹,一直延伸到洞口。两人在附近仔细搜寻一遍,并无结果,看来人不是逃脱了就是已被杀害。而洞口的结界想必是谋杀掌门之人所留下的。
太元门的掌门,傅均和齐漱云的大师伯,业已达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尚且遭遇遭遇不测,绝非是容浩一人所为,必定还有其他帮凶,且修为要比容浩,甚至比掌门还要高许多。他二人确实该谨慎行`事,免得步了傅鸿博他们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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