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问完,司空就开始点起了人数,眼睛还时不时的看一眼手里的簿子。
钟婳侧眼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特助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大学老师有的习惯,居然给华氏的员工搞了一份名册。上至各楼层管理人员、下至一楼“看门”的前台,公司上上下下无数员工,名册上竟无一遗漏。
对照着这份名册,司空很快点完了人:“除了华副总和去外地出差的人外,其余还在港岛的都到齐了。”
钟婳点了点头,见眼前杵着的人太多,会议室容纳不下,转身叫来另一个小秘书:“去楼上叫几个人下来。”
百来号人挤在一起,想要正儿八经的在会议室里开会显然不太现实。
好在五十九楼是会议层,除了会议室外,中间还有一块极大的空地,摆了几组沙发、桌椅用来充当小憩的地方。如果有华氏的合作对象过来开会,那这里也算是一个简易的接待区了。
钟婳让楼上下来的秘书们,将各个会议室里的桌椅都搬了出来,然后指挥着所有人把沙发挪开,用数张会议桌在中间拼成了一个长台。
布置完这些,其他人各自找了把椅子,就这么围在奇长无比的会议桌旁坐了下来。
钟婳坐在长桌的一头,招手叫住要返回楼上的几个秘书:“不用回去了,你们几个也在旁边听着吧。”
秘书们一愣,看了一眼也算是他们上司的司空,安静的拿了把椅子在外围靠墙坐下,识趣的没挤到会议桌旁去。
“钟总留下你们,不是让你们坐在旁边偷懒的。”
坐在钟婳右下手的司空站起来,走到几名刚坐下来的秘书身前,把手上一叠厚厚的资料分发出去:“以前没人教过你们吗?去,把这些文件发给各位管理,顺便再给每个人都倒杯水过来。”
被上司当着大BOSS的面训斥了一通,一干秘书们的脸色白了白,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帮着司空一起将文件发了下去。
准备工作都做完之后,司空捧着笔记本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对一旁默不支声的钟婳点了点头:“钟总,准备好了。”
作为特助,司空的地位和钟婳的其他秘书明显不同,这一点只看那么多助手中,只有他一人有资格在会议桌旁坐下来就能看出。
而能坐在钟婳下手,司空也不是光用听就可以了的。
他得把会议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下来,并且对钟婳发言的细节遗漏之处进行补充,还要在事后再整理一遍,将会议记录做成简短的报告和总结来给钟婳过目。
除此之外,如果会议上钟婳做了什么新的决策或人事变动,那么会后负责记录的司空还需要把它们写成行政公文,然后下发通知到公司的所有部门。
可以说,整场会议下来,司空是最忙的一个。
钟婳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左手处的崔阳国,在会议桌旁环视一圈,敲了敲捏在自己手里的文件:“各位手上的东西都看完了吧?”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各个管理人员纷纷合上手里的资料,却没人敢抬起头来回答钟婳的话。
坐在钟婳旁边的崔阳国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额头上冒出几滴汗,沿着脸颊两侧滑下来,刚好落在他面前的文件夹上。
“一年的时间不算短,对于在座的各位,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选择,但有些人似乎还是冥顽不灵。”
钟婳站了起来,双手撑在身前的会议桌边沿,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缓缓滑过:“站错队我不怪你们,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也可以原谅,但是……”
一字一顿,钟婳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出卖公司机密,这种等同于商业犯罪的事情我绝不会无视!”
哐当!
耳边突然传来打翻杯子的声音。
钟婳皱了皱眉头,在看到手忙脚乱的崔阳国时,嘴角轻蔑的勾了起来:“崔特助怎么了?虽说外面是大热天,但公司里可是凉快的很,你这满头大汗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钟总……我……”崔阳国慌乱的站了起来,也不去管桌上的一片狼藉了,张了张嘴就要解释。
“行了,崔特助既然觉得热,那就多喝点水。”钟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旁边的秘书中极有眼色的走出来一个,主动帮崔阳国收拾干净桌面,并给他重新倒了一杯水过来。
崔阳国嘴唇嗫嚅了两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坐了回去。
钟婳一只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扬起来挥了挥:“这次的事关系到华氏接下来和秦氏的合作,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到底是谁泄露了公司机密,但从现在起直至查出内奸的时间里,公司所有管理人员都不得外出离港。”
这话一落下,刚有人想站出来表示反对,钟婳就又立刻接了一句:“另外,我已经让人在酒店里给各位备好了房间,这段时间就请大家暂住在酒店,权、当、紧、急、加、班!”
既不能离开港岛,又不能回家,这已经相当于是变相软禁了。
然而思及钟婳刚才给所有人看的文件资料,以及她那一句“查出内奸”的话,所有人都只能敢怒不敢言的瞪视着身边的人。
钟婳的意思很明显,她知道在座的人里有人出卖了公司,将有关华氏和秦氏即将合作,并进军其他洲的内部机密泄露了出去。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不不不,也许她已经有怀疑的对象,可是却缺乏足够的证据证明。
有些脑子动的快的人,很快就联想到了钟婳刚才那一番不客气的话,而她的说话对象……是华氏的董事长特助崔阳国!
几个明白过来的人面露震惊,不住的向脸色惨白的崔阳国望去,眼里满是无法理解的神色。
怎么会是崔阳国呢?虽然他只是一个特助,但这个位置却是华氏无数高层梦寐以求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话绝不是说着玩的,崔阳国一走出去,华氏也好、外面的人也好,哪个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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