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她的邪。
别人生孩子,一只脚跨进鬼门关的时候想的不外乎是孩子,而榕榕呢?她脑子里天马行空的竟然是些歪七斜八的东西,比如我现在一定很丑……
别人哭,她也哭,她哭的不是痛,也不是孩子,而是觉得自己太丢人了,第一次正式见长公主,就是这样的情景,她会不会以后拿鞭子抽人?
真是,她身边的长公主和产婆见她哭的这样的惨烈,还以为她是痛的受不了了,都一个劲儿的安慰她。
“再加把劲儿,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
“娘娘,用力。”
……
生个孩子,别人比她着急多了,都一副恨不得替她生的样子。你看周围的人,哪一个不是面上的神色比她还要焦急的?
而榕榕呢?躺在床上晕乎晕乎的,别人叫她“吸气”,她就“吸气”,别人叫她“用力”,她就“用力”。
长公主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位娇主儿,什么事儿都担不起。之前还有人在她面前说,这暄妃有什么野心,说不定将来连江山都要为她摇上一摇,当时她琢磨着可能有些道理。但是这话儿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不过可能是因为皇家人都是心盛的人,现下里见她这么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长公主也和之前的嘉靖帝一样对她软了心。
“再加把劲儿,就快看到孩子的头了。”
长公主对着榕榕声音和煦。
榕榕点点头,泪眼朦胧。
生产的过程很折腾,但却是也很顺利,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而床上的榕榕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当然,晕过去的那一刻,她脑子里想的也是很不着调的。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等一下应该会有人过来帮我整理的吧。
而门外的嘉靖帝呢?听到婴儿啼哭的那一刻,才终于真正的将自己一直高高提起的心给放回了原地。
当产婆抱着孩子出来的那一刻,所有在产房外面已经等了不短时间的妃嫔们几乎都是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究竟?
“恭喜皇上。”孩子竟然是由长公主抱出来的,有些人的面上已经都显出了惊愕的神情。
“皇姐。”嘉靖帝点头,手伸了过去。
“暄妃怎么样?”抱起了孩子,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抱孩子的缘故,看起来动作有些生疏。
“母女平安。”长公主笑着说出这句话,就听到殿内好像有很多人舒了口气的声音,长公主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叹:
好也不好,但总归也算是福气了。
苏皇后和董夫人心下都一松,虽说这皇上的宠爱在后宫很重要,但是这却如镜花水月一般,只有儿子才是值得依靠的。这暄妃,现在看来,不足为惧。
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产房里又开始喧闹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暄妃娘娘血崩了。”
嘉靖帝立马脸色就是一冷,声音严厉,冲着旁边的苏力:
“还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滚出去请太医。”
苏力公公赶紧跑了出去,动作迅疾。
长公主看着脸色也不太好,但看着现在明显心情很不好的嘉靖帝还是安慰:
“我进去看看,皇上莫要太担心。”
嘉靖帝早已将新生的小公主交给了乳母,没有人看到、掩在衣袍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但此刻他还是按耐住了心里的情绪。
“有劳皇姐了。”
榕榕此时还在黑甜的梦乡之中,对于外面的一切丝毫不知,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究竟有多危险。
她只是觉得刚才很累,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而且脑海中一直响着一个声音:
“睡吧,睡吧……”
一个又一个的太医匆匆而来,步履不稳,跪在床幔外,恭恭敬敬的在长公主的面前替床上的暄妃娘娘诊脉。
一个诊完,一个步出产房,又一个太医进去。
李太医是第一个诊完脉出来的,刚好赶上皇上沉声撒气。
“一个个的都跟木头桩子似的在这儿看热闹,没事情就全部回自己的殿里。”这话是对满殿里的妃嫔娘娘讲的,李太医听到却是腿一软,看来皇上现在心情很不好。
“暄妃怎么样了?”不耐烦听太医的请安话,嘉靖帝首先发问。
“回皇上,娘娘这是素体虚弱、正气不足,加之产后气血已虚所致,现在当务之急乃是止血。微臣这就下去开药方。
但微臣怕娘娘这血不能止的及时,恐有性命之忧。”
没有人看到皇上手握的拳更紧了。
又出来一个太医,和李太医的说辞大同小异,也是一样的担心。等到地上跪满了一地的太医的时候,嘉靖帝的脸色面沉如水。
“先开药方。”
“救不回朕的暄妃,所有人就都不用回太医院了。”
不回太医院回哪里?是回家还是回哪里?所有人都没有那个胆子问。
李太医正要退下,就听见皇上说话了。
“李太医,之前朕给你的那颗药丸是否有用?”嘉靖帝忽然想起来,之前去普渡寺祈福的时候,曾经得了易缘大师的一颗药丸,之后他曾经交给李太医验过。
李太医的脸上忽然出现喜色,显而易见,他也想起来了。
“皇上,微臣这就立刻去取来。”
长公主出来了,她故作轻快,但是眼底的那一抹担心却没有消去,刚才她也见到了里面的一番状况,怎么止都止不住的血,还有一直不停换的床褥。
“皇上,太医都已下去开药了,暄妃定会无恙。”
嘉靖帝点头,但是却直接进了产房,步伐坚定。
长公主还没来得及开口拦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她那一直淡定自若的弟弟,那连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弟弟,此刻却是格外的焦急,就好像一个急于想要找回自己宝贝的普通男人。
这样也好,不是吗?
长公主叹了口气,去看太医们开药了。
嘉靖帝自小就执着,他执着于一样东西就势必要得到,哪怕是这件东西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不值什么。也因此,他登上了帝位,从一个傀儡皇帝当上了真正的四海之主。
这份执着,到了中年,好似淡了。
但是当嘉靖帝到了产房看到榕榕躺在床上的模样,他心底的那根弦又动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女人,他现在非要不可了。哪怕是要耗费九牛二虎之力,他也要保住。
“榕榕,醒一醒。”
“我给你讲故事,你不是最喜欢听故事了?”
“我知道你刚才很痛,现在想歇一歇,但是你想不想见见宝宝?”
“你不是担心了好久了?刚才我看了,宝宝长得很漂亮。”
……
全心全意的哄,全心全意的宠,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平时龙椅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越执念越冷静,越冷静越清明,嘉靖帝这一生都过得富贵顺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刻他更是对自己想要的知道的清清楚楚。
产房里的产婆和宫女,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里却都是感叹。
怪不得全天下都说这暄妃娘娘深得皇宠呢,皇上这架势,恐怕就连一般的恩爱夫妻都比不上呢。这暄妃娘娘当真是天大的福气,也不知道这暄妃娘娘有没有这福气享。
“皇上,药取来了。”李太医匆匆跑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紫色的匣子。
就着水,嘉靖帝亲自喂药,动作轻柔。
看着面前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人,他第一次觉得要是她能同往常一样闹着不要吃药便好了。
易缘大师的药果然有奇效,没过多时,便听到产婆惊呼:
“娘娘的血止住了。”
嘉靖帝紧紧地握着榕榕的手,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
忽然,床上的人动了。
“宝宝呢?”她还在迷糊,全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口绕了个弯,就好像睡了一觉起来似的,极为正常。说完就要掀被子。
嘉靖帝按住她的手,
“榕榕,忍忍,宝宝在喝奶呢,等下抱来给你看看。”
榕榕保住嘉靖帝的手,点点头,嘴巴还有点翘,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她还在想呢,这是我拼命生下的宝贝疙瘩,怎么能不叫我先见见就抱下去了呢。
这不靠谱的,哪里像一个做母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的童鞋们,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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