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语本就不太关注这些消息,她大概浏览了一下那些新闻,便关上了页面。
陆景曜兄弟和广告商之间肯定有了什么交易,她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本就是行业秘辛,即使去问,别人也不一定会告诉你。
白新语静了一会儿,打开了另一个页面。
个人邮箱的最上面,是一封含有附件的英文邮件。
邮件的发送者,是白新语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通过朋友认识的。
她刚才打开电脑,便是为了接受这一封邮件,不想却被白曼妮的电话打断了。
正想着,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白新语瞟了一眼,又是刚才白曼妮那个电话。
想到对方满口难听的污言秽语,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随手挂断了来电,并将那电话设成了黑名单。
“叮”的一声轻响,电脑提示她附件已经下载完毕。
偌大的一个文档里,一打开,首先便是一张标标准准的证件照片。
照片旁有着红色的批注按钮。
“一周时间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如果需要更详细的,过段时间再给你。”
旁边附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倒是很像邮件发件人的性格。
白新语原本因为白曼妮的电话而变得有些寒厉的目光重新柔和了下来。
文档里那张照片虽然是素颜的证件照,但还是能一眼认出,那个五官标志,似乎天生就带有几分风流媚骨,眼神魅惑的人正是她父亲的再婚妻子——
侯兰!
文档足足有十七页,详细地记录了侯兰从小到大的生平履历,包括她的出身,从小到大就读的学校,后来的工作,待过的地方,甚至每一个交往过的男人……
白新语翻得很快,侯兰的家庭背景并不如何出众,普通家庭有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儿,却并没有如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将她当成掌上明珠养大。
因为她还有个弟弟。
家里面不可避免的,十分偏心侯兰的弟弟。好吃的好喝的新衣服自然全都是弟弟的,虽然并不了解那是个怎样的家庭,但白新语多少还是可以想象。
文档里附的照片上,侯兰一直到念大学,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朴素的,甚至不合身的。
但是照片上那个人,却很快出落得亭亭玉立起来。
再后面,侯兰的穿着打扮,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甚至有张照片,应该是她还在念大学期间照的,她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绝对不可能买得起的名牌包包。
收集这些资料的文档主人,也很贴心地用红色的圈将这些变化一一在照片上标明了出来。
侯兰念的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大学,但毕业之后却出乎意料地进入了一个很不错的公司,一进去,便是那公司某高层的秘书。
她在这家公司工作的三年,文档里面记录得非常详细。
直到第三年末,她的女儿,也就是白曼妮出生。
那之后,文档主人留下了一排省略号,整整有十六年的时间,他什么都没能查到。
但他也在旁边标明了,这一段时间的空白经历,应该是有人伪造了侯兰母女的身份,将她们送到了另外的城市,直到白曼妮也长大。
等侯兰再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独自带着女儿的,风韵犹存的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的女人,在A市经营着一家不算大的花店。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除了那十六年的空白以外,似乎都和白家,和她的父亲白绍辉没有太大的联系。
白新语将文档拉到了最下面,眼睛猛然瞪大了。
侯兰在嫁给白绍辉之前,花店一直都在经营着。
A市很大,更何况后来的白新语,一直都在国外读书,即使偶尔假期回来,也根本不可能去注意到这样一家花店。
可是她却记得这家花店的名字。
清新的花体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嘲讽的笑脸一般,在照片上冷冷地嘲笑着白新语——
幽兰!
那是花店的名字。
白新语却不是第一天听到这个名字。
她的妈妈身体并不算好,再加上年轻时候工作辛苦,让她在生命的最后那几年里,几乎一直缠绵病榻。
那时候白绍辉还表现得像是一个最体贴而温柔深情的丈夫。
在她还没有和白新语一起到国外疗养的那段时间,每一天清晨,她都会收到一束新鲜的,美丽的花朵。
那是她丈夫每天去上班的路上,在必经的小小花店里亲手替她挑选的。
白新语一直觉得,那里面是父亲对母亲满满的爱。
可是她却记得,花束里那张小小的卡片背面,总是印着一朵亭亭玉立的兰花,旁边也有两个清新的花体字——幽兰。
白新语差点吐了。
如果不是她先拿到了白曼妮的DNA检测报告,或许她还不会这么恶心。
她还可以去想象,也许真的只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孤独花店女主人,在她父亲最累也是最需要关心的时候,给了他无言的支撑,所以他才会在妈妈去世没多久,就娶她进门,甚至让她鹊巢鸠占,取代了她的家曾经存在的痕迹。
可是现在……
想到那份白纸黑字的DNA检测报告,白新语伸手关上了电脑上的文档,一向冷静的她双目都有些酸涩到胀痛。
她缓缓从电脑前站了起来,目光赤红一片。
她唯一庆幸的是,幸好……这样不堪的背叛,并没有被妈妈知晓。
她闭了闭眼睛,想到那对母女俩的模样,恶心的感觉又在胸腹间翻涌。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白新语斜目看了电话屏幕一眼,“爸爸”两个黑字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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